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补元气
田以欣果然带的是特效药，不过这药形状有点吓人，看着至少有一个乒乓球那么大，外面用一层金黄色的“纸”包裹着。 杨凡怀疑是金箔，还没来得及用天眼扫一下看看，就听咔吧一声，田以欣已经用力将药丸捏碎，连外面的金箔在一起统统塞进老头的嘴里，然后用力捂住，生怕药性会跑掉一样。 老头非常艰难地吞咽着，眼泪都下来了，但是田以欣始终不松手，直到老头把整颗药丸全都吞下去之后，才把手放了下来。 “唉……” 足足过了有半分钟时间，老头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本油黑油黑的脸上终于有一丝血色泛了起来，眼珠子在杨凡脸上转了转，咧咧嘴问道：“以欣，这位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田以欣却不接这个话茬，“我跟你讲，这可是最后一颗‘元气丹’了，以后你再要这个样子，就没人救得了你了，知道吗？” “你可以再去问爷爷要嘛。” “爷爷早就说了，问他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要元气丹。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好吧，那我就再问一次，这位先生是你什么人啊？” 田以欣抬头看了杨凡一眼，“普通朋友，不，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老头目光转向杨凡，眼神明显再问：“是吗？” 杨凡点点头：“没错。” “唉，当年我和你妈认识的时候还打了一架呢，最后不也是恩恩爱爱的。以欣，我觉得他很不错，你们可以交往一下。”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是跟我回去还是自己走？”田以欣问道。 “我……”老头的眼珠继续在杨凡脸上打转，“我这次伤得有点重，还是去你那儿住段时间吧。” 田以欣站起身，“杨凡，你索性好人做到底，帮我把他抬回去吧。” 杨凡一看不帮也不行了，只好点头答应，弯腰将老头抱起来，顿时一股非常醇厚的人参味道飘进鼻息，难怪这么快就缓过来了，敢情吃了大补的东西。 “嘿嘿，上百年的野山参……”老头咧嘴一笑道。 杨凡不理他，抬脚往外走。 “你叫杨凡啊？能，能帮我把对面的鬼捉了吗？我可以给你钱……或者，把我闺女介绍给你……不瞒你说，我闺女还是……反正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一路走，老头一路跟杨凡说悄悄话。 “鬼才信！”杨凡撇撇嘴。 “你是说我闺女？嗨，别的我可能会胡说八道，这个绝对不会假。”老头急道。 杨凡心想你如果说你闺女做事鸡贼我信，说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打死我也不信！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这么快就臭味相投了？”跟在后面的田以欣忍不住问道。 “闺女，我在跟他讲你从来没谈过男朋友，他不信。”老头扯起嗓子喊道，杨凡不禁闭了闭眼。 “要他信干嘛？你也是闲的。”田以欣紧走几步到了前面，她来的时候因为对这里的道路不熟悉，怕自己开车会耽误时间，所以叫的出租，现在伸出手问杨凡拿车钥匙，杨凡示意她口袋里自己找。 “呦，还是宝马呢，混得可以啊。”拿出车钥匙一看，田以欣不禁调侃了一句。 “是啊，这是拿下英迪斯那张合同之后老板奖励我的。”杨凡存心气她。 果然，田以欣的小脸沉了下来，“哼！有什么了不起。下一次，你敢不敢和我公平公正公开地比一比！” 切！ 杨凡冷笑：“是你先耍手段的好吧，还搞得跟受害者一样。” “反正我就是受害者，这张单子没拿下来，害我上半年的奖金全泡汤了！原本我还指望这笔钱把剩下的房贷全付了呢，这下好了，又得接着当房奴。反正我这辈子就是劳碌命，还得管着一个不省心的爹……呜呜，我怎么那么命苦呢……” 说着话，田以欣居然哭了起来，登时把杨凡闹了个大红脸。 “闺，闺女……别哭了……爸这次有钱了，房贷我可以帮你付……”老头伸手拽拽田以欣胳膊，一脸讨好地说道。 “你闭嘴！”田以欣一甩胳膊，“你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你还赌债的，你说，最近是不是又欠了一屁股债？要不然你也不会重cao旧业了！” 老头咳嗽了一声，不说话了。 …… 车子一路向北行去，开了没多久，老头就睡着了。 杨凡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只见田以欣将她父亲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后一边轻轻地抚摸老头的头发，一边暗自掉眼泪。 这一刻，杨凡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也有点莫名鼻酸。 “你刚才是不是揍他了？”忽然，田以欣抬起头问道。 “呃……好像没有吧。” “那他脸上那么大一个鞋印哪来的？” “哦，那个啊……”杨凡不禁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你爸之前都干了什么事情，绑架人质，恐吓杀人！单单这些事儿，就够判个十来年的。所以脸上挨这一脚纯粹是活该！当然，这一脚不是我踩的，不信你一会儿对比鞋印就知道了。” “我没那么无聊。不过……还是谢谢你。如果你不帮他通知我的话，他这回真的就……”说到这里，田以欣又擦起了眼泪。 杨凡又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有心劝田以欣以后看紧一点她老爸，但是又觉得这有点不现实，因为这老头的德性别说田以欣，就是换了杨凡估计也管不住。 “他们田家不是号称风水世家么，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活宝呢？”心里好奇，杨凡就决定窥探一番。对象选田以欣就好，反正都是一家人，看谁都一样。 于是一边开车，一边扫描田以欣的记忆。很快，这一家子的来龙去脉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田家还真的是风水世家，不过在田以欣的爷爷田如水之前，老田家真正名声在外的是中医妙手，祖祖辈辈都是给人看病的。 到了田如水这儿，除了医术继续发扬光大之外，还专门拜师学习了风水之术。之后名声越来越大，结果中医世家没人叫了，变成了风水世家。毕竟这世上会看病的不少，真正懂风水的并不多，田如水在这方面真的要比很多同行有天赋得多。 田以欣的父亲也就是田如水的独子田雪风，没错，就是这个听起来玉树临风的名字，其实年轻的时候十足帅哥一枚，而且聪明绝顶，很小就继承了田如水的衣钵，无论风水还是医术，都能独当一面。 到了二十二岁那年，田雪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可以通过动物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自此走上了一条探寻其中奥秘的不归路。 他离家出走，拜访各类奇异人士，也就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田以欣的母亲，一名深山里的年轻道姑。仗着风流倜傥的外表以及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把人家骗了，然后脚底抹油逃下山去，自以为不会有报应，想不到三年以后，那道姑抱着才两岁的田以欣去了田家，一句话不说，放下就走。 所以田以欣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而真正见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那时的田雪风不知从哪里学到了驱鬼之术，因为频繁做法，身体急速垮掉，不得不回家寻求帮助。 元气丹就是田如水为这个儿子特意配制的，里面所有的用药都大补元气，尤其用到了三支百年以上的野山参，堪称老田家的全部家当。但是田雪风身体稍微好了一点之后，又离家出走了。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江湖生涯，而且还沾染上了赌博恶习，所以没钱了就去帮人捉鬼，捉完了又去赌博，快要死了再回老田家吃药，元气恢复了又跑出来继续赌。如此周而复始，让田如水彻底看清楚了这个儿子，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不许他再踏进田家半步。 所以，从根本上来讲，田雪风从来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是现在，整个田家唯一还能照顾他的却只有田以欣了…… “想不到，她的身世如此坎坷，而且……居然还真的从没有谈过男朋友……”杨凡忽然发现在这件事情上面田雪风并没有说假话。 田以欣从小就是个学霸，别人在早恋，她却拼命读书，去了美国之后也是一样，等到回来就开始拼命赚钱。因为田如水不管田雪风的死活，田以欣只好帮他还赌债，免得被人给活活打死。 所以这些年来田以欣根本就没有时间谈恋爱，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而且她原本就好胜心极强，为了抢下所有能够抢下的合同，除了杀人放火卖身不干之外，其它的无所不用其极，说白了，都是生活逼的。 此时，车子已经在田以欣的指点下开进了一个小区里，从楼房的外表来看，这个小区建成应该没几年。 田以欣住的是一间小两房，一间卧室，一间工作室。整体设计显然是她自己做的，干净，简洁，不失前卫。 杨凡把田雪风放到沙发上，刚要直起腰，老头忽然一把抓着他的胳膊，轻声道：“帮帮我吧，求你了。” 杨凡皱了皱眉，心里道：“就冲这人的品行，帮他一次以后必定得寸进尺。而且对面那个楼盘还没彻底受到教训，这就把鬼都捉了，未免太便宜了。” 于是摇摇头说道：“抱歉，我从来不帮人擦屁股。” “闺女，快帮我求求他……不然你爹以后可就没法再出去混了……”田雪风忽然朝田以欣大喊道。 田以欣白了他一眼：“活该，我才不会帮你求他呢。” 杨凡笑道：“那好，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这句话让杨凡有点意外，他瞥见田雪风悄悄地冲田以欣竖了竖大拇指，不禁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认得路。” “没事，就送到门口。” 拉着杨凡的胳膊到了门外，田以欣轻声问道：“你真不能帮他吗？” 杨凡苦笑道：“合同不是我的，然后叫我帮着去装修，你觉得合适吗？” “我知道不合适，可是……”田以欣看着杨凡，脸上露出哀求的表情，“他是我爸，我真不想看见他再出事了。如果他现在硬撑着去捉鬼，肯定挺不过去的。” 杨凡叹了口气：“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看好他，不然就算我帮他把鬼捉了，一眨眼他又去别的地方放鬼了，到时候再出事怎么办？” “我……我知道……”田以欣低下了头。 “反正这鬼短时间内我是不会管的，让你爸好自为之吧。”说完这句话，杨凡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