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世上最大的悲哀
时间匆匆，自那一场大战过后又过了两天，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关于那个黑影，第二次的搜查也是没有结果，对此月白倒也没有感到意外，反倒是借此机会，他将一份号称是从黑影的斗篷中搜出来的资料交给了玛琉，而这份资料引发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让目前在舰内最有话语权的几人争论到了现在。 “这种来历不明的资料绝对不可信！”已经恢复了精神的娜塔尔是最激动的一个，平时的严肃与古板完全与此刻的她绝缘，“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这种级别的作战方案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被我们得到！！？这一定是敌人用来动摇我们军心的手段！！！” 我看动摇的最厉害的就是你吧。 月白淡淡地瞥她了一眼。 一旁，玛琉和穆沉默不语。 “我赞同芭基露露少尉的观点。”因为是资料的发现人再加上特殊的身份而参加到这次这个小型会议的月白淡淡地回应道。 “毕竟这一切都太蹊跷了，我实在是没法不觉得这是对方故意泄露给我们的东西。可行度值得商榷。” 说到这里，月白顿了顿，扫视了在场的其余三人一眼。 “所以我只问你们一句。” 他从桌上拿起了那份资料。 以“大天使号”和部分军队为诱饵，在阿拉斯加地下安装“独眼巨人系统”，以此来消灭大量敌军。 ——这就是这份资料的大致内容。 “你们觉得，地球联合军的高层们，干得出来这种事吗？”月白的表情冷峻，一双眸子在变为鲜红色以后透出的目光比以往更具压迫力。 “不可能！！”娜塔尔毫不犹豫地回道，也不知道她的那种毫无根据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月白没有理她，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玛琉和穆。眼睛一眨也不眨，一副你不说我就一直看着你的样子。 玛琉低着脑袋在地上找蚂蚁，无奈下，穆也只好开了口：“很难说啊。以我对那群老爷子的了解……”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大概……我是说大概，这份资料上所说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弗拉卡上尉！！！”娜塔尔怒气冲冲地打断了穆的话，“请注意你的言辞！！” ——作为模范军人的她实在是无法忍受他人对自己深爱的地球联邦的污蔑，哪怕这所谓的污蔑可能不仅仅是污蔑。 穆讪讪地笑了笑，没有继续接口，不过月白在一旁替他说了：“那么结论就很明显了。”面无表情，月白此刻的样子与娜塔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种沉着冷静以及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自信与威严怎么看都比一味只知道否定的娜塔尔强。 “虽然这份资料的可信度基本为零，但既然不是为零，那么我们也不得不小心一点。” “月白·D·夜，你这是要我们否定作为军人的信念吗？”娜塔尔语气不善。 即使心中也并不是不承认月白的话的正确性，但是作为一个地球联合军的军人，娜塔尔·芭基露露是绝对不能做出有损于军人荣耀的行为的——哪怕这个所谓的“有损于军人荣耀的行为”只不过是稍稍提防一下联合军的高层而已。 “不，您误会了，芭基露露少尉。”月白不慌不忙地答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们去做什么，只是多长个心眼总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你们的决策可是承载着整船人的性命，一点都不可大意啊。” 娜塔尔顿时语塞。 还能说什么呢？都牵扯到整船人的性命上了，即使是娜塔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月白笑了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和黑影一样，这所谓的资料当然是冒牌的。 但是当这份冒牌成为了必将发生的未来，那么冒牌也会成为真实。 ——种子已经埋下，未来也必将到来，这种情况已经无需多言了。 “芭基露露少尉。”月白望向了娜塔尔那一张重新化作冰冷的脸，露出了温和的微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月白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万一，我是说万一。” “这份资料上的未来若是真的发生了，您会如何选择？” 这不是普通的问话，这是加入了精神力暗示的问话。 倒不是月白想做什么，只是他很清楚若是不暗示催眠一下的话，这个年纪不大却绝对优秀的女军官绝对是不会回答自己的。 因为月白敢肯定她的真实想法绝对有违她的信念——那个一钱不值的军人荣耀。 “我……”娜塔尔皱了皱眉，似乎是对这个问题很抗拒，但是犹豫了一下以后，还是不甘不愿地回答了。 “……虽然作为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但是这不是屠杀的借口。以己方军人的生命做诱饵去消灭敌军，这种事情我无法认可。” 穆和玛琉都有些惊讶地望向了这位平时死板的女军人，好像才第一次认识她——娜塔尔的话语完全刷新了他们对她的印象。 “啊……”娜塔尔突然轻捂住口，似乎才惊觉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沉默不语。 这就够了。 月白笑了笑。 非常够了。 …… “白！”身后传来了一个兴冲冲的声音。 不用转身，月白都知道这人是谁——这声音太熟了。 “才从病床上起来没多久，就不要这样咋咋呼呼的。”月白有些无奈地道。 “……我听芙蕾说那天你们也遇到敌人了。你没事吧？”褐发紫眸的少年完全无视了月白的话，一脸关切地回道。 ——这就是基拉·大和，温柔的笨蛋，比起自己，别人永远都是第一位。 其实昨天他就行了，不过当时月白正和莱斯丽在格纳库忙活，直到现在他们才见面。 “你看我这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你的腿……你的眼睛……”基拉的表情有些复杂。 月白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才刚见面，发现自己的推出了毛病倒是不奇怪，毕竟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是自己的眼睛颜色——这东西一般人可不会注意到。 毕竟是基拉啊。 月白感慨。 “真的没事。”月白笑道，然后，从轮椅上站起了身。 “你看，我不禁能跑能跳……” 猛地一个后空翻，然后轻巧地落地：“就是这种动作也没有问题。” 基拉还没表示，他身后的一个人却先笑出了声来。 “啊，对不起。”一个粉发的少女挂着一脸乖巧的笑意从基拉的背后探出脑袋，“因为月白先生真是太有趣了。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是拉克丝。 “哦，因为在食堂碰见了她，所以要把她送回房间去。”不等月白发问，基拉就匆忙解释，像是怕月白误会什么。 切，此地无银三百两。 月白表示冷笑。 不过说起食堂…… 月白没有在基拉手上看见餐盘，光凭这一点就大概可以了解到发生了什么。 “‘大天使号’的食堂怎么样？”他问拉克丝。 “很棒呢。”女孩不出意外地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战舰上用餐，大家都很亲切，让我吃了一惊呢。我真的很开心。” “很棒，很棒。”她怀里的哈罗应和道。 “是吗，那就好。因为是军舰，而且物资不是很充裕，我害怕招待不周呢。”月白面不改色地回道。 “不，我很满意哦。这样就足够了，我也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大小姐哦。” 结果还是在吃苦吗？ 月白在心里吐槽。 “那么，芙蕾有什么表示吗？”他突然转过脑袋问基拉。 “诶？！”基拉愣了一下，似乎被月白的突然袭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然后才有些结结巴巴地回道，“有……没什么啊。” ——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基拉有些心虚地下了脑袋：“她好像有点不开心……不过应该没什么吧。” 就是这样才有问题啊！ 那个芙蕾·阿尔斯塔，在与拉克丝这个陌生的调整者共处一室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反应竟然仅仅是有点不开心，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现在我相信你说的那件事打的可能性了。”在基拉和拉克丝的身后，又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齐拉……小姐。”基拉叫道，那个正走来的人影脚步顿时一踉跄。 “啊，你没事吧。”好孩子基拉见状想上去扶，不出意外的被某人严词拒绝，差点让月白憋不住笑了出来。 “……你有什么办法吗？”某紫发伪娘很认真地望着月白，虽然他这个样子实在是给不了月白什么正经的感觉，但是月白知道，他此刻绝对比看上去的还要认真。 “抱歉，你应该明白，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月白回道，“不过术业有专攻，我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毕竟这件事面前这位真心不方便出面。 “拜托了。”没有一丝怀疑，毫不犹豫，这就是两人之间的信任感。 转过身，紫发伪妹子望向了现在还属于老实孩子的基拉。 “待会儿过来找我。” 看了一眼拉克丝，然后果断离去。 “话说，今天是2月5号吧。”望着紫发伪妹子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月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基拉茫然：“啊，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这问题可真是单纯。 月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目光复杂地望了基拉半响，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到底……怎么了？”基拉感到有些不妙，却不知道这种感觉具体源自哪里。 “今天对基拉来说是什么特别的吗？”身后的拉克丝上前了一步，来到基拉身旁，帮他出谋划策。 “特别的事……”基拉苦思冥想，然后他还真发觉了一件事。 “齐拉小姐……会说话了？！！” ——虽然发觉的方向那绝对是南辕北辙。 “嗯？”拉克丝可爱地歪了歪脑袋，表示不解，基拉顿时精神恍惚。 ——他表示他被萌到了。 “呃，那个，刚刚那个紫发的少女叫做齐拉·D·夜，是白的meimei。”基拉面色微红，有些心虚地转过脑袋，“她本来是不会说话的。” 其实基拉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齐拉小姐更有女人味了！比如说，那个男人女人都在意的部位似乎大了不少…… 但是这种事脸皮还薄的少年当然是说不出口的。 “本来不会说话？”拉克丝若有所思，“可是刚刚她明明在说话啊。” “是啊，好奇怪……嗯？”基拉又想到了一件事。 “刚刚……”他望向了身旁的女孩，“你叫我名字了吧。” 仔细回忆了一下。 “我应该……没和你提过我的名字……啊，那个，我不是在怀疑你！请不要误会，只是……” “我明白了。”拉克丝温和地笑道，“基拉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基拉又脸红了。 “……和阿斯兰说的一模一样。” 阿斯兰？！！ 基拉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从这个女孩口中听到自己挚友的名字。 “你认识阿斯兰吗？” “阿斯兰……”拉克丝回道，“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家弟的未婚妻呀。” “诶？！！” 仿佛理所当然似的，她呵呵一笑。 “……她虽然温柔，却很不爱说话……不过，她给了我这个哈罗。” 漂浮在空中的粉红色机器宠物“哈罗，哈罗”地叫嚷着，拉克丝开心地将它抱下来。 “我一说我‘非常喜欢’，她就——之后又送哈罗给我……每年都送。”拉克丝的表情似乎是有点无奈。 基拉忍不住笑了出来，对挚友某些方面的迟钝，他可是深有体会。可以想象拉克丝的后院里现在绝对已经堆满了一堆成天欢乐无限的“哈罗”。 “是吗……阿斯兰还是老样子呢。我的小鸟也是他做给我的……嗯？！” 他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等等……”他抱住了脑袋，似乎是在努力确定自己记忆的正确性，“等等，等等，等等！！” “怎么了吗？”拉克丝有些疑惑。 “刚刚说……阿斯兰是你弟弟的未婚妻？”基拉的额上流出了冷汗。 “是啊，有什么问题的吗？” “阿斯兰……”基拉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超级严重的错误。 “他不是男孩子吗！？” 这一刻，就连一向保持着温和乖巧表情的拉克丝都震惊了。 ——这世上最大的悲哀，不是生死相隔，也不是没有珍惜曾经的那份真诚的爱情，而是我喜欢你，你却一直把我当成男的！！！ PS：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没错。我上一次求收藏求推荐绝对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