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碗毒药
立春命人将凤槿萱送回了夕月楼,不一会儿又带了上好的绫罗绸缎,金银头面过来。凤槿萱看着那一盘盘的珍珠宝钗,头就不觉得大了起来。那王爷是瘸子跛子还是丑陋糟老,才让凤府觉得这般亏欠了她一个小姑娘。 姨娘还没醒,她作为凤槿萱的生母,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今儿初几了?”凤槿萱抬头问一边煽火熬药的清茗。 清茗得了姨娘嘱咐,熬药必须在屋子里熬,怕被有心人掺进去东西来,也不管那满屋子难闻的药味,抬起头,被木柴蒙得满脸灰的小脸上一双眸子澄澈若水:“姑娘越过越糊涂了,今儿四月初一。” 初三去尼姑庵,就是后天? 时间太赶了。那位王爷不是下江南了么?怎么能约着这么近一个时间见面?他能赶得回来么? “立春jiejie走之前还说,要专门找纤云坊的师傅来给姑娘裁衣裳。真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儿啊,以前只有元娘才有这么个待遇呢。” “清茗,你想陪我去尼姑庵玩么?”凤槿萱定定看着清茗。 清茗的小脸忽然变得惨白,眸子定了定,大大吸了口气:“可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小姐要这般惩治奴婢?” 铜兽燃香,屋角铃铛被风一吹,声音清越。 谷雨掀了湘帘走了进来,看到冷着面容的二娘,和不知所措的清茗,不明所以,默默绕过屏风,跨过碧纱橱,进了帐子中,见姨娘已经醒了,歪着嘴有些痴呆的模样,心里惨恻,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才慢慢扶着三姨娘坐了起来,将手中汤药给姨娘一口一口喂了下去。 才喂了一口,就听到一阵摔帘子的声音,凤槿萱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一把夺过药碗,将谷雨推了开。 细嗅了嗅,明眸一抬,看向了吓傻了的谷雨:“这药是谁给的?” 谷雨慌忙跪下:“是厨房管事儿mama说熬好了让送来的,是小姐您吩咐的啊?” “我吩咐的?”凤槿萱将药碗往桌上一搁,“我倒是不知道,我一直在祠堂跪着,怎么着人吩咐厨房熬药的。”缓了缓,看到傻丫头已经吓得在地上只知道抖,一行行泪顺着那丫头的脸滑了下来,才心烦吩咐道,“这事儿先别声张,清茗,你去找大夫过来。” 清茗道也回过神来:“夫人请的大夫能帮着咱们么?不然找回春堂的大夫吧?小姐自小到大腿疾的事儿,都是那个大夫帮忙咱们瞒着的,跟咱们有情义。” 凤槿萱在床边坐下,手指一下下敲着桌案,慢慢思忖着。 忽然有一个干枯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凤槿萱:“都是娘不好……” 凤槿萱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是母亲醒过神来了。将人扶着坐了起来,小声问着:“精神头好些了么?感觉怎么样?” 三姨娘未语泪先流:“我一直防着喝药上的事儿,却没有防过大夫。现在想想,你的腿的事儿别人怎么可能都不晓得,不过害得是孤苦伶仃的长姐儿才没有人张口说的吧。那大夫……那大夫开的药,我一直吃的,病不仅没有好过,还一天天糟了起来。以前发病,一年顶多一二次,最近越来越频繁了,是元娘一下葬,那人终于要下手了么?” 这么长年岁来,三姨娘一直做那被人使的刀来对付着嫡长女凤娇鸾,前阵子长姊死了,所以,她喝得药里面的药量也加大了…… 那么谷雨手中端的这碗药又是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