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风波起
慕容正就知道绝对不能信上官云的话，就连他安排的地方也不能住，可是想着任务当前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但是他错了。 上官云安排他们住在一个叫做彩芳楼的地方，这个名字和南阳那个采芳楼有些不同，担忧有些一样，首先兴致是一样的，因为这是一个妓院！ 慕容正恨不得掀桌子，然后大喊一声：坑爹呢！！！ “哟，这不是云公子吗？有好些日子不来了。”上官云刚进彩芳楼，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便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招着团扇：“您不是说几天就回来吗？怎么一走这么长时间，咱这儿的姑娘想您想的望穿了秋水呀！” 上官云嘿嘿笑着：“好男儿志在四方，这样的男儿才会被女子青睐，再说了，我这不是又来了吗？” 妇人走到上官云身边，先和上官云打招呼，然后上下打量着慕容正：“原以为这世上的美男子并不多见，却不想上官公子身边也有这种这浊世佳公子，这般卓尔不凡。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上官云说道：“想什么呢？这是本公主兄长，赶紧叫人好生招待！本公子还带了些随从，在后院准备几间干净的房间，银两少不了你的。” 说着便扔给这个妇人一大锭银子。 “上次您不是说您家中就您一个公子吗？怎么又……” “不该问的别问，这次跟我大哥来大都是有要事儿要做，赶紧准备房间，我们要住好长一段时间！” “云公子吩咐的事，奴家自然照办。”那妇人唤来一个小厮：“小六子，赶紧带二位云公子的人去歇息，好酒好菜预备着。” 那个叫小六子的小厮颇为机灵，立刻去招呼南际云和张玉他们。 那妇人则对着楼上喊了一声：“姑娘们，来了两位公子，好生伺候着。” 只见楼梯两侧莺莺燕燕的走下十几个彩衣姑娘站在慕容正和上官云面前。 “公子好。” 慕容正皱着眉头，看了看上官云。虽说这种香艳的场面幻想过无数次，可是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慕容正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上官云转头对那妇人说道：“燕娘，我可是跟我大哥说了，你的采芳楼不少佳丽，怎么你就弄这么些庸脂俗粉来糊弄本公子哥俩？” 慕容正眼一闭，长叹一声。看似颇为不满，实际上则是对上官云已经非常无语了，这家伙，还嫌不够吗？ 燕娘一听，连忙道歉：“哎哟，上官公子哪儿的话，咱这儿的姑娘您看上哪个随便挑，咱这儿不仅有中原佳丽，还有从域外他国来的美女，您想要哪种呢？” “先给我们哥俩找个好一点的房间，再送几个漂亮些的姑娘过来。”上官云依旧鼻孔朝天：“要是这次送过来的姑娘不满意，本公子烧了这地方！” “保准满意！”燕娘笑着：“二位公子楼上请，楼上有雅间儿。” 进了房间，引路的小厮刚刚出门把门带上，慕容正突然伸出双手揪住上官云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撞在一根柱子上，恶狠狠地咬牙切齿：“你这混蛋搞什么鬼，把们带到这种地方干什么？” 上官云说道：“能先把我放下来吗？我这么说话很费劲儿的……” “哼！”慕容正松开手。 上官云到了一杯茶：“这种青楼之地，鱼龙混杂，消息最为流通。更何况这间采风楼距离皇城位置偏近，离使馆位置也近，可是全部符合你要找的条件的。” “这地方，你什么时候来过？” “上次来大都……偷东西那次。” “这种地方始终让我感到不自在。” “你们这种正人君子当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自在的。”上官云戏谑的笑着：“不过按照你的计划，这儿却是最容易施展的。” 慕容正走到窗户边，微微拉开窗户，看着楼下穿花蝴蝶一样忙碌的燕娘，说道：“这个老鸨不简单，似乎是会武功的样子。” “不简单啊，这都能看得出来。” 慕容正关上窗户说道：“想来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没点儿武功也是不行。”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慕容正坐下来说道：“汪广洋应该已经到了大都，你今天晚上去看看什么情况了，要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就赶紧回来，不要暴露身份。” “好。” 不多一会儿，燕娘带着几个漂亮姑娘进来：“二公子舟车劳顿，先吃些酒菜，我让姑娘们吹弹些曲子如何？” 慕容正随便摆了摆手。 燕娘看出慕容正和兄弟二人，一个喜静，一个好动，这个作为兄长的应该算是个话事人，于是便安排那些姑娘弹奏些轻和的曲子，自己退了出去。吃的就是这碗饭，没点儿眼力劲儿，那可是不行。 有外人在场慕容正和上官云便不再说些机密的内容，而是故意说一些任务相关的话题。 “明日一早，去镇南王府送拜帖！” “看今天在码头上的情形，镇南王府的人似乎对咱们并不是那么欢迎。” “无妨，他们不接见咱们，有的是人拉拢。”慕容正喝了一口酒：“这一次来大都，镇南王也不一定就是咱们非要讨好的对象。” 上官云点了点头。 这些内容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真实的目的只有慕容正和上官云知道，同时也在防范着这青楼之中隔墙有耳。其他人很有可能会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就得到他们谈话的内容，比如说跟前那些弹奏着美妙乐曲的女子。 南际云和张玉指挥着手下的人各自安排，该吃饭的吃饭，该护卫的护卫。期间，南际云和张玉共同打开几口箱子，检查箱子中的内容。只见箱子中一些金银财宝，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南际云点了点头便盖上盖子。 院子外面的黑暗中，那个名叫小六子的小厮慢慢的再次潜藏于黑暗中。 —————————————— 一道黑影在房檐上纵横跳跃，守卫在驿馆门口的士兵都没有发现从头顶掠过去的人影。 上官云在空中一翻身，轻轻地落在屋顶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伸手轻轻的将瓦片掀开几块，露出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猫腰便钻了进去。两腿撑开架在屋梁之上，隔着房顶的木板缝隙，隐约看到汪广洋和张昶坐在那里。 “张大人，我都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你们朝廷让我一直在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汪广洋喝着茶，虽然问的急切，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慌乱的神情。 张昶拱了拱手：“正是因为朝廷也不知如何安排，所以在下这才夤夜到访，礼部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流程，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宫中传出的旨意，也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 汪广洋显得风轻云淡：“你们陛下不着急，我们自然也不会很着急。估计是临近年关，忙着过节吧？” 张昶笑了笑：“在下久居北地，倒是想请教一下汪先生，不知道南北两地过年的时候有何不同？” “张大人身为礼部侍郎，对这些民风习俗应该是很清楚的啊，哈哈。” “多知道一些也是好事，将来若有机会到了南方，也好领略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汪广洋指着张昶笑了笑，说道：“这些年来连年战乱，老百姓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时候，过年的年景自然要欢乐祥和一些。南北两地的差别不是很大，无非是北地多些蒙古人的习俗，而南方要多些汉民的传承罢了。” 张昶也笑了出来，二人愉快的交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藏在房梁上的上官云心中暗笑，这个张昶做着元朝的官儿，可是却暗地里向汪广洋表示自己有心投诚，看来他也是看出来元朝江山已经江河日下了。这些读书人到底是要面子的，不会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罢了。看来今天是白跑一趟，这两个人不会说什么重要的内容了。 不过出于职业习惯，上官云还是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房间中的一些陈设，以及汪广洋携带的东西。 呸！穷酸老学究，身上要是能掏出二两银子来，天王老子都不信！ 就在上官云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见两声“咻咻”的声音，两支箭从窗口射入，钉在地面上，箭头上还插着一团正在燃烧的油布。 上官云眼睛一眯，原来以为白跑了一趟，看样子还有意外发现。 张昶先是一愣，猛地吓了一跳，看向汪广洋。汪广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外面传来声音：“有刺客，抓刺客！” 紧接着几只火箭又纷纷射入进来，转眼的功夫便引燃了帷幔。 “汪先生，失火了，快走吧！” 也没等汪广洋反应过来，张昶拉着他便逃了出去。刚逃出去没多久，便传来汪广阳的呼喊声。 “哎呀，我的东西……” “汪先生，性命要紧啊。” 上官云一听汪广洋这么说，便断定那封写在胸衣上的密信就在房间之中，被火烧了那就太可惜了。 手掌向下一按，便将房顶的木板压开，一个闪身便跳到房间之中。果然在房间的一旁放着一个不起眼布包，上官云快步走过去拉开，其他东西没有细看，只看到了胸衣的一角。 此时房间中的火焰已经大起，外面的汪广洋着急地呼喊着：“东西对我十分重要，即便是死都不能丢，莫要拦我……” 上官云将那个布包拿在手中，抬脚在一边的桌子上一踩，借力窜向上空，准确的钻进那个被自己打开的洞口。 汪广洋捂着口鼻冲进房中，在浓烟滚滚火焰缭绕的房间中寻找着那个布包。只可惜还未发现什么，便被冲进来的卫士将他拽了出去。 汪广洋望着烈火熊熊的房间，眼睛被火焰印的通红，可是脸庞却一色惨白。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那封密信的重要性的。眼见这被火烧为灰烬，心中早已被愤怒占据。 “张大人，这就是你们朝廷的待客之道？”汪广洋怒吼道：“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况且咱们还是来商谈合作的，现在，谈他娘的屁啊！” 看来这老头子被气得不轻，连脏话都飙出来了。 “汪先生莫要动怒。”张昶也是莫名其妙：“这火绝对不是我们放的……一定……一定有古怪啊！” 汪广洋已经不想理他了，赶紧向卫士吼着：“赶快救火，要是把房间里面的东西烧了，老夫第一个以死谢罪，你们也得跟着陪葬！” “是！” 上官云躲在不远处的房子上，并不是他不想走，而是现在火光冲天，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自己穿着一身夜行衣跑出去，会让汪广洋的卫士以为自己是放火的人，干脆就站在这里看看情况。 “放火的人是谁？”汪广洋咆哮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侍卫已经去追了！” “追不到，别回来了！” 上官云嗤笑了一声，脱掉身上的夜行衣，一翻身便隐匿在黑夜之中。 正如上官云所说的那样，彩芳楼和驿馆离得并不算太远，当驿馆失火的时候，慕容正就发现了。 站在彩芳楼上边，隔着窗户，望着远处的驿馆陷入熊熊火焰之中。慕容正眉头慢慢皱起，看来大都这潭浑水，不浅啊。 南际云和张玉悄悄走到慕容正身边，南际云没说什么，张玉说道：“公子，要不要我们过去帮忙？” 慕容正思索一下：“原地待着！” 张玉不解：“公子……” 慕容正说道：“驿馆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被人放火？如果是仇家上门肯定是趁着大火下手杀人灭口，放火只不过是引起人们的注意。” “谁？” “我们！” 南际云立刻就明白慕容正的意思：“你是说有人想接借这把火，把隐藏的金枪值找出来？” 慕容正不说话，依旧盯着远处。 张玉想了想，觉得慕容正的话很有道理，又问道：“公子，要不要去通知一下？” “最好别！”南际云说道：“这个时候咱们就是草丛里边的蛇，藏得越深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