第十四章 下雪了
微微动了动紧闭的眼帘。 沉睡中的少女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稍微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她却因为不同寻常的寒意而醒了过来。 人偶也因少女的苏醒而靠拢了过来。 那是个小巧玲珑的人偶，不过手掌大小。然而其精细程度却超乎想象，外表是金发披肩的娇小女孩。如同活人一样不见任何虚假的五官，证明了它（她）是多么了不得的杰作。 「……是吗？外面下雪了吗？」 听完人偶在耳边的细语后，少女冷淡的点了点头。 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现在正是初春时节、也许这正是去年所积留下来的最后一场雪吧。 总而言之、寒冷的症结也有了答案。那么只要做出应对就可以了。 对于可以指挥人偶的少女来说，她的意志无疑会得到精确的施行。 宛若童话中的光景，服装各异，穿着华丽的手掌大小的人偶们，开始活动了起来。 没过过久，客厅中的壁炉就燃起了熊熊烈火，这火焰不光带来了光明，亦驱散了寒冷。毫无疑问，这是人偶的功劳。 但少女没有在意这种小事。她只是坐到了靠近壁炉旁的扶手椅上，重新翻开了小憩前所翻阅的书籍。 阅读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吗？ 非要说的话，姑且算是吧。最少在看着喜爱的文本的时候是这样的，但是以获得知识来考量的话，那么就没那么让人愉悦了。 细致的咀嚼着字里行间，然后努力去理解，那是类似于苦行的行为，必须反复的念诵，小心谨慎的，逐字咀嚼书本上的字句，因为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漏掉重要的信息，让连接一切的线断掉。 但是，对于少女而言，无论是那一种她都能以平稳的心境接受。趣味性的童谣也好，严谨的文献也罢……都能让独自一人的她变得不是那么无聊。所谓时间，作为魔法使的她绝不会缺少。 蔚蓝的双眼依然注视着泛黄的书页，流丽的金发却在火光下折射出灿然的光辉，连沉静的面孔也是那么的美丽。专注于书中的少女，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构成了一副想要让人永远保留下来的画卷。 但是————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份让人不忍打破的宁静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消失了。 ……………… 「啊欠————」 行走在魔法之森的魔理沙极没有淑女形象的打了个喷嚏。 不过说到底，本来她也是个和淑女扯不上任何关系的女孩。她总是如同男孩子般莽撞、如同火焰般充满热情，作为女孩子来讲先不论是否合适————却也称得上是具有独特的魅力。 现在，这位具有独特魅力的少女眼泛泪花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子，不由向身旁的男子开口抱怨。 「怎么突然下雪了啊？阿飞。」 「现在是春季，就算下一场晚雪也没什么不可能吧。」 跟魔理沙并肩而走的飞厉无奈的回答了少女的问题。身高堪堪只到他胸膛位置的少女，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 从无数次给少女惹出的破事收拾烂摊子来看，就算是亲生父亲也没法做的比这更好了。当然少女的生父不用说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且就算再说这些，现在已经下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诚如他所言，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 灰蒙蒙的天空中，密集的雪花飘零而下，挂在树枝上，亦逐渐覆盖住大地。美丽又落寞的景象，不知为何会引起人的无限感慨。 但飞厉不为所动。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魔理沙的样子。 在风雪中，抱着双臂微微颤栗的少女。 以下雪天而言少女的穿着的确是过少了，作为人类会感觉到寒冷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飞厉微微的叹了口气。 加上马甲和短袖衬衣也只有两层的薄薄布料，想要凭此抵抗夹杂着雪花的风所带来的低温果然还是痴心妄想。 不过没关系，这种时候就可以靠毅力撑过去。 魔理沙在内心深处对自己如此鼓舞。 没多远就是爱丽丝的家了，只要在忍受一段时间的低温，就可以来到温暖的室内了。 一想到这个，魔理沙的内心就充满了力量。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样的。 就在她轻颤着走路的时候，某种带着温度的布料突然披在了她的肩上。 虽然离热还远，不过却可以说是温暖。在难耐的寒冷中有了这种变化，怎么想也都是因为身旁的家伙。 魔理沙转头一看，发现与自己并肩而行的男人直接把自己的披肩拆了下来，披到了她的肩上。 也就是说……这温度其实是男人的体温————一想到这个魔理沙不禁感觉到有点脸红。 不过对方却似乎没有发现她少见的害羞。 「我的披肩材料并不是一般的材质，应该足够让你感到舒服一些了。」 虽说是披肩，不过因为身高问题，在魔理沙身上却可到其腰部，几乎可说是披风了。不过这点小事并没有被飞厉放在心上。 「啊、啊……谢谢。」 「哎……与其跟我说谢谢，我倒更希望你能少惹点麻烦呢。」 只是，回想起昨天发生在红魔馆，几乎将小半个洋馆掀开的事件，他不由对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感到十分可笑。 如果少惹麻烦的话，那就不是魔理沙了吧。 一这么想，男人又释然了。他所熟悉的那个魔理沙，果然就是身旁这个会没事惹上一堆破事的少女啊。 「咦————魔理沙，你刚才是不是对我说了谢谢？」 直到这个时候，飞厉才意识到一件事。 那个总是惹来各种麻烦、似乎以给别人带来麻烦为乐的少女对他说了“谢谢”。哪怕是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也是让飞厉有些难以置信。 也不奇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却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将这种感情太过直白的表现在了脸上。以至于让少女窥探到了他的内心。 「什么啊！我也是懂得礼仪的！」 不知是对飞厉的惊讶义愤，还是对以前的自己的行为的确感到了不好意思，她的语气虽然激烈面孔却带上了一丝红晕……至于那是害羞还是愤怒所带来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是吗。」 对于魔理沙的怒吼，飞厉只给出了不置可否的回答。但随后，这个看上去与世俗毫无关联的男人就说出了刺激少女的话语。 「话说回来，你刚才的表情很可爱，让我再看看吧。」 「你在说什么？！」 虽然强行装出一副不屑的口气，但魔理沙的行为还是彻底的暴露了她的心情。 她避开了男人的视线，把脸转向一旁，可耳根出的红晕不但没有消失却愈发的显眼起来。这是在她身上极为少见的，少女风的鲜活表情。 将一切都尽收眼中的男人不由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真可爱……」 他是在因为看到少女这不同寻常的一面而高兴吧。 听到这轻率的笑声，魔理沙嘟起了嘴。 不过，托这个的福，现在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冷意了。反倒是觉得脸颊仿佛就要燃烧般火热————但少女到底会对此抱有多少谢意，还真是不得而知。 就这样，二人慢慢的并肩去往了魔女的家中。 ————当然，后来为了安抚少女的心情，男人在路上说出了不少的甜言蜜语。不过由于不是重要的内容，在这里就按下不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