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沼泽中心
自从与蓝阴蟒告别之后，幽玉他们一路走到傍晚。其实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已经辨别不了白天与黑夜了，幸好阿力还能够凭借一些植物来判断时间。在这样的地方要是辨别不了时间，很容易遇上一些妖兽。它们并不是没有出行规律的，在这种地方，除了凌驾在众多妖兽之上的王者，其他的妖兽都需要伺机而动，借以避开自己的天敌。 到了这个时候，出行的妖兽渐渐变多，阿力带着幽玉他们躲开众多妖兽出行的地方，藏到了一出勉强说得上是安稳的地方。幽玉他们没有点上篝火，点火非但不能让妖兽远离这里，反而会让无数妖兽蜂拥过来，但凡又一点经验的修士都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大家蜷缩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狭小空间之内，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没有火光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冷清，本来就已经临近冬天，天气很是寒凉，加上这无涯天堑之下本来就有一股寒气，即便是幽玉以及凌城绝都有些坐不住了。 “阿力，你怎么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呢？看起来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明明害怕某些东西还是要到这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幽玉为了缓和一下和这温度一样冰冷的气氛开口道。 “因为我们一族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啊！”阿力似乎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一族每天都需要借助药草，在这个不属于我们居住的地方苟且偷生，却完全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们的痛苦！那些诸如噬毒魔猿和瘴毒蝎一样的妖兽，完全没有灵智，对于它们来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差不多，只要有饱腹的食物，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不是这样，有朝一日，我们一族绝对会突破禁锢，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一番陈词慷慨激昂，就连幽玉都有些被感染。 凌城绝继而问道：“可是你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万年了，为什么还是对过去的家乡呢，对于你们来说难道还有印象不成？应该没有哪只旱鲛能够活几十万年才对。要不是依靠口口相传，你们难道不是连家乡的名字都忘记了吗？” 凌城绝说得很现实，他总是这样一个冷峻的人，说话也是很冷峻的语气。 “你说得很对，要是我们不是旱鲛，是别的什么妖兽，说不定连我们原本的名字都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毕竟在这种地方活下去都不容易，记得那些看上去没用的东西纯粹是浪费时间。但是旱鲛一族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信念！我们自从生下来，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故乡的名字，我们就是这样依靠口口相传，将我们的信念传递了数十万年。我们一步步寻找适合居住的方向，希望厚积薄发，能够有朝一日离开这个鬼地方。直到现在，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沼泽的中心，距离无涯天堑的边际只有不到百里！”阿力说这话时热泪盈眶，这便是信念的力量。 幽玉相信，若是人类全部被幽囚在这样一个鬼地方，也会坚持不懈地探索出去的路，不过他却不能断言，人类都能够坚持几十万年，并且还能够准确无误地说出自己故乡的名字，仿佛自己做人才离开家乡一般。 “那为什么到现在就止步不前了呢？还是因为禁锢的原因吗？这禁锢到底有多强大的力量，即便是经过了数十万年还是没有失效。”莫兮好奇地问道。 “怎么会止步不前，直到现在我们还是会每天派出族人朝这沼泽的各个方向探索。根据以往前辈血一般的经验我们得知，沼泽地这边的禁锢是最轻的，其它的禁锢就算是靠近，妖兽们也会因为气血翻涌直接爆体而亡。但是即便如此，却没有一只旱鲛真正到达过沼泽的边界。”阿力脸上满是愁容地说道。 “为什么呢？你们经过数十万年的摸索，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地方停留呢？”幽玉不解地问道。 “我们又何尝不想离开这里呢？但是不是越靠近出口出去的几率就越大的。我们曾经的先祖也曾打算一口气突破这里，直接逃出去，但是在逃亡的过程中却发生了灭顶之灾。那一次的事件里，只有一成的族人得以幸存，之后，我们就再没有到达过那个地方。”阿力摇摇头说道。 幽玉再一次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发现了什么吗？说来听听，说不定很有可能就是解决这里出不去的重大关键！” 阿力再次摇摇头道：“不可能的。也就是那一次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族人会大量的死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只见到一个手持双刀的巨人。我想，凭借他的气势，就算是无涯天堑的妖兽联合起来，也不见得会有妖兽能够在它手下逃脱。原本我们认为那是最靠近自由的方向，谁又知道，那里不过是鬼门关的另一个入口罢了。” 听到这里，幽玉不禁咋舌。手持双刀的巨人，除了之前无涯江之中的江灵，轩辕前辈提到过的整个无涯天堑的罪魁祸首斩天兽之外，还会有谁呢？可是幽玉想不通，它的灵魂明明应该投进无涯江之中成为江灵的，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黑瘴沼泽之中。莫非它真的有什么通天的本事不成。 “那家伙怎么会？”幽玉自言自语道。 阿力露出惊讶的神色问道：“你知道它是谁？那你有没有办法对付它？”听到幽玉可能认识它，阿力似乎一下子充满了希冀。 幽玉摇了摇头面色不是很愉快地说道：“说来你可能会有些绝望。那东西如果没有差错的话就是这无涯天堑的罪魁祸首，要不是它也就不会有这无涯天堑了。若非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十万年，你们一定能够一眼认出它来。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家伙的实力，不敢妄自断言。但是要是那家伙真的想你说得那么厉害的话，就连我们想要出去都不容易！” “不会的不会的，那家伙只对妖兽下了禁制，对人类不会有影响的。”阿力万分沮丧地说道。它刚刚看到的一丝希望又被绝望的狂风熄灭。现在它称得上是万念俱灰，对于离开这里完全没有了一丝信心。 “那家伙已经存在了数十万年，就算生前再强，现在也只有一道灵魂在死撑了，照我看来，它也应该到了强弩之末。只是它还能再撑多久谁也说不准。”幽玉只能这样安慰阿力。 等了几十万年最后得到的答案还是只有遥遥无期的等待，留给旱鲛一族的是无尽的黑暗。 经过了漫长的黑夜，幽玉他们才慢慢走出了这里。现在外界正值黎明。数十万年没有变化的习性促使着大部分妖兽回到自己的栖息处休憩。现在正是往前行进的好时机。 “好了，再往前直走不用拐弯就可以了。我能帮你们的就到这里了，我该离开了。”阿力简单地告别道。 幽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能送我们到这里，已经很够意思了，再有什么要求都是我们的不是了。路上小心，你回去吧！” 阿力拱手道：“谢谢阁下对我们一族的大恩，我们族人定然没齿难忘！一路顺风！” 幽玉点点头道：“告辞！” 接着，阿力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走之前，阿力已经将之后会遇到的妖兽都告诉了幽玉。其实也没什么悬念，躲不开的妖兽只有一种，那就是黑沼鳄。据说那些家伙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到达尊阶的族群，要是懈怠的话说不定会吃瘪，虽说幽玉也有尊阶四转的实力，但是对手是一个族群，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的担忧不应该是黑沼鳄，而是面前的沼泽。这也是黑瘴沼泽三大危险之一，要是不注意就会被沼泽无形的大手缓慢地拖进泥潭之中。就算是幽玉他们也不敢小觑，万一有一个人掉进泥潭也就意味着他们都有危险，毕竟这里处处都是泥潭，并不是说谁掉下去，其他人就将其拖出来那么简单的。 为了既不被拖进泥潭，又不会引起其他妖兽的注意，幽玉他们只有想出了凌空行走这个法子。他们在靠近地面一寸的空中行走，看起来和行走在平地上没什么两样但是这个法子却是极其消耗灵气的，对于处在王阶的凌城绝来说，还是颇为吃力的。因此，他们只有时不时地落在没有危险的地面上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再度前行。 就这样走了很久一段时间之后，才渐渐远离沼泽中心这段危险的路面。 才走过危险不久，幽玉他们便察觉到这里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于之前了。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氛围。虽然之前遇到瘴毒蝎以及噬毒魔猿时，幽玉他们也会觉得危险，但是现在的感觉却比之前浓烈了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充满瘴气的空气之中没有出现任何妖兽的身影，但是幽玉他们似乎总能感觉到有无数只眼睛正在四面八方贪婪地望着他们。似乎一场狩猎正在等着他们，不过他们不是猎人而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