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盅教问鼎(一)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宋干节,楚寻语三人在刀玉鑫这里一直住到日子为止,期间众人完善了计划,又模仿了对话,怎么说左右祭也是大神通者,要从他们眼皮底下作弊是很难的,刀玉鑫却显得这个计划不太感兴趣,因为此事在她看来,完全就可以一刀一个带走了事,只不过苗不燕执意要采用海丹的建议,避免大规模火拼才做配合的,在她眼中,左右祭二人不过是鼠辈小人,自己无所谓和他们计较。 宋干节这一天清晨,窗外已经响起了阵阵鞭炮声,意味着节日的开始,同时也意味着楚寻语他们的计划要开始了,苗不燕在屋内给他们一人到了一杯酒,感激的说道:“萍水相逢,三位愿意配合我行此计划,其他不说,日后若是能善终,我必送三位进黄金城,只要不毁我南疆,我愿意将黄金城中的财富和功法拱手相让,作为对三位的回报。” “教主言重。”楚寻语道,“教主你尽管放心,我们既然答应帮你复仇,那么必然做到,所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至于说黄金城,我们三人也不是贪婪之人,为了我私人之事只取其中一样,决不食言。” “饮此杯中酒,我与你们同进同退。”苗不燕举杯示意。 “同进同退。”三人同应一声,抬头一饮而尽。 众人刚喝完,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都以为是沙马俄里按照计划来领人了,没想到来人却是教行,为首之人递上一块木板给刀玉鑫,然后说了几句就走了,苗不燕甚为奇怪,待人走后问道:“怎么了?” 刀玉鑫将木板递给苗不燕,苗不燕低头看了不禁大吃一惊,原来上面写的竟然是左右祭邀请刀玉鑫今晚去赴宴,按照教内规矩却是应该如此,作为傣家节日,刀玉鑫出席责无旁贷,但是苗不燕却十分担忧的说道:“姨,此次不同与往常,一路上看见许多盅师被召了回来,说明他们已经有所防备,倘若左右祭在席间埋下刀兵,那么你此去凶多吉少,有来无回。” “就是、就是。”慕缘连忙插嘴,“我们汉人管这叫‘鸿门宴’,曾经有个叫项羽的家伙也这么做过,邀请了一个叫刘邦的,后来刘邦的多少代玄孙叫什么刘备的,也中过招,这种事情完全就是黄瓜找砧板。” “怎么讲?”苗不燕好奇的问。 “找拍啊。”慕缘大叫一声。 “嗯?”刀玉鑫双眼一瞪,慕缘吓得赶紧低头不语,心中暗道又要挨罚了。 没想到刀玉鑫冷哼一声,反问道:“我问你,刘邦最后干什么了?” “当皇帝了。” “项羽呢?” “自尽了。” “蔡瑁、张允呢?” “被杀了。” “刘备呢?” “也当皇帝了。” “那不就行了。”刀玉鑫长袖一甩,看着窗外,遥望天际,傲然的说道,“昔日天下大乱,四处狼烟,烽火四起,元蒙暴徒何等嚣张,石矢交攻面之际不改色,拉章围攻之时尚且不惧,今日不过是左右祭两个老匹夫尔尔,何畏之有?” “姨万不可掉以轻心。”苗不燕叮嘱道,“今日赴宴非同小可,我们有计划,那左右祭也不是痴傻,必然也有对策,我看还是带上冯三妹等人,纠集碧月寨的人马同去。” “不错。”忘尘立刻附和,“大寨主莫要掉以轻心,教主之心全系于你,你若是有个差池教主以后该怎么办?”忘尘以苗不燕为借口劝诫刀玉鑫的狂傲之心,让苗不燕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忘尘到底是老成持重,一语中的,刀玉鑫低头略微沉吟一下,开门叫道:“来人。”此时门外来人,刀玉鑫吩咐了几句,就打发走了,转头对众人说道:“这样,我们碧鱼寨镇守水路,今番前去,必要乘舟,我带随从数十人过江即可……” 众人正待说话,刀玉鑫一挥手,示意众人不要急:“我命冯三妹率我寨盅师集中于江边等候,若是情况不对,便立刻带人杀过来就是。燕儿你不是说要少起刀兵吗?带多人了反而显得我要动刀动枪,与人口舌,所以留大队人马在对岸等候。左右祭一个盅、一个降罢了,皆无处我左右,今日单枪匹马前往赴约,量他二人奈我何。”说完转身即走。 众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此时恰好炎鹰寨来人,按照接话要接走楚寻语三人,于是短暂的和苗不燕告别了,苗不燕将羊皮图递交过去,自己也在收拾东西,是成是败,就看今晚一夜了。 再看刀玉鑫这边,到了傍晚,各种节庆事宜准备皆是妥当,左右祭设下酒席,席间赫然坐着一个陌生汉人老者,很多教众都不认识,大左祭坐在他身边悄悄说道:“朋友不可大意,刀玉鑫非比常人。”
“哦?”老者笑问道,“大左祭如此小心,我则更加好奇了,别的不说,老朽一手汉人手段倒也技痒,昔日蒙贵教高人指点过几招,都是成年往事,不提也罢,今番前来叨扰,倒要看看后辈子弟又有当年的几成功力。” “且看来多少人吧。”大右祭背着手焦躁不安的徘徊踱步,“来人若少,我等三人就算齐上也未必会输;若是纠集兵马前来……” 大左祭一挥手,对身边教行说道:“看我掷杯为号。” “是。”教行应了一声,一转身,最少有百余人围绕在附近,听得大左祭吩咐全都悄然隐退下去。 “来了。”有教行前来禀报。 “随从几何?”大右祭立刻问。 “只有一叶扁舟,随从不过十人。” “什么?” 左右祭和老者都有些意外,带着人立刻走到江边,远远看去,全都吃了一惊!夕阳下,蜿蜒的盘龙江上一叶小舟乘风破浪而来,船首立着一女子,倒背双手,柳眉星眸,神情冷峻,长发随风飘动,身后随从划着船桨,舟身虽摇摆起伏,但那娇小的身影却给人一种天塌地陷,岿然不动的气魄,后人有歌赞曰: 好江风, 催送一叶扁舟, 问世间女子千种娇媚, 唯有我刀家独女不解红尘妖娆。 当空阳, 羞涩的躲在云后, 娇躯遮不住万般豪情, 直感叹、直感叹我傣家红颜巾帼女。 与此同时,盘龙江边很多年轻教主常听闻刀玉鑫大名,却不曾经见面,今日全都争前恐后的挤过来围在江边伸头观看其英姿,而江岸的另一面,沙马俄里则苦笑着摇摇头,站在草丛里,身边站着苗不燕,说道:“如何?” “哎……”沙马俄里叹息一声,“刀玉鑫刚而自矜,藐视天下英雄,今日佳节设宴,不同以往,焉能无险?也罢,燕儿你宽心,我去去就来。” “这样行不通吧。”苗不燕有些担心,“阿叔你并非傣家人,节日与你无关,你如何能入席?” “哼。”这回轮到沙马俄里不屑了,“不请自来吃顿饭罢了,我想左右祭不会这么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