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好久不见，”拜德依旧是经典老派问好方式，不论什么情况，好久不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扶正偏转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 “哟，这不是咱们大碧公司的……”岚靠在椅背上躲在阴影里，宽大的汉服把她全部罩在里面，窗外的光线刚好只能撒到她的面前，虚幻的面部干扰仪只能隐约让拜德分辨出，这大概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岚抚摸着手上的指环，黯淡的金色有规律的缓慢闪烁着，与房间中的淡淡檀香味道相得益彰。 “唉打住，今天我来是有……” 空开门端着两杯香茶走进来把拜德要说的话打断了，“您的茶……” “谢谢！” 随着空放下东西，一扭一扭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看来你今天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岚优雅地点上了一枝如熟糯米般的细腻感玉石旱烟，咂吧了两口，气吐如兰地放掉，直冲拜德脑门，“说说吧，遇上什么事儿了？” 拜德微微地扇开若有若无的烟尘，用茶杯盖子刮了刮茶叶，抿了口茶。 这年头还能搞到原生的烟叶、茶叶非常的麻烦，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合适的渠道、通达的人脉缺一不可，只会有上层市民才会对生活有这方面的独特爱好——至于，其他的人，有钱搞个最新的大公司出品的义体或者是买个创伤小组的白金套餐难到不香吗？ 思索了一下，虽然拜德早有腹稿，但是目标不能被人一眼看穿不是，即使是岚这种已经合作过几十次的大隐隐于市的情报头子。 “我要垃圾帮最近三个月的全部消息。”拜德眼睛望着窗外，刺眼的光芒并不能使他的机械色瞳孔的眸子产生任何波动。 岚听到这话可就来劲了，旱烟也不抽了，啪地把旱烟杆子摔在桌面上，振德她那杯茶里的水晃荡的整个桌面上全是，“又来？！” “三个月前你就问过这个问题，后来呢……消息被泄露了个干干净净，垃圾帮直接杀上门来。” “这不一样，岚，何况我不是帮你摆平了吗？”拜德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岚嘴角抽抽地看着拜德像是在看赛博精神病，那天也不知道拜德从哪淘了辆垃圾车，装满了至少发酵了几个月的垃圾一股脑的倾倒在她店门口，导致来找事的半天找不到入口被臭得狠狠地吐了一地了一地，只能悻悻而归，也算是叫“摆平”二字话。 “你还有脸说！”……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那段时间公司的造血钱的机械核心在无意之间被垃圾帮偷了，公司却如临大敌，迈尔斯一句“立刻找回来”让第三部门跑断了腿。拜德那时候也是在这里拿的资料，和垃圾帮在难得的通过语言交流后拿回了核心。事后，垃圾帮也不知道哪得到的消息，直接杀到阑珊楼，周围的警卫竟然也给他们放行了，想到这拜德至今仍然觉得奇怪，整件事就好像后面有双无形的手在cao纵，而他们就像是被吊着供人娱乐的木偶——或者说是小丑。 拜德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虚是不可能心虚的，小声的说道，“你就说目的达没达到吧！是不是人半夜拿着枪找上门？” “是。” “是不是你鬼哭狼嚎的打电话要死要活的搬我这个救兵？” “我鬼哭狼嚎？我要死要活？”岚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她的办公室了血口喷她的人，“要不是你……” 听到话题有重回原地的风险，拜德主动出击，“你就说吧，那天晚上是不是阑珊楼没有一个受伤的，垃圾帮后来是不是再也没找过你麻烦。” 岚觉得自己和这个傻逼再多说一句自己都会气得芯片短路，所幸不提了，“好吧，那今天呢？” 拜德一拍手，啧，这不就对了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我做完那件事情后垃圾帮很快就变天了。” “就这原因？啧，别把我当傻子，拜，”岚很清楚，如果不是拜德现在还在大碧给人干那些脏活，才不会对一个本地帮派这样上心，“别再给公司当狗了。” 拜德放下鎏金蓝纹的茶杯，起身，从高处俯视椅子里的小小人儿。在进阑珊前，他也想到了岚不会再给他关于那些人的信息。 “我的身陷囹圄是无法避免的，卷于最激流的漩涡中心大抵是时间问题罢了。妥协之后再妥协的人生大抵是悲剧式的，但若是可敬可畏的人生历程或许有一天会在大众媒体的传播下，成为一个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或者在另一群他们的控制中打造起一尊金光闪耀的神像，这二者都并不是我想要的。” 拜德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倾向岚的方向。 “垃圾帮的事，不止公司的还有我的问题也在那儿，”拜德认真的看着，企图从干扰仪看透下面的那张脸，只要他开启眼睛功能，市面上还没有什么能够躲开他的扫描的，这不是他想要的。 岚转开眼珠躲闪了拜德的目光。 “我先走了！”拜德尴尬地四顾，转身离去。 岚把脑侧接口里的芯片弹出，丢在桌上，“你要的东西，垃圾帮的消息。早给你准备好了。” 拜德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狐狸般的微笑，差点就把“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写在脸上了。 “谢谢了。”取过芯片插在槽里面，拜德心情大好的说道，老实说，出了上次那档子事儿，拜德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这搞到消息了，“算我前你一个人情。” “喂！我这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好还的。”岚无语地说道。 张口闭口就是欠人情，你倒是付钱。 “知道啦知道啦，钱会给的，这不是工资拿去买装备了么，下个月发了就给你，在这期间，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拜德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人情这种看起来好使，实际上又不太好使的东西，自己欠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挂了，我找谁说理去！” “啊？~不会的不会的，你挂了我都不会挂的。”拜德自信满满地走出了房间，留了岚一个人搁那怄气。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快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