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色人间不亏为北京夜总会里的头牌，整栋大楼装修的金碧辉煌，几千平方米的中庭空间成了中央舞池，周围是散座，从二层开始，就有走廊环绕中庭位置，无数大大小小的包房就分布在走廊和中庭两侧。【】

    沈洁靠在走廊边的扶栏上讲电话。她的正对面，茶色的玻璃门遮掩里面场景，只有通过挨近扶手那一条透明的位置勉强看到里面的一角。

    那个男人正坐在对着门的位置。

    她的电话讲了很长时间，不知有什么好笑的，她笑的前仰后合，同时拧着腰肢，活动着腿，用那高跟鞋的鞋尖轻触着地面，带出那清脆的声响。

    沈洁有两条相当漂亮的腿。从小她就知道，笔直匀称，瘦而无骨，等到她年龄越来越大，她的个子也越来越高，生长的比例却几乎都在那条腿上。

    有两个男人顺着走廊过来，其中一个走到门口地方，手搭到那门上，却忽然站住了，偏过头来看她。

    她怔怔，想起这个男人应该是在电梯里被人叫峰哥的那位。对方显然已经认出了她。

    满大厅，满走廊的灯光照的她眉眼妩媚，她用手捋着她那一头棕色的卷发，她的妆容已经过精心雕琢，浓烈鲜艳，刻意掩饰了她本来的五官轮廓，这使得她减轻了顾忌。她朝着对方暧昧的挑了挑眉，“他妈的，”她脸上微笑着，心里却同时骂了自己一句，“真要失业了，是不是应该改行做这个了，倒看不出自己有这方面的潜质呢！”

    那峰哥冲她笑笑，脸膛微红，眼光带着酒意，“来吧，陪我一会儿。”

    包房里，灯光幽暗，笑语喧哗，三人的出现引起一片惊呼。几个男人热烈介绍。沈洁想不到，拉她进来的这位峰哥倒有些来头。显然，那几个人都是奔着这人来的，大家蓄意奉承，套着近乎。沈洁借这个机会瞄向那黑鸭，与对方目光不其然碰上，她没有回避，反倒微笑着用眼角撩向对方。

    灯光将房间里染的一片朦胧。男男女女肆意调笑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沈洁很快就坐不住了，时间这会儿过的飞快，再晚，夜总会就打烊了，如果抓不到黑鸭，他们今晚又将空撒了一次网。她不得已只得出去再给小青打电话。

    电话刚撂，那黑鸭就出来了，耳边夹着电话，就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

    她将电话拨到刘队那儿，特意将声音提起来，“行了，哥，我知道你需要，可是，你得匀我点空行么？谁知道你要这么多？哪有？我又不是生产线。他妈的，”她爆了粗口，用牙齿咬着那烟尾巴，向上翻着眼皮，望着头顶吊灯，掐起腰，颇不耐烦地，“你又没给姑奶奶多少佣金，凭什么让我这么卖力气给你找货？我不沾那玩意儿，我还有家人要养呢！”

    她跟着笑骂了一句：“去你/妈的，少占老娘便宜，”脚步不知不觉朝着那男子移过去，直走到那男人近前。

    刘队说：gps显示，她的电话和黑鸭的电话信号同属一个位置。

    盯着那男人手中的烟蒂，她耳朵夹着电话，歪头看着那男人，表情轻佻，声音娇滴滴地说：“哥，借个火。”

    那男人收了电话，把烟递给她。她不接那烟，干脆低下头直接对火。火光忽明忽暗映着她的半边脸，定格在她的睫毛上动也不动。她熟稔地将烟点着，跟着连吐两个烟圈漫向那男人。

    “谢了。”她抽了两口，扭头走，边走边对着电话说：“行了，老娘再帮你找，回头，你赏我几个钟就行。”撂了电话，她的脚步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如千斤重，后背上所有的汗毛都根根竖起，犹如芒刺。

    几乎快走到了门口，忽然听到那男人在后面说：“听你口音，是北京人？”

    她站住脚跟，心口砰砰乱跳，镇定情绪，回头望着那男子，“真的？真的像北京人啊！”她得意地笑起来，笑的眉弯眼弯的，她的头发向后一甩，豪气地大声说：“那太好了，就说么？东北人学北京话最上路。”她进了包间，借关门的功夫，回头瞟一眼。

    身后，那男子已经没了影子。

    两分钟后，她接到小青电话，对方的意思是先收钱，半个小时后再行交货。刘队当即决定，钱给他们，同时派另一组队员赵飞和杨辰配合他们分别盯住黑鸭和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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