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惊鸿一瞥
进来一溜儿小女孩，年约十三四五岁的模样，一齐行礼道：“奴婢见过大小姐。” 王安平道：“大小姐挑几个丫头留下来服侍吧。” 水菀云看了看，指了两个，道：“就她们吧。” “大小姐不多挑两个吗？”王安平讶异地问道。 水菀云含笑摇头，道：“我一个人用不着那么多人侍候，两个足够了。” 王安平闻言，点点头，随后看向被选中的两名丫头，“还不快谢过大小姐。” 那两个丫头忙跪下，道：“谢谢大小姐，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大小姐。” “都起来吧。”水菀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荷包，是婶娘替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递给王安平，笑道：“我初来乍到，以后还需管家多多关照，这点小小心意，请管家笑纳。” “哎呦，这可使不得啊！为您办事，那是小的本分，小的岂敢讨要赏赐！”王安平忙拒绝道。 水菀云将荷包塞到王安平手里，道：“管家收下吧。” “既然大小姐盛情难却，那小的就收下了。”王安平将荷包收好，刚想告退，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大小姐，这几日您还是少出门比较好。” “为何？”水菀云问道。 王安平却不愿多说，只是道：“小的还有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水菀云望着王安平的背影，心里头不由觉得有些不安。这么多年，水家上上下下从未有谁去探望过她，她被所有人都给遗忘了，包括她的亲生父亲。然而这次，却突然将她迎回来，而且还是如此隆重地对待，以大小姐的身份回到水家。这里头，绝对另有蹊跷。 不过不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么多的苦，她都熬过来了，又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水菀云问道。 “请大小姐为奴婢赐名。”两个丫头再次齐齐跪倒道。 “都起来吧。”水菀云想了想，道：“你叫春桃，你叫柳绿吧。” “多谢大小姐。” 水菀云知道自己刚来水家，凡事都应该收敛锋芒，可是这两个丫头毕竟是近身服侍自己的，总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否则以后自己在这家里头岂不是一点威信都没有。 想到这，她冷着一张脸，肃然道：“你们既然跟了我，那也是一种缘分。从今以后，大家就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这人一向爱憎分明，你们若是忠于我，我自当护着你们，跟你们一同荣辱与共；可你们若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情，那么一旦叫我发现了，我也绝对不会轻易饶过的！我的意思，你们两个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大小姐放心好了，奴婢们一定会效忠于大小姐，事事以大小姐马首是瞻。” 晨起，春桃跟柳绿给水菀云一边梳妆，一边道：“大小姐，您知道吗，听说太子今儿个会来我们府上。” “太子？”水菀云有些惊讶，这水家如今虽然在京城也是个响当当的世家，但还不至于让太子也屈尊降贵大驾光临。想来，该是有事要商议才对。 春桃来府上有大半年光景了，因此对于府里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见水菀云惊讶，不由抿嘴笑道：“大小姐您刚来，可能还不知道，这太子跟大少爷两人交情可好了，大少爷都往宫里去了好几趟了，不过太子却还是第一次来咱们府上。奴婢可听人说了，原来大小姐……哦，不是，是二小姐，原来二小姐是一心想着攀上太子这高枝呢。” 柳绿在一旁羡慕地道：“奴婢瞧着大小姐您长得比那二小姐可好看多了，这太子要来，要不，您也去见见，说不定太子就一眼看上了您呢，到时您入宫做太子妃，可不比待在这里要好太多。” “休得胡说！”水菀云训斥道：“这些话是能够随便说的吗，这倘若传了出去，到时被乱棍打死，可别怪我没教导你们！你们原是一直待在府里的人，这府里的规矩该比我还熟悉才是，岂可口无遮掩的乱嚼这些舌根子！” “是，奴婢知错了。”春桃跟柳绿忙低头自责地道。 “好了，我也是担心你们，这才语气重了些，你们也别往心里去，只不过以后要时刻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毕竟新到府里，很多事情都没法为你们担当。你们可明白？”水菀云道。 “奴婢明白了。” 水菀云抬眼看了一下铜镜里的自己，妆容清淡，飞月髻上簪了一朵绯色绢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清雅。这样最好，纤细的枝条最容易被折断，眼下她就应该小心地将自己藏起来。 昨日的家宴上，她跟那些弟弟meimei们也都一一打过招呼了。虽然面上看起来是挺和和气气的，但是水菀云知道内里并非如此的。尤其是那水摘月，看着自己的双眼更是饱含愤懑。显然，对于自己，她是记恨上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以水摘月那娇蛮的性子，应该过来找自己麻烦才是。怎么自从昨天见了第一面之后，便一直就没往自己跟前露面了。而且水家其他人，竟也没有人对自己这个凭空冒出的大小姐有任何异议。这事儿，倒确实是让人难以琢磨的透。 “大小姐，早膳要用些什么？”春桃问道。 水菀云推开窗户，一阵凉爽的风迎面扑来，她含笑道：“随便取点粥跟糕点就好了。” 正打算关上窗户，忽然看到一白衣公子，在两名仆从的拥护下穿过院子里的青松，朝这边迎面走来。但见他玉面如月，一身白袍穿在他身上，越发显得英姿飒爽。 仿佛察觉到水菀云的注视，他停下来，目光巡查了番，最后落在水菀云的脸上。水菀云顿时觉得脸如火烧，心跳都漏了半拍，当下忙垂了头，动手将窗户关上。 却听到外头已经传来水摘月欣喜的声音，“太子哥哥，你终于来看月儿了，自从上次分别之后，月儿就一直都惦记着太子哥哥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