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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十四,不合时宜的男人

    最后,就算京乐春水摆着一张可怜兮兮的脸,也没能从身边的女性那里要到几口下酒菜。四番队姑且不提,八番队和十一番队的队士不知道自家队长跟十四番队队长的交情的可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像这次这样这么多虚一下子攻过来还真是很少见啊。听说,除了有中级大虚出现,好像还有最上级大虚的气息?难道说虚也终于要有新动向了啊?”

    侧过头抿着酒的京乐春水大抵是要缓解一下只有自己没有下酒菜的‘不太行’的感觉,这样感叹着。

    “不,其实硬要说的话,来袭的虚并没有那种被完全统帅的感觉,虚之类的东西想要用上阵型什么的还早着呢。这次给人的感觉与其说是忠诚于最上级大虚,不如说是像被谁鞭打赶过来的牲畜一样。”

    这么回答之后,刳屋敷像是回忆往事一样喃喃自语着。

    “说起来,我之前在斩杀一个最上级大虚的时候,他在被净化之前喊出了‘拜勒岗大人’之类的话......说不准那个叫拜勒岗的家伙就是虚圈的大将啊。”

    “虚的大将呢~如果一直战斗下去的话,总有一天能遇上吧。”

    接过刳屋敷的话头,弥彻颇为放松的如此感叹着。

    “不过,没准这回儿已经被阿西多砍了吧。”

    “要是那样的话,等狩能君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可得好好给他们庆祝一番呢。叫上护廷十四队的所有的女孩子们一起办个酒宴如何?我来弹三味。”

    说到至今未归的几人,刳屋敷与弥彻依旧坚信他们还活着,京乐则表现的像是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死一样。

    “那只是京乐想和女人喝酒吧?”

    刳屋敷的话让周围的队员们笑了起来。在悠闲地气氛之中,刳屋敷颇为自在的扬起了头。

    “不过,就算是虚在进化,我们护廷十四队也不是在原地踏步。再过两三百年,说不定无论是队长还是副队长,所有人都能对抗最上级大虚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俩就要变成普通队员了,要不就是接受开除劝告退伍了。”

    “怎么,凭什么只有你们两个退休啊?到时候是不是还打算蹲在路边指着我说‘你看,那个人天天到处乱跑累得像狗一样’啊?”

    京乐嘲讽着,然后被弥彻狠狠的敲了一下头。

    “屁嘞,弥彻你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做事啊?整个瀞灵廷最无所事事的死神就是你了。”

    “倒也不一定会退休啦,说不定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死了。但只要‘剑八’存在着就没问题了。就算我不在了,十一番队队长永远都会是‘剑八’。”

    在刳屋敷颇为感慨的话语中,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那个,队长......听说零番队来找过刳屋敷队长,这是真的吗?”

    无法理解刳屋敷话语中的深意,面面相觑的队员之中的一人畏畏缩缩的发问道。

    “是啊,就是我找的刳屋敷哦。”

    口中嚼着一夜干的弥彻举起手中的酒杯这样示意着。

    “!”

    “但是被我拒绝了”

    “?!”

    过分轻巧的口吻让周围的队员们sao动了起来。

    “又不是四十六室的正式命令,你们在惊讶些什么事情啊。想想,仔细想想,以你们刳屋敷队长的性子,会去做谁的护卫吗?直到敌人来袭之前都得呆在不知道哪个次元的皇宫里,他大概会气得把宫殿都砸了吧。”

    不知何时摸到了弥彻身边的京乐春水悄摸摸的撕下一块一夜干扔进嘴里,这样解释着————然后被弥彻狠狠的给了一发肘击。

    “嘛,就是这样。而且,只要我还背负着‘剑八’这个名号,我就得一直呆在这里。”

    刳屋敷看着杯中倒映出的自己,高兴地咧开了嘴。

    “我可是十一番队的刳屋敷剑八,可得老老实实等着超越我的死神出现。”

    “队长......”

    每个人都对他最后的话语有着不同的理解,但十一番队的所有人都希望刳屋敷一直做自己的队长,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荣耀。

    只有他才符合象征着‘最强死神’的称号。

    这么想着,他们静静地干了杯中的酒,准备保持这种最棒的气氛继续宴会。

    ——————

    “失礼了,能打扰一下吗”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声音。

    音量绝不算大,反倒是非常平静的声音。他的话传到了在场喧闹的死神耳中,意外地好听。

    所有人都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个陌生的人。

    有着奇妙站姿的,但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合时宜的年轻男人。

    看到了男人的死神们,立刻就认出了他是尸魂界中心部------‘瀞灵廷’的贵族。

    但也仅仅是这样罢了。

    不同于流魂街的居民,不同于普通的死神,那是一眼看上去就能被认知为是‘贵族’的外表。但除此之外,便无法得到一丝一毫的其他信息了。虽然有着能让人认识到自己是贵族的装扮,但贵族中常见的华美的装饰品却是一件都没有。

    就连身为上级贵族的京乐春水,也产生了疑惑————虽然腰带和披着的花哨羽织只是便宜货,但好歹他头上的发簪也算得上相当奢侈的贵重品。而众人眼前的这个男人,作为贵族而言实在是朴素过头了。

    “嗯......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是痣城家的那个幸存者吧......痣城...双也?对吧。”

    仔细打量着来者样貌,弥彻抬手敲着鬓角,片刻之后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个名字。

    “痣城双也?是那个痣城家......”

    听到弥彻的话,京乐春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在数十年前,曾有一家热衷于打击他人贪敛金钱的颇具武力的贵族遭遇了变故。在那之后,其余贵族由于贪求着痣城家的财富而纷纷对其出手陷害。据说,最后在处刑场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次事件也被中央四十六室掩盖了下去。

    虽然有人在竭力掩盖这样的丑闻,但作为上级贵族,京乐春水倒是也听到了些许的风声。

    “承蒙两位队长的关注,还能认出我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我确实是痣城双也。”

    依旧是那平静到不可思议的语气,虽然痣城在话语中说着惶恐,但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看不出丝毫的敬意。

    “怎么,贵族的小少爷,你来这里做什么想要喝酒的话倒是可以分给你。”

    这个男人身边的氛围实在是过于奇妙,整场酒宴都因他的登场而sao动起来。在sao动之中,刳屋敷出了声。

    “就是他!就是那个人!曾经斩杀了上级大虚,今天又轻松的解决了中级大虚的很厉害的男人!啊啊!那就是刳屋敷剑八!真有趣啊!痣城你也觉得很有趣对吧?啊哈哈哈哈!”

    听到刳屋敷这么说,贵族风的男子身后传来了高昂到有些聒噪的女声。痣城回过头,看了看嘻嘻笑着的女人。

    她的双眼被宽宽的皮条给遮住了,梳得很工整的黑色长发,插上了过多的发簪。装饰过分华丽的纯白色和服中露出大部分肌肤。敞开的胸口露出了丰满的胸部和沟壑,上面是婀娜的颈部,果然还是有过剩的装饰。

    “这种都已经知道的事不要再叽叽喳喳的重复了,你给我退下。”

    面对着这样妖娆的女人,痣城的眉毛不动一下,只是用有些恼怒的语气如此呵斥道————这句话,是迄今为止他所吐露出的最具情感的话语。

    “切,真是冷淡的家伙!你果然还是输给他死在这里好了。”

    痣城在确认了女人丢下了这样的台词后就从自己身边离开后,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表情,看向了向自己发出了邀请的穿着队长羽织的男人。

    “刳屋敷剑八。听说......只要在超过两百名队员面前将你击败,就能获得‘剑八’的称号和队长的地位。”

    与他那乏味的语气不同,痣城说出的话语可谓极具冲击力。

    十一番队的队员们面面相觑,想要了解对方的意图。

    “的确是这样没错。”

    刳屋敷将喝光了的酒杯放在了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么就不需要再麻烦了,最好是今天------”

    “在这里,我们决斗吧。”

    在痣城这样的话语中,整个酒宴沉默了。

    但就在片刻后,理解了痣城话语的死神们sao动着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死神们相互交流着,说是‘有个脑子坏掉的男人来了啊’‘不不,那肯定是来自杀的’‘也许是贵族之间的赌博也说不准’之类的话。

    不过,也有人没有笑。

    听到决斗而十分紧张的四番队队员,沉默着的京乐春水和非道院弥彻,以及当事人痣城双也。

    刳屋敷剑八并没有出声嘲笑,而是带上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你要是担心自己喝了酒,那等你酒醒了也没关系。”

    见到刳屋敷的反应,痣城颇为‘体贴’的如此劝诫着。

    “不,没事。反倒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更适合决斗啊。”

    队长的话,让队员们的笑容消失了。

    “队长!你是认真的吗!”

    听到部下们阻止的声音,刳屋敷沉默的伸出了手,动了动手指。

    ——让开场地。

    看到了无言的提示,队员们拿着酒退了出去,在心中默默地向那位完全没听说的贵族男子投去了怜悯的眼神。

    十一番队的队士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队长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人,就算对方是贵族也不会踌躇。就算是放水,那个瘦弱男人也不像是能够活下来。

    说到底,那个男人根本没有斩魄刀。

    到底想怎样与刳屋敷队长对战呢

    这样的疑惑,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

    “京乐,非道院,还要麻烦你们当见证人。”

    部下们很快地形成了一个圆形的人墙,刳屋敷向站在八番队前的京乐春水和非道院弥彻说道。

    并非平时开玩笑时的名字,而是以更加庄重的形式来称呼。

    “放心吧,我会替你收尸的————嗯,你觉得葬在我队里的椿树下怎么样?”

    抱着双臂的弥彻挑起眉梢,如同开玩笑一般回应着刳屋敷————但若是有人在此时注视着他的独眼的话,大抵就能从中发现些许的忧愁。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有别的办法当队长啊”

    京乐春水并没有回答,而是对另一侧的痣城问道。

    “我没打算和你废话,京乐春水队长。”

    面对京乐的劝告,年轻地贵族轻巧地回答道。

    果然知道我们的名字啊。

    但让京乐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这个。

    仅从说话的内容来看,痣城是在藐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但他的声音中却没有任何轻蔑和嘲笑的感觉,说到底甚至让人觉得他没有感情。

    感觉到这种奇怪的违和感,京乐又看向了刳屋敷。

    “你也当心啊。他看起来不像是来自杀的,或是过分自大的人。”

    京乐知道,没有斩魂刀不能成为小看他的理由。

    鬼道众的大鬼道长握菱铁裁仅用鬼道之力就能对付已经卍解的队长,说不定这位挑战者和他有着同等的实力。

    虽然是想要忠告他,但刳屋敷好像也发现了对方的违和感。

    “嗯,看来能好好开心一场了。”

    京乐春水看到刳屋敷笑了,就觉得再去阻止二人已经毫无意义,便不再多言,回到人墙之中。

    如果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那么他和周围的队员肯定极力反对————啊,如果是非道院弥彻的话,大概会用尽一切手段拱火吧。

    但实际上刳屋敷不是第一次接受挑战了。

    刳屋敷至今接受过很多次这样的挑战————而且全部获得胜利。在超过两百名队员的嘲笑和怜悯的目光中,贵族风男人静静地问道。

    “已经达成厮杀的条件了吗”

    “应该说是决斗吧。”

    刳屋敷将刀背在肩头敲了敲,对手手无寸铁只是站着的男人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你是强是弱,不过既然要赌上性命决斗,就让我们发挥出自己的极致吧。”

    “虽然我讨厌说废话......不过还是订正一下。已经做好决斗的准备了吗”

    “其实可以说早就开始了”

    就在七代剑八回答的下一瞬间——

    “那就好。”

    没有满足,没有自傲。痣城双也用着这样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如此陈述着。

    “啊”

    “这样一来,你的性命就不会白费了。”

    刹那间。

    刳屋敷剑八的身体被切得粉碎,血rou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