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三国的赞歌
“这不会是箩筐舞吧?” 白衣女子背着半人高的箩筐,从红山亦步亦趋的出现。 她们脚步时而缓慢,时而急促,佝偻着身体,坚定向上行走。 李浔点点头:“之前我直播说过,纳西的风俗认为,大丈夫不应为家务事所累,女人应当cao持家务,箩筐舞就是展现了纳西妇女任劳任怨的伟大母性情怀。” 李萌萌皱着眉头:“虽然也逐渐能理解,但还是觉得很辛苦。” “普通人的生活嘛,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 汉子们再次出现,马鞍舞冲向跳起。 浩浩汤汤的几百人,靠着红山尽情挥舞。 等到音乐停下,一行行的汉子,对着观众唱起《阿拉姆舍你》。 没有音响的纯人声,也多了几分纯粹。 一曲过半,在悠悠的笛声中,红山顶上,一只马队突然出现。 他们身着红色披风,驱赶着马儿,一个轻轻的小跳,便凌空跃起跳上马背,而马儿还依然轻慢的向前走着,似乎没有察觉到身上多了一个人。 这种秀马术的cao作也赢得了观众的欢呼。 在声声歌唱中,他们走过桥梁,横穿山坡。 “东方路长长,绕在雪山上 我对你祈愿,啊喂,挂在脚边上 ……” 马队整齐划一的前行,留下一地潇洒。 整个古道马帮的演出,到此结束。 无论如何,这种精气神的表现,还是让李浔李萌萌和直播间观众都感受到其中的马帮文化。 “这才是男儿本色啊!” “箩筐舞虽然很短,但是女性真的不容易。” “男女配合,才有未来。” “马帮也不尽是潇洒的,说句刀口舔血也不为过。” “马帮也是要迎接风吹日晒,只能说跟纳西女子各有各的辛苦。” “此生必要骑马奔腾!” 网上讨论不断,李浔和李萌萌则是继续观看第二个表演,对酒雪山。 马帮的轰轰烈烈,自然也少不了酒的陪伴。 “朋友来了,喝酒!” “朋友走了,喝酒!” 这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也许是地处高原,深山老林,不少少数民族天生就喝酒,就如同能歌善舞的本领,都是刻在骨子里。 汉子们的酒令载歌载舞,丰富多彩。 就如同他们所说:“高兴了喝酒,不高兴了还喝酒。” 这个表演李浔和李萌萌相对无感。 看着木桌腾挪哦,比酒斗酒的汉子们热闹非凡。 李浔嘟嘟囔囔的一句:“利好茅台。” 让李萌萌顿时捧腹大笑。 有人喝酒如喝水,有人喝酒也会酩酊大醉。 当醉醺醺的汉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时。 “嘿,天萨,依勒,依拉娑……” 在温和的音乐声中,女子出来叫醒汉子,带着他们回家。 走得累了,原本还有些醉的汉子,便自觉弯下腰,背上女子向着山上走去。 李萌萌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眶红润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李浔不解的看着她的变化。 “这首歌,有种女子声声呼喊丈夫回家的感觉,听着有点心酸。” “这歌叫《回家》,纳西语吟唱的。” “你也这样背过我……” 李萌萌的眼眶越发红润。 “我…毕竟是好人,当然要保护你。” “那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 话到嘴边,李浔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会吗?或者说,能吗? “古老的纳西族,有个古老的习俗。” “一对男女,要是相爱了,就一定要结婚。” 粗旷的声音响起,李萌萌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 李浔松了一口气:“看那边桥上,这应该是第三个节目,天上人间。” 突如其来的问题,真的让他应承不了。 “如果,不能结婚。” “他们就选择一起结束生命!” “在这个地方,为情而死。” “临走时,会和亲人告别。” “他们说,别为我们难过,我们去玉垅第三国啦!” “那里白鹿当坐骑,红虎当犁牛,野鸡来报晓,狐狸做猎犬。” “请别为我们难过!” 桥头边,男子拉着马默默离去,女子甩开母亲的手,追随男子的步伐,牵着他的手向着他们的爱情奔赴而去。 忽然,女子松开了男子的手,回头奔向母亲的方向。 她走到母亲跟前,缓缓跪下,俯身拜别伤心的父母。 这一拜,断了亲恩,转身上马,在男子的怀抱中,向着雪山,赴死而去。 也许是《回家》音乐太伤悲,李萌萌的眼泪终究还是离家出走,奔赴这雪山的土地而去。
李浔拿出纸巾,摘下了李萌萌的透明墨镜,轻轻给她擦拭。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眼泪却仿佛怎样都止不住,不断的流淌。 “她…他们…他们就不能再跟家人商量…或者…远走高飞吗…” “为什么…要赴死。” 哽咽的声音,止不住的眼泪。 让原本还只是有些悲叹的李浔,看她这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是鼻子一阵酸楚。 “玉垅雪山,其实就是纳西人无限崇敬的十二欢乐山,是无数痴情男女选择殉情的山。” “如同我们看到的一般,在这里遍地开满鲜花,没有痛苦忧愁。” “他们坚定的相信,在这里有情人可以自由结合,而青春的生命永不消逝,情侣们永无沉世的悲伤。” “真…真的吗?” “嗯,这是他们一直都相信的。” 不同民族的女子从后方,经过观众席,在声声的呼喊中,高声喊着听不懂的山歌,悲壮向着红山走去。 她们并肩而行,整齐的高声呼喊。 桥边也出现了一排男子,高声附和。 喊声逐渐激昂,越来越多的人出现,第四个节目,打跳组歌。 男男女女哼唱着《俪江三部曲》的音调,从红山上边唱边跳的走下来。 待众人走下红山,鼓声轻轻奏响,悠扬的音乐似乎在向天祷告。 在烟雾缭绕中,一位老者站在红山之顶,他捧着经书,悠悠诵读。 “我是九天先祖的后代,我是七地先宗的后代,越过九十九座山不累者的后代……” 李萌萌转头看向李浔,擦着眼泪:“这不是你说的《东巴经》吗?” “嗯,这应该就是第五个节目,鼓舞祭天。” 老东巴的娓娓道来,把纳西人的顽强不息,告知天下。 周遭的纳西人,也手捧经书,守护在身旁。 观众也屏住呼吸,仔细凝听这声声的浅吟低诵。 “……我们是子子孙孙,繁衍不止,生生不息的纳西!” 桥边,头带五佛冠,右手持法杖,左手拿扁铃的主祭,边走边跳走向红山。 红山下,一样有身穿红袍,一手扁铃,一手手摇鼓的教徒也闻风起舞。 密密麻麻的人举着法牌,搬着大鼓,登上红山。 一场仪式,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