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３ 除恶务尽还是先诛首恶？──下

    「你是五毒教的长老？」费彬问道。

    「长老？我长得不老吧？」艳丽女子皱眉道。她的说话怪里怪气，费彬也不知如何接咀。

    「可能他们没想过教主会如此年轻貌美。」庄彩琪笑着说道。

    「教主！」包括蓝天河在内，全都心头一震。

    「你是……是五毒教的教主五毒圣姑？」全场年纪最老的空如颤声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艳丽女子娇笑道。

    「五毒圣姑是什麽东西？」蓝天河不记得书里有此号人物，但已初步肯定她不是蓝凤凰。

    「你没可能是五毒圣姑，五毒圣姑与毒手药王齐名多年，没可能是你这麽一个大姑娘。」空如犹疑的道。

    「老和尚见识不错，我真真正正便是五毒教现任教主，五毒圣姑。」

    「你如果真是五毒圣姑，便应该有五十多六十岁，怎可能……」空如话未说完，五毒圣姑已勃然大怒，大喝道：「死贼秃，不知道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吗？」说罢，五毒圣姑右手一扬，那十多条奇异的绳索便向空如直卷而至。

    空如不敢怠慢，十指连点，以「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多罗叶指迎战。

    「贼秃受死！」看来五毒圣姑异常愤怒，出手毫无保留，十多条绳索铺天盖地攻向空如，让空如迭遇险招，性命垂危。

    虽然陈友谅和蓝天河的武功并未入流，但却不能袖手旁观，看着自己的师叔祖就此丧命，於是一同攻向五毒圣姑，好让空如喘过气来。

    陈友谅从怀中抽出一枝竹棒，施展「太宗棒法」，抵挡五毒圣姑变幻无方的鞭法。这一套「太宗棒法」和另外一套「太宗长拳」，都是武林中广泛流传的武功。前朝唐太宗李世民极善行兵打仗之道，一身武功也是不同凡响，这两套武功相传便是由他流传到民间的皇室武学。虽然後来武则天立国武朝，并延续至今，但武朝皇室仍愿意承认前朝的正统，所以这两套武功并未被禁。久而久之，更是现今武林中最为流行的武功，就算不会使，看也看得熟了。

    不过，陈友谅用这「太宗棒法」与五毒圣姑交手，无异於螳臂挡车，仅仅一招，手上竹棒已被卷走，接着的第二招更被五毒圣姑以绳索缠颈，下一刻就要把他的头颅扯下来。

    「呀！」五毒圣姑怪叫一声，往旁一避，同时松开了缠着陈友谅的绳索。「小子年纪轻轻，指法算是不错了。」五毒圣姑望着蓝天河赞道，不问可知，刚刚正是蓝天河出手，才让陈友谅逃过一劫。

    只见蓝天河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上虽露微笑，但眼神紧张，不敢跟五毒圣姑接话。

    「不跟我说话？太嚣张了，好，我就来试试你的斤两。」五毒圣姑舞着十多条怪异绳索再度出手，今次的对像是蓝天河。

    蓝天河站在原地不动，双手狂点，用尽全力与五毒圣姑周旋。空如和陈友谅齐齐出手，与蓝天河一起接下五毒圣姑的来招。

    三个少林弟子，以多欺少，以男欺女，犹自落在绝对的下风。

    「三师弟拦着那少女，四师弟下手杀了刘正风，张兄跟我一起围攻这个女魔头。」五毒圣姑的武功太强、太可怕了，丁勉顾不得面子，便招呼张金鳌一起出手，与空如等人联合对抗她。有了他们两人的加入，挽回了些少劣势，但仍未能给予五毒圣姑压力，她的表情依然从容得很。

    那边厢的陆柏虽不愿与一个少女交手，但还是按着丁勉的吩咐，出手攻向庄彩琪。庄彩琪看着陆柏一掌打了过来，并不慌张，双手轻轻对擦，也是一掌拍去。

    两掌相交，庄彩琪向後连退数步，显然是内力及不上陆柏。陆柏正待追击，蓦地发现手上一痒，手掌边缘变得微黑，竟是着了庄彩琪的道儿。

    「五毒神掌！」陆柏心中一凛，抽出长剑，挥剑刺向庄彩琪，就要把她擒下，拿取解药。庄彩琪看见陆柏拔剑，也从身後取出一把长满细刺倒钩的鞭子，和他激战起来。

    先不论这条鞭子有没有拈上毒药，只要给它扫中一下，皮rou定会给扯下一大块来。虽不至於害怕惶恐，但陆柏还是小心翼翼的对付庄彩琪。

    「刘正风，你勾结魔教，意图祸害我中原的武林同道，如今证据确凿，我便送你上路吧。」刘正风虽已是气若游丝，但一双虎目还是瞪着费彬。费彬冷笑一声，举剑劈下。

    「看镖！」一个黑衣人从一处树头跃下，双手连挥，两丛黑针向着费彬及陆柏如雨般散出。

    袭击突如其来，但嵩山十三太保也不是等闲之辈，向後一跃，避开这两丛黑针。

    那个黑衣人抱起刘正风，转身便走。

    「曲洋！」陆柏和费彬同时叫道，便要追赶曲洋而去。

    「彩琪，把蠍尾鞭给我，然後跟着他走。」占着上风的五毒圣姑抛下蓝天河等人不理，跃到陆费二人身前阻拦。庄彩琪应了一声，把手上长鞭抛给五毒圣姑，然後跟着曲洋离开。

    五毒圣姑左手拿着那长满细刺倒钩的蠍尾鞭，右手拿着十多条非金非丝的绳索，挡在路上。她已经把费彬一方七人打得心服口服，此时看着她威风凛凛的样子，没人再敢上前搦战。

    「你们别再追来，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五毒圣姑娇喝一声，转身离开。

    「追不追？」张金鳌吞了一口唾沬，然後问道。

    「师弟中了毒，刘正风亦应该重伤不治，我们还是穷寇莫追吧。」丁勉找了个理由，让大家有了下台阶，不用再去跟那个可怕的五毒圣姑交手。

    「小子有一个建议。」蓝天河说道。

    「什麽建议？」丁勉问道。若果不是这个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献上奇谋妙策，恐怕嵩山派早已一败涂地，那能把刘正风弄到重伤不治？此时他再度发言，丁勉当然期待着他的奇谋妙策。

    「嵩山、丐帮、少林一起放出消息，把刘正风、魔教和五毒教三方勾结的事实传播开去，好让武林同道帮手，把他们找出来千刀万剐。」

    「此计什妙，我们嵩山派极为赞成，不知张舵主与空如神僧意下如何？」

    「我回去问一问敝帮史长老，应该没太大问题。」

    「阿弥陀佛！除恶务尽，老衲也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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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远方的一处山头，一位老者手捧着胡琴，静静地看着那边厢的乱斗。

    当重伤的刘正风被曲洋带走时，老者正打算动身追去，但心中警兆忽生，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僧站在距离他三丈的地方。

    「此人武功之高，非同凡响，恐怕他在我身後已有一段时间了。」念及此处，老者心中暗惊，口上问道：「敢问大师法号？」

    「莫大先生过誉了，老衲普通和尚而已，算不得大师。」老僧淡然道。

    「大师是少林派的吗？」手捧胡琴的老者，亦即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继续追问老僧的身份。

    「请问莫大先生怎麽看刘正风与魔教及五毒教勾结一事？」老僧不理莫大先生的问题，反而直接问道。

    「作为师兄，莫某十分痛心自己的师弟误入歧途，希望他能迷途知返，改邪归正，但作为掌门，门下若有这等出卖武林同道的行径，一次也嫌太多，若有机会，莫某定必亲手把刘正风与曲洋除去。」

    「哦，原来如此，那不如我俩一道去追杀他们如何？」

    「莫某不才，没信心在那五毒圣姑手底走上十招。」

    「你的意思是不会跟我一起追杀他们？」

    「今日杀不了他们，日後杀了也是一样，何必介怀？」

    「是藉口吧。」

    「什麽？」

    「你根本早知刘正风勾结了曲洋，是不是？」

    「当然不是。」

    「你早知他们互相勾结，却不加阻止，恐怕你也投靠了魔教吧。」

    「一派胡言！」

    「先把你擒下审问，届时自有公论。」

    莫大闻得此言，全神戒备，以防对手使出雷霆万钧的一击。那知老僧一语既毕，却不动手，呆呆的站着，彷如入定。

    「哼！」莫大冷哼一声，从胡琴中取出一把剑来，往身後一挥，把偷袭的一剑挡去。

    「莫大先生武功真好，竟能在此等环境下，从容地把我的剑招挡住。」偷袭之人笑着赞道。他是一个身披土黄色布袍的中年汉子，偷袭虽未得手，但面上始终流露着自信昂然的神色，似乎深信自己的武功，必能把莫大先生斩於此地。

    「左冷禅！」莫大倒吸一口气说道。

    「没错，正是左某，莫大先生别来无恙吗？」

    「往日自是无恙，想来今天必然往生。」

    「原来莫大先生也知道自己纵容刘正风勾结魔教，罪大恶极，今天便是你恶贯满盈的日子。」

    「要杀要剐，即管放马过来，便再废话了。」

    「莫大先生真是爽快。圆真大师，为了节省时间，我俩一起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