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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

    (请大家阅读第一章最后的汇总修改版,这里是原版,不代表小说的剧情走向)

    地球上的科学家们有一个理论,说是宇宙其实存在着无数个。而这无数的宇宙,包含了所有可能性。若是一个人有几率能中一亿元的彩票,那必定存在着一个宇宙,在那个宇宙中,那个人中了这一亿元彩票。

    如果有神存在,它为何不辞辛苦地创造一个世界,却只为了一张彩票。还是说恰恰是因为这种对资源的毫不节制,才能表现出神的力量。

    如果一个富豪花钱感到心痛,那他就还不够富豪。若是一个闲人为时间感到心疼,那他就不够闲。

    若是李白能看到这段话,一定会大笑:“我就是那个闲人。”

    只不过看来他是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现在,他只能感觉到寒冷,水的寒冷。漫长的寒冬能带走了整块大陆积累了一年的热量,更何况一个人的渺小温度。

    毕竟,一个人再伟大,也无法摆脱人的框架,纵然他被称为诗仙也不例外。

    李白早已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六十二岁了,对于他所处的时代来说,已经够长寿了。更何况此生纵然有众多遗憾,但也还算潇洒。他本以为当死亡来临时,已能坦然面对,可命运似乎偏偏要送给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惊喜,溺水。

    李白也放弃了抵抗挣扎,任凭水流一点点地模糊他眼前的世界,并将其慢慢地拉入黑暗之中。

    公元762年,采石江,夜,江边的老柳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被风吹向江面,恰巧落在江心的舟上。干枯枯的枝条亦随风摆动,像是在告别时人们挥舞的手,却不知这告别的对象是树上已不见了的叶,还是舟上已不见了的人。

    四面白色的墙壁,一个方形的房间。房间内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却有声音响起。

    “汤国的牵引仪式快要开始了。”

    这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沉稳得似乎不带任何感情。

    “这一次的牵引物是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

    “一块玉牌。”

    “什么玉牌。”

    “不知道。”

    “那我们就需要提前知道。”

    “好。”

    声音不再响起。

    “哥哥?”

    白袭刚才好像只是稍微晃了一下神,等回过神来,他转头向左边的少女笑道:“什么事?”“你反应总是这么慢,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他人肯定会发笑。”说着白衣少女也掩嘴而笑。白袭把眼转向自己的手,故作认真地说:“若是身边有漂亮的女孩,我的反应决不会慢。”白衣少女再次发笑。

    片刻后,长安城的东部,一处府邸中走出一对少年少女。

    天空中飘着漫天的大雪,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染上了白色。

    当子木灼注意到一对青年男女走进来时,他刚刚读完一本书的最后一节。这本书倒也有趣,讲的是这个世上的奇异之地,北海上有古老的无尽冰原,西荒中有十万大山,南疆中遍布着绵延的树海。少年人总是为这世上有无尽的事物值得去探索而兴奋不已,但当他们终究会意识到无论他们多么努力,所能了解的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不过到那时,他们已不是年轻人了。子木灼记得以前他也曾读过相似的书籍,也曾有过年轻的时候,只不过那书上所记载的地方更加遥远,可能永远无法在这个世上被找到吧。

    尽管世界的无垠令人沮丧,但终究还是有着值得人品味的东西。

    白袭看着子木灼,子木灼看着眼前的榧木棋盘。

    “今天人不多,以前没见过你。”白袭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有兴趣,在子木灼对面坐了下来。白衣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

    衣着朴素的子木灼抬起头,他的身上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白袭与白衣虽然并不是出身多么高贵,父母却也是长安的小富人家。他们的袍子也是城内的名店定制而成,布料来自南蜀,皮革由北疆运来,绒毛也是从寻常人终生难得一见的极北之地的雪狐上寻来的,最后配上长安城内天下最好的裁缝。一般人就算是看不出这衣物的罕见,也能知道其价格不菲,更莫说这衣服主人的身份。

    位卑者难免会在位尊者面前生出怯意,而即使是一丝的怯意,也会由最细微的动作中表现出来。或是背部的稍微弯曲,或是脚步的略微移动,或是面部表情的些许僵硬。只要对方稍微有这样的迹象,白袭就能注意到,这是他在这些年的经历中养成的一项能力,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白袭在子木灼的身上看不到任何胆怯的痕迹。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引发白袭对子木灼的兴趣。

    “我也没见过你。”子木灼开口了,脸上带着微笑。

    本以为对方个性孤傲,但白袭却发现子木灼的口气却比想象中要温和得许多。白袭笑道:“那倒是我的不对了,在下白袭,白色的白,一袭白衣的袭。旁边的是舍妹白衣,白色的白,衣服的衣。”

    白衣不满地向白袭嘟起嘴:“谁让你帮我介绍了?”说罢转向子木灼,笑道:“我叫白衣,白色的白,天衣无缝的衣。旁边的是愚兄白袭,白色的白,袭击的袭。”

    白袭无奈。

    子木灼像是被这对兄妹逗乐了,笑道:“在下子木灼,木头的木,灼烧的灼。”

    白袭问:“子兄也是来此处下棋的?”

    “好久不下了,恐怕棋艺已退,况且这与我家乡的棋也不太一样。”子木灼道。

    “不知子兄你家乡的棋与这里的有何不同。”

    “我们那边是十七路的棋盘,十九路的棋盘虽然也有,却不常见。”

    白袭笑道:“十九路的棋盘又何尝不是由十七路的棋盘演变而来,子兄的家乡想必一定古风浓厚,不知子兄从何处而来。”

    子木灼笑而不语。

    白袭亦笑,对于朋友,如果对方不想说,他便不问。即使现在他们二人还不算是朋友,但他却知道对方并不反感自己。白袭抓住棋盘中的一把棋子,放于棋盘之上,以手掩之,笑道:“猜先如何。”子木灼拍手,高兴道:“这规则倒没变,我猜双。”白袭笑道:“那我便是单。”语罢,白袭将手拿开。

    此时白衣刚泡好一壶热茶,水汽氤氲间,门外大雪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