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凤槿萱跟着白如卿走了几步,原本不觉得这时候却有点手脚发软。 “如卿……” 白如卿听到她的声音,远去的背影微微顿住。 “如卿。”她继续轻声唤道。 白如卿扭过身子,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捂住腹部坐在地上,裙子上因为快步追赶,所以血迹更深了一些。 白如卿走到她的身边,低下身子,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怎么样了……” “我冷……”凤槿萱道,“好冷,浑身上下都觉得冷。” 血液顺着华裳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积成一个小小的血池,凤槿萱伸出手攀附在白如卿的脖颈上,低声道:“她们说你不要我了,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你真的要把我推给太子么?” 白如卿深深地看着凤槿萱,轻声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要你了?你是我的妻子啊,我不要你要谁去。” 凤槿萱有气无力地靠在白如卿怀里:“我真的好冷,抱抱我。” 白如卿一把将凤槿萱抱了起来,却被一声冷厉的声音喝住:“如卿你在干什么!” 凤槿萱透过白如卿的白狐领子看到了白庭之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嫉恨的萧清窈,含苞欲放的脸阴恻恻看着凤槿萱。 “父亲,槿萱她身体不大好。您又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吧,我要带她去找大夫。” 白庭之大声呵斥道:“胡闹,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一群宫女太监涌了上来,都满含责备看着凤槿萱。 “这位是太子妃,你身为臣下,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一个宫嬷嬷从白如卿手中将凤槿萱硬生生地拽出来,凤槿萱浑身冷得发抖,本想站起来,直接给那宫嬷嬷一个耳光,可是她手却软的好像不是自个儿的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那群宫人摆布。 凤槿萱惶惶然看了看想到,自己变成了一个软脚虾么?竟然被人这样欺辱。 一群宫女将她抱上了软榻,给她盖上了绒绒的皮草盖毯,太子缓步走过来,站在了凤槿萱的面前,挡住了凤槿萱看向了白如卿的视线。 她轻声呢喃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马车已经在路上了,马车里暖融融的,她抱着汤婆子躺在马车内。 “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来看过了,看来一时半会儿你是失宠不了的,你就好好休息吧。”凤娇鸾道。 马车内又是只有她。 “你们都是骗子……”嗓子干哑,粗粝地磨出这句话。 凤娇鸾执起一个紫砂壶,烫了杯子,给她斟了一杯茶:“喝吧,不喝你嗓子就废了。饿不?昨儿晚上你好像没吃什么东西。” 凤槿萱接过茶杯,喝了口。 “你就是聪明太过了,又太要强了,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你何必这么执着?”凤娇鸾缓声问着她。 她说:“饿。” 凤娇鸾将头探出马车,低声吩咐了下面的宫女将东西拿了上来。 “查出来是谁给我下毒了么?”凤槿萱问着凤娇鸾。 凤娇鸾摇了摇头:“制奶茶的御厨已经被关押下了,还没有招供。” 马车下的宫女盛上了一案菜肴。 凤娇鸾揭开盖子,里面清一色的银质杯碗,凤娇鸾将银质的小勺递给了凤槿萱:“你喜欢的,都是白银做的。” “又是鹿rou。”凤槿萱轻声道,“我都要吃腻了。” 不过只是低低抱怨了一句,她就拿了勺子,现将参鸡汤喝了两口,又挑挑拣拣吃了几块儿鹿rou,才放下了勺子。 清茶漱口,撤下了桌案。 梁医正一直在马车外候着,凤槿萱吃好了,才被请入了马车诊脉。 梁医正将手指放在凤槿萱的脉上探了片刻,便低头要退下,凤槿萱把人唤住了,又对凤娇鸾道:“你去让厨子在给我做一些面食来,我刚吃的rou觉得有点儿腻,想要点糕点。” 凤娇鸾探究地看了一眼梁医正,才退了下去。 梁医正问道:“太子妃娘娘可还有什么事情。” 凤槿萱半躺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养了会儿神,一直没有开口。 其实知道问也白问,梁医正始终是那边儿的人,就算曾经帮助过她,可是他身上的蛊毒却不容许他背叛那边儿的人。 况且,既然她知道支开了凤娇鸾,这番动作,凤娇鸾就应该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凤槿萱睁开眼睛,淡淡看了一看手心那方绣帕,里面洒的药到底是什么,凤娇鸾一直没有说过。 她呆呆看着掌心。 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再问。 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万象皆有成因。 她凄然地看着手掌,一遍遍回想着曾经和凤娇鸾曾经相处的时光,三个月来,并未有什么龌龊,反而还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一直以来,是她误会了吧。 她以为她唤她一声阿姊,她误会她们曾经在面对许家的刁难时生死与共,一切都是她过于仁慈了。 虽然早就变成了惊弓之鸟,却…… 太子总说这不是她,可是自个儿的身子,坏在身体里的孩子,她又怎么会毫无感觉。 梁医正默默低头等了半晌,却始终不见凤槿萱说话,在抬头时,心中一震。 凤槿萱正看着自己掌心那块儿被包扎的伤痕默默垂泪。 清瘦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一头墨色长发如水瀑一般倾泻而下。 梁医正不觉伸手拉过了那只手,如此僭越的举动,凤槿萱却没有说什么,只抬眼呆呆看着梁医正。 梁医正将那块儿白绢轻轻拆开,低头嗅了一嗅白色掌心上的膏药,眉毛便轻轻锁了起来。 凤槿萱坐在那里泪落如雨,他亦是默然无声。 “你身上的蛊毒,好些了么?” 梁医正打开医药箱,将凤槿萱掌心的至寒之物清理干净,一边用银质手术刀剪将已经溃烂了的血rou。 凤槿萱已经止住了哭声,宛然坐在那里,看着梁医正将伤口清理干净,撒上了药粉。 “我一直拿着解药,怎么会不好。”梁医正淡淡说着。 “无法可解么?” “有,鲛人泪,九尾狐心,两个都可以。”梁医正道,“只可惜,薛绾绾已经失踪了。你小心。” 梁医正扭头便要走开。 “你等等……”凤槿萱惊讶地看着梁医正,“你的意思是,鲛人泪真的奏效了,回来的的确是太子殿下?” 梁医正回头看了一眼凤槿萱:“我即使说是是,你也会怀疑我的,对么?那么,又何必再问?” 梁医正看着杨双成那张略显甜美婉约的脸庞,他想他还是贪恋她曾经本真的眉目,挺直的鼻梁,狐眸挑起,鹅蛋的面庞,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美貌,堪堪在他心中烙印下美好的痕迹。 他侧过头,苦笑,不过,再怎么美好的样貌,都不属于他了。 凤槿萱想着自己不足月余的孩子就在她昏迷中悄无声息的没了,不知不觉,那恨意便似乎要吞没了她一般。 她的孩子…… 凤娇鸾回到车上的时候,看到凤槿萱正独自发呆,便将大夫嘱咐的话又痛凤槿萱说了遍儿:“不要碰凉水,不要冷着,你现在的身子,若是有个闪失,留下后遗症,便是一辈子也好不了的了。” 凤槿萱靠在那儿,微微转动眼睛,空洞地看向凤娇鸾。 凤娇鸾新若擂鼓,她知道凤槿萱并不愚蠢,只要细细想一想,便会怀疑到她身上。 好在她确信,那个男人不会出卖她,遂扯了唇角笑道:“我知道你不好受,可能会胡思乱想,可是这事情真的与我无关。”从怀中拿出了瓷瓶,补充道,“这便是我中午给你的药粉,你若不信,拿去好了。” 凤槿萱淡然扯着唇角笑着,她惨无人色的面容美艳到让人窒息。 那眸子里的深深寒意,更是无需掩饰。 只是恰巧那时凤娇鸾低垂下了眼睛。并不曾看到。 寒瑶雪宫,端王徒步百里亲迎圣驾。 浩浩荡荡的一批人马跪下迎接圣驾。 凤槿萱亦下了马车,走在太子身侧,孔雀毛长裙,肩上是雪白的狐裘,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只在眉心一点晶莹剔透的玉坠,冷艳芳华。 太子一如往日那般俊美非凡,伴随着帝王王后,走在队伍前列。 端王已经年近四十,穿着貂毛大氅,一身福相,在三年前打猎时不慎摔断了一条腿,现在还在将养。 端王妃为端王生下了最小的女儿雪薇,如今已经生得亭亭玉立,笑语嫣然站在端王妃身旁,亮晶晶的眼眸看向了凤槿萱。 另外端王三子分别是端王几个侧妃所出,亦生得俊美挺拔,风姿凛凛,凤槿萱只将眼睛落在最小的儿子萧索身上,因为此子自幼聪敏,后来便是这个男儿在端王亡故后统领了我朝北地雪域。 淡淡一眼便收了回去。 却不妨碍她看到,萧索炙热的视线,正紧紧追随在凤娇鸾身上。 凤娇鸾本就是国色天香的女子,若不是还有慕容血嫣,恐怕她就是当之无愧的当朝第一美人。 凤槿萱淡淡笑着,伴随太子与端王一家斯见过,便上了步辇。 入了雪山冰宫。 既然入了这端王的地界,陛下便是逃过了那生死劫难,凤槿萱吁了口气。 歌舞筵,凤槿萱忌口却也淡着陪了几杯,忽然袖子被拉了几下,凤槿萱抬眼,竟然看到了慕陵。 倒是有些意外:“你怎么跑来我这里了,你父王呢?” 慕陵琉璃色的眼睛看着凤槿萱,忽然张开了怀抱,便投入了凤槿萱怀中。 男孩子已经长得凤槿萱胸一般高了,生得颜色亦如慕容血嫣一般好。 去年看着还像英亲王多些,今年看着便更像自己多些。 慕陵缠着她不肯走,又不会说话,无奈,凤槿萱站了起来拉着慕陵的手朝外走。 出了大殿,冰宫正下着一场鹅毛飘雪,凤槿萱听到那丝竹管弦之声远了些,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是听不惯古代人的歌舞。 慕陵忽然开口道:“母亲,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慕容血嫣在凤槿萱之前作出了反应,她俯下身子,将慕陵拥入怀中。 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她紧紧将男孩抱入怀中。 身后有人踏雪而来,低声道:“原来你心中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慕容血嫣抬起头,看着英亲王。 她二话不说,向前便是一掌,英亲王本就是武功废柴,身子受这般打击支撑不住。 暗处的暗卫立刻便出来阻挡:“王妃手下留情。” “我早已经不是你们的王妃了。”慕容血嫣淡然道。 凤槿萱看着地上的因亲王仍然咳嗽着血,皱起眉头。 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也只是和慕容血嫣的。 国师不只在何时已经走了出来,看着凤槿萱道:“有趣有趣,不过瞬息之间,你的反应就好像是两个人一般。看来果然是孤魂夺舍么?” 凤槿萱被言中,倒是不慌,淡然笑着说道:“国师可有法子把我救出这个身体?” “救出?”国师走了过来,“你是何人,有何冤屈?要不要我为你诵经。” 凤槿萱颇是认真地回答道:“终于遇到了一个上了道儿的人了,这副身子我真是用腻了,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去地府都行,我真是不想再在这身子里呆下去了。” “也就是说,你想死了?”国师问道。 “死了就能回去么?那……倒也好。”凤槿萱道,“不过国师啊,你有一句话一直没有说出来,我怕我说出来你信里会不大高兴。” “何事?” “你与英亲王狼狈为jian,想要坑害这帝国,您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若你真的去死,将慕容血嫣还回来,我告诉你也无妨。” “好啊……”凤槿萱道。 看透了看淡了,这世界凤槿萱真心玩腻了。 国师似乎没有想到凤槿萱回答的如此干脆。 “这身子你要,有你的图谋,只要慕容血嫣点头,我就给你也无妨。”凤槿萱道,“不过,皇帝皇后哪里,你交代清楚就好了。” 国师从袖子中拿出了一瓶药,递给了凤槿萱:“话都到这里了,这瓶制蛊药你回去吞了,我自然有办法将蛊虫带到你身上。” 凤槿萱将药收了,道:“谢了。” 说罢,扭身便走。 留下了英亲王和国师慕陵三人。 国师轻轻抚摸着慕陵的脑袋,道:“王爷看来,这女子倒地是真的还是装的。” “那你给她的药是真的假的?”英亲王扭头问国师。 国师目光流露出一片审慎,缓缓道:“药嘛,肯定是真的,万一要是真的是一个看不开的冤魂,那这便宜不捡白不捡。” 英亲王轻轻一笑。 冰宫和冷宫差不多,原以为和冷宫相比要更凄凉一些,没有想到还是挺暖和的。 那墙壁也不是真的寒冰做的,而是玉石。 鲛纱帐子,凤槿萱缩在被子里一下下打着瞌睡。听到凤娇鸾来了,才开口道:“我快被憋闷坏了,他们都出去打猎,我却要在屋子里养病,你说说是什么道理。” 凤娇鸾很奇怪今天凤槿萱为何忽然心情大好,将饭菜一样样摆好了。 就见到凤槿萱披着毛皮披风走了下来,踩在厚厚的毯子上也不觉得寒凉,用筷子拨弄拨弄了饭菜,夹了一筷子递给了凤娇鸾:“来一起吃。” 两人常年一起在宫里说话结下的情谊,饭菜也是一起吃的。凤娇鸾不觉有它,便将那块儿鹿rou吃了下去。 凤槿萱叹道:“哎,这神宫里,天天吃鹿rou,吃的人烦絮了。” “也只有你这样的才能说出这般话,寻常人家吃糠咽菜都会觉得幸福。” 凤槿萱托着腮帮子笑眯眯地看着凤娇鸾:“毒药好吃么?” 凤娇鸾愣了愣,不知道凤槿萱在说什么。 “其实做太子妃也有做太子妃的不方便之处。”凤槿萱嫣然一笑道,“我又没有什么心腹,只能想办法骗来这毒药对于这毒药的药性,也不是很了解。” 一把凛冽的寒剑忽然架在了凤槿萱的脖子上:“放开凤娇鸾。” 凤槿萱微微侧过眸子,看到了凛。 “凛,你现在忠于了凤娇鸾么?”凤槿萱问道。 “凛只忠于自己的主人。” “那你的主人是谁。” “王爷。” “这个女人和王爷什么干系,你非要这般护着她?是她花了二百两银子把你买了么?凛,你的忠诚就这么不值钱,就那么点儿银子就把自己卖了?”凤槿萱高声呵斥道。 凛默然不语。 好一只忠犬,有了凤槿萱插足,凤娇鸾已经如今这般模样,书中的忠犬还在死死守着他。 凤槿萱无法和这个直脑筋的人说话。 那剑又深了一些。 凤槿萱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一些了!如今你敢动我分毫,凤娇鸾就逃不了干系!你自己是可以活命逃走没有错,凤娇鸾却要赔上自己的性命。我是主,她是奴,主死奴辱的道理,你可懂?” 凛果然动摇了。 凤娇鸾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万千虫蚁啃噬一般:“快,问她要解药!” 凤槿萱道:“你是傻了么娇鸾?解药?我都说了,这毒药是我问其他人要的。你……” 国师笑着走了进来:“还好我跟了过来,不然可就错过了一场大戏。” 凛看到国师进来,诧然。 他是国师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见到国师自然还要唤一声师傅的。 收了长剑,凛垂下头,道:“师傅。” 国师淡淡看了一眼凛,道:“退下。” 凤槿萱讶异地看了看国师,微微一笑道:“国师大人你来了。” “所以说,什么孤魂夺舍,自愿交出性命,是你在骗我了?” 凤槿萱道:“国师可能意会错了,我并没有骗你。不过我忽然改了主意罢了,凤娇鸾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拉着她一起陪葬,怎么能消我心头之恨?” 凤娇鸾跪在地上,挣扎道面色微微有些发青。 “不要那么矫情了,看上去不是毒药。”凤槿萱轻声念叨。 阖宫上下都出去狩猎了,国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想要弄死她也再轻松不过,她可不想摸老虎须,到时候把自己性命葬送了可不好。 英亲王眼神复杂得看着凤槿萱:“血嫣,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有本王在,国师不会对你如何的。” “哦,看来国师是辅佐王爷的了。”凤槿萱道。 “你……是魔怔了吧。”英亲王扭头对国师道,“听说习武之人会走火入魔,血嫣是不是得了这个症候了?” “你还没有死心。”国师道,“王爷,你是要登基为帝之人,难道要与皇帝一般,沉迷在美人乡中。” 英亲王默然不语。 国师狞笑道:“这个女人今天性命必须交代在这里,不然……” 话音未落,就听到宫里一片兵荒马乱之声,宫人大声喊着:“蛮夷包围皇宫打进来了!” 声嘶力竭的声音。国师面色一乱。 东北冰宫与西北战场隔着一座高山,那些匈奴蛮族竟然攻打过来了么! 兵马之声已经起来了。 凤槿萱险险的死里逃生,趁着那凛不备,拽着身上唯一一件蔽体曳地狐裘便跑。 她一身轻功了得,又是趁着人心浮动之时,唯一注意到她的只有凤娇鸾,可是凤娇鸾躺倒在地,浑身痉挛,已经喊不出来。 凤槿萱破窗而出,就好像一只矫捷的狐狸一般在宫中的雕梁画栋之间飞奔,却愕然停下,因为迎面就是一只兵强马壮的队伍,擎着大旗打了过来。 而为首之人,竟然是端王! 凤槿萱倒吸一口凉气,端王立刻指着凤槿萱道:“这是当朝太子妃,抓活的!” 凤槿萱冷声道:“你身为当朝封疆王爷,竟然勾结蛮夷!残害皇室!当朝的陛下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 “小丫头嘴皮子倒是蛮利索的!”端王冷道,“没有听到我的命令么!” 匈奴首领大喝一声,匈奴人已经冲了进来。 凤槿萱扭头便跑,还好轻功这种东西早已经融会贯通,只不过时不时有冷箭。 她怎么跑出来的就怎么跑了回去,暗暗道了一声倒霉,刚才朝着另外方向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