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唐意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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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是会想念米沫，想念海洋，有时候偷偷的躲在被窝里哭，不敢惊醒我妹，不过我很少去想颜晨曦了，每次想到他都会想起他跟禹涵在一起，现在在干什么呢？ 他们会牵手，会拥抱，会亲吻么？ 想到这里我就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我知道，我会哭。 今年的7月0号，太阳火辣辣的照耀着大地，我收到了来自米沫的第一封信。 她没有标地址，或者真的是找不回海洋铁心不回来。 她说，“我到了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这里的人都会讲英语，我跟他们交谈很愉快。我找了很多地方，但找不到他，但屁然，我不会放弃的。你等我好消息”。 信里还覆了一张那里的照片，是真的很美。 我拿着信发笑，淼淼过来问我，“姐，沫沫姐会回来么？” 我看着淼淼无比坚定的说，“会。一定会，带着她的战利品一起回来”。 我把米沫的信工整的装好放进抽屉里最里面的一层，跑到客厅看电视，看里面一特欠扁的富二代我就想起了意辰，我估计他要是知道我是因为这么个原因想起他了，他得揍飞我。 不过米沫走了一个月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我顺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一女的冲着电话说，“找谁啊？” 我一愣，这还真逗，这手机谁的啊？你问我找谁？ 那边闹哄哄的，我估计这女的就不是省油的灯，也懒得跟她说太多。 于是我麻溜的，“麻烦唐意辰接电话”。 那女的轻哼了一声，很是不屑。 又听她冲那边喊了声，“辰哥，有meimei找你……” 我就纳闷了，我什么时候成他meimei了。 过了一会儿意辰迷乱的声音传来，“哪个meimei啊……想哥哥了没有啊……” 我说，“我伊然，你丫给我正经点！” 他估计给我震清醒了，冲我说，“喔，…然然，怎么了？” 我问他在哪。 他说，“‘笑吧’，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你给我在那等着，我十分钟就到！” 然后我风风火火直接冲进“笑吧”，他还在吧台那跟人小姐眉来眼去的，我冲上去拽住他就往外走，他还扭头冲人解释，“我meimei，我亲meimei，等我…等我啊…” 我转身跺他一脚，“闭嘴！” 他乖乖跟我出去，走出“笑吧”我火就来了，我冲他吼，“你丫那是干什么？花花公子？大爷？富二代？怎么着，还来劲了不是？你让他们看见多心疼！米沫走的多不安心！” …… 一听到米沫的名字他就怒了，“我就是花花公子！就大爷了怎么着？米沫？米沫…怎么着？管的着么？管个试试，我丫让她竖着来横着走……” 我也急了，“唐意辰，行呀，你有本事呀，你揍呀，揍呀，没出息的在我这冲胖子算什么大爷？你丫爱了她那么多年懂不懂什么是爱？这个时候该放她去追寻她要的幸福，当她不能得到幸福时或许你才能给她幸福！你现在这个样子给谁看，她看了还能安心幸福么？你丫心爱的女人为了你不能幸福你好受怎么着？” 他就蔫了，低着头装沉思者，后来抬起头哀求的对我说，“然然，别提她，行么？” 我当时火就像被一股冷风吹的零零落落了。 他说，“我也想祝福，想放手，可如果我不来这找点刺激我就会整日整夜的想她，整日整夜的只有喝酒才能看到她…我管不住自己，我心里难受…你让我怎么办呢？” 看着这样的意辰，我的心忽然就软下来了。 我知道，我帮不了他，任何。 还有，米沫是他心中永远的伤。 我摆了摆手，“去吧，要玩就玩个尽兴，充分发挥你帅哥天分，就是别忘了还有工作。还有，见着那些乖乖女的离远着点，别祸害祖国花朵……” 他冲我张开双臂，“然然，咱拥抱一个吧，我唐意辰这辈子唯一尊重又离不开的女性就是你了”。 我强笑着瞪他，“那么多meimei的避风港我怎么舍得占呢？” 他说，“她们那都是什么人你是我唐意辰什么人，能一样么？” 我瞥嘴，“说清楚啊，我不是你什么人，我是你姐，亲jiejie”。 他说，“好吧，亲jiejie”。 我走过去环住了他的腰。 他冲我耳边打趣，“美女伊然原来抱起来这么舒服，我就说吧便宜童浩那小子了”。 我使劲掐他。 临走前意辰小声的对我说，“然然，这辈子交你这么一知己，是我的福分，好好的，别太累。还有，忘掉颜吧，每次看你那么坚强一人为了他那么熬我都为天下男的觉得惭愧”。 我拍他的背，“你的确惭愧啊你，祸害了多少祖国未来的花朵，小心遭天遣，要珍惜生命，注意安全”。 他郑重的点头，朝“笑吧”里走去，又变作了那个交错于各色美女的公子哥。 我起身往回走，雪城的夏天太阳虽然很毒，但相对来说没有那么热，一阵风吹来，还是会有阵阵凉意。 我贪婪的吮息着风里的清香，愿这盛夏的微风带去我的思念，我的牵挂。 就在这个时候，我内心是多么宁静，然后我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梦里曾闪耀的另星光暗然的眼。 看到我，他显然很惊讶，而我惊讶的是，他身边的人去哪里了。 禹涵，去哪里了？ 不过我没打算跟他打招呼，就这样，最熟悉的陌生人，最好。 回忆不敢提，现实太幻灭，未来？谈不上。 于是我低了头，转身，向前走。然后，擦肩而过。 晨曦，已经说过再见了，那么，就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但是，我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低微到骨子里，卑微到地底下，但还是在我耳边开了花，那个声音是， “宝然”。 我分不清那个声音是从我心底呼喊出的还是他真的在叫我。 我抬头，惊愕的转过身，晨曦在远方望着我。 一瞬，所有的花开，所有的回忆都定格在一个缥缈的远方，没有分手，没有伤害，甚至没有禹涵的那一段插曲。 也是那一瞬间，我有那么想要去拥抱一个人的冲动，我想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他会拍着我的背轻轻安慰我做恶梦了吧，没关系，我在。 我想他告诉我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梦而已。 醒来了我的男孩还会在我身边，我的女孩还会讲笑话损我…… 我想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他身上然后帮他洗衣服，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就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晨曦，晨曦，你看，你一句话，就轻易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 我那么，那么爱的人，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这样虽是想着，但我硬是撑起了一个微笑。 我知道我想，只是我想。 那些我想，永远变不成我要。 他闭着眼睛走过来，我问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呢？” 他却当没听见，顾自的说，“如果当初没有背道而驰，那我闭上眼睛走这一百步，会不会正好走到你面前？” 他竟然给我提当初，于是我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他，“如果当初我不发那条短信，是不是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什么答案？” 他给我玩儿无辜，好啊，那我们就来比一比，反正海洋离开我了，米沫也走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我挑衅的看向他，“其实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我可以接受，不就四年感情么，四个月就过去了。” 他还不明白，问我什么意思。 我心想记性真好啊，只记得陆禹涵啊。 所以我轻轻走开，他一把拽住我，“说清楚再走”。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甩开他的手，指着空气说，“你喜欢禹涵你爱禹涵你可以告诉我啊，我放你走啊，说不定还祝福你啊，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哈哈，骗我很好玩儿是不是？还是你们玩儿得太开心连解释都懒得给我了？颜晨曦你够意思，真够意思。。。” 他一开始疑惑的看着我，后来眉头渐渐的深锁，最后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睛里也开始漫着忧伤，然后，他缓缓开口，“然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他，心有些酸痛，是什么样对我们已不重要，晨曦，我祝过你幸福。 他说，“那晚涵说脚酸疼你和米沫又早回家所以要我送她，我一想你的朋友送送也好，可路上她突然就走不了了，我只好拉住她扶着她走，骗你是怕你担心，大晚上你还是在家呆着我放心。。。”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一股股的酸疼。晨曦，颜晨曦，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是这样轻易就放开了你的手？ “可是，那我提出分手你为什么不解释呢？为什么要答应的那么爽快呢？” “当时我觉得你跟阿洋在一起比跟我快乐…既然你都提出了，我愿意放手，我希望你快乐”。 我的脑袋瞬间就大了，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晨曦，是因为我们不爱彼此了还是因为太在乎彼此，太希望对方快乐反而误会了么？ 晨曦，你们每个人都希望我快乐，可是，可是。 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张张嘴，“晨曦，晨曦，她还好吗？” “她？不知道。我们，分手了”。 我忽然就笑了，分手了想起我了是么？ 我说，“你爱她？” 他抬眼看我，“嗯”。 “那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我擦了擦眼睛，“那么，晨曦，把过去都忘了吧”。 “想，但我忘不了”。 我转身，向前迈着大跨步，我终于体会到海洋离开我的心情。 晨曦，再见，再见，我终不是你心底的那一个。 陆禹涵，我曾以为我是真正的赢家，因为我不过失去的是一个不爱我的朋友，而你失去的是两个真心对你的姐妹。 可其实，我才是最大的输家。 我赢得了一切荣耀，一切掌声，可是，我输掉了他的心。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想要的东西。 陆禹涵，你终是赢了。 你赢了。 他在后面大声唤我，我径直朝前走，上了一辆出租车。 童浩的电话不合时的打来，我接起，他的第一句话是，“伊然，我查了好多关于钢琴的资料，我在维也纳帮你办一场音乐会好不好？” 我低头应着，“好，好，你最好”。 很快夏天就要过去了，8月0日那天，米沫来了第二封信，信里写着， “这是一个很热情的南方小城，臭然，这里没有我爱吃的臭豆腐，也没有他”。 还附着一张那个城市的照片。 我浑浑噩噩的带着学生过生活，比较有趣的一次是一次给一个学生上课弹一段特别快的曲调，学生让我示范一下，我一扎手弹起了《晨依》，弹完后学生特不解地看着我，我说，“懂了吗？” 人摇摇头。 然后认真的说，“伊老师，您弹错了”。 我一愣，“哪弹错了？” 人低着头特小声地说，“您好像就没对过”。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弹起这首曲子了。 日子匆匆的向前迈着，夏天就要过去了，海洋没有一点消息。 我扒住夏天的最后一点尾巴，童浩和意辰带我去海边玩。 我带上我妹出发，其实我最主要想带我妈去，可她硬说不去，推着我跟我妹往外走，还嘱咐他俩，“小童，意辰啊，帮阿姨看着点儿她俩啊，你俩也当心着点儿，回来阿姨给你们做糖醋排骨”。 他俩殷勤的应着。 童浩开着小车，我跟我妹坐后头，意辰在前头吆喝，童浩腾出一只手拍他一掌，“后边儿去，伊然和淼淼来前面”。 我还没吭，我妹先反抗，“不要啊，不要啊，坐我姐腿上要ge死我”。 我捏我妹的鼻子，“死丫头，你要压死我”。 然后全车都笑了。 那算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大海，汹涌澎湃，激荡人心。 我坐在沙滩上沐浴海边的阳光，童浩过来坐在我旁边，“怎么不下海，淼淼跟意辰玩儿疯了”。 我看着这真正的“海洋”，“我好像知道海洋为什么要叫海洋了？以前我一直觉着，多俗一名儿”。 童浩看着我，“为什么呢？” “因为海多大啊，你看都看不到边，海洋不就可以云游四海，踏遍祖国每一寸土地了么”。 童浩呵呵的笑。 我也呵呵的笑。 然后我妹脏兮兮的跑过来，我说，“怎么满身沙子”，我妹拽着我，“姐，我打不过意辰哥了，姐，你快来帮我。。。” 童浩揉了揉我的头发，“走吧，好好玩儿一玩儿，我们一起玩儿”。 其实那天是很快乐的，只是当我一步一步的踏上柔软的沙子，我就会想起海洋，想起沫沫。 想起韩雪。 时间轰隆隆的带走他们，我扒在车窗上使劲的看着他们，我想对他们说，别哭，别哭，等我回来。 可是，我忘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真的走了。 晚上坐在沙滩上吹着海风，夜晚的海真美啊。 月亮真圆啊。 海浪真可爱啊。 童浩从房间走出来给我披上了件外套，坐在了我旁边，他说，“伊然，你知道大海有一个传说吗？” 我扭过去望着他，他的眼睛亮盈盈的，又清澈又忧伤，我说，“什么？” “在海的深处有一条小美人鱼，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王子。。。” 我静静的聆听，其实我以前听过这个故事，晨曦讲给我的，那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的眼睛亮的好像星星，讲完后他搂住我，“宝然，你说小人鱼多爱王子呢？” 我抬头望着他，“晨曦，那你说，什么是爱呢？” 他闭了眼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望着他呵呵的笑，他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唇。 童浩讲完后，我轻轻的问他，“童浩，你说，什么是爱呢？” 这好像是个很艰难的问题，他想了半天回答我，“然然，爱是一场救赎”。 “那你知道小人鱼为什么变成泡沫么？因为她在面对幸福时选择了奋不顾身”。 童浩的脸变得忧伤起来，好像海上易碎的泡沫。 他把手放在我的脑袋上自言自语，“然然，我时常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我有那么难缠？” “想要走进你的心那么难，颜晨曦却霸占着不肯出来”。 海风吹过来，湿湿的空气弥漫在四周，这样一个童浩，我真是第一次见。 他揽过我，轻轻的抱着我，好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捧上我的脸闭上眼睛，我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越来越清晰的脸，终于在最后一刻，推开了他。 童浩，我想我还是没办法接受，或者，这场景未免太像当初，我不想把你想成颜晨曦，那对你不公平。 我轻轻的离开海滩，童浩在身后没有说话，我能感受到他的心一定很痛。 我妹在房间里睡的很香，我走过去替她塞了塞被子，关了灯，可我终是一夜未眠。 回程的车上我妹坚持跟意辰哥一起坐，无奈我坐了前面，后面我妹跟意辰一直在闹腾。 我望着窗外逐渐隐退的大海，趴着窗口，却说不出什么。 回来后我给我妈买了些海鲜，还有一条玛瑙手链，再有就是一双老人头的鞋，我爸的忌日快到了。 后来几天童浩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事，我忙着准备烧给我爸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