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木匠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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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牧~！许牧~！” 秋生大呼小叫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许牧头都没抬，依然忙着手中的动作。 直到听着步履声近，人到近前，这才不紧不慢问道： “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 秋生略带自得道： “当然好事情！就在刚刚，我又替你卖出去一副棺材！” “哦？！放心，少不了你的辛苦费！” 听了许牧这话，秋生心里稍安，等的就是这句话！ 若不是许牧之前与他和文才许诺，只要帮忙介绍一单生意，就有好处可拿，根本不会这么积极。 “人现在就在义庄等着呢！ 你先腾下手，给货送过去！” “要的是什么货？！”许牧丢下手中的凿子，拍拍衣服上的木屑问道。 “这客人家境还算殷实，开口便要的柏木棺！ 你这里有存货吧！” “当然有存货！一屋子棺材，什么类型都有！ 用棺这主，多大年岁？！” 秋生想都没想，便道： “这主过了甲子年岁！算是倒霉，进山采药被大虫伤了性命！ 被发现后只剩残躯，收敛在义庄！ 好在凭其身上配饰，发现其身份线索，这才通知了他家里来人相认！” 许牧虽然没有问这么多，可也没有阻止秋生说这么多，几句闲碎话，也算了解了用棺主的大致情况！ 点点头，“寿过甲子，那就选《二十四孝》棺！” 寿过六十者，其棺材可绘《二十四孝》！ 寿不过六十者，其棺材只能绘《男寿女福》！ 三十岁之前亡故者，其棺材无绘！ 这些道理，还是许牧来此世界，跟着师父学明白的！ 许牧的师父名叫许大材，以制售各类棺材为生，与九叔的义庄相邻。 不过，许大材三年前以八十三之龄亡故，寿终正寝！ 许牧作为许大材唯一的徒弟，理所当然的接手了棺材铺！ 文才跟着许牧进了屋子，入眼便是摞了一层又一层的棺材！ “二十四孝棺，这里！” 秋生凑过去，“上面还堆了两副棺材，要把它弄出来有些麻烦！” 许牧一笑，“有什么麻烦，瞧我的！” 只见他双手将摞在上面的两副棺材抬起，右脚轻挑，便将那副二十四孝棺，给挑了出来，轻轻松松放在地上！ “砰！” 棺材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让秋生反应过来，这副柏木棺材并未有他眼睛看起来这么的轻盈！ 只是许牧的动作，让他下意识认为，它是轻盈的。 “许牧，你好大的力气！” “砰！” 撒开双手，任凭掌上棺木重重落下！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向来力气比较大，有什么好奇怪！” 说着，将柏木棺材轻松抗在肩头。 “走吧！别让客人等着急！” 秋生摇摇头跟了上去，许牧说的对，虽然不是第一天认识。对他的力气也有目睹，可每一次看到这家伙力大如牛，轻松托起重物的样子，依旧会吃惊不已。 一般人，很难想象一个以制棺为生的木匠，怎么会练出这么大的力气来。 只有许牧自己知道，这一切跟自己那个便宜师父许大材有很大关系。 许大材每天早上都要祭拜祖师，就如同九叔每日要祭拜三清祖师一般。 作为徒弟，许牧也跟着祭拜鲁班祖师。 并且，更是从师父许大材这里，等到了《鲁班书》的全部传承！ 《鲁班书》不但有前半部的土木建筑之类专业内容，而后半部还涉猎医疗，更有道术的影子。 若是单拿后半部的内容出来，更像是某位道家高人编撰的道书。 三年时间下来，入门的许牧，不说内里掌握的道术与医术，只是表象展露的气力功夫，已经让人大吃一惊！ 与棺材铺比邻的九叔众人，在听闻许牧得了《鲁班书》传承之后，虽然不再对他的大力感到诧异，却时不时表露出遗憾的表情。 许牧很清楚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惋惜、遗憾！ 古今所传，《鲁班书》修习之人必须得“缺一门”，鳏、寡、孤、独、残，任选一样！ 如许牧这般俊逸之人，因此之故，注定缺一门，实属人生憾事！ 不是所有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愿意修习《鲁班书》。 九叔所想也没错，只是，他没有想到，许牧在身负系统的前提之下，对于“缺一门”妨碍，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甭管是什么妨碍，在系统面前统统就不值得一提！ 若不是系统硬性指定，必须在棺材铺卖出万棺之财，许牧早就拍拍屁股，到处游历此方世界了！ 算上肩头所抗之棺，如今经许牧所制且售卖，被系统所认可的数量，也不过刚刚过百而已！ 万棺！差的还远呢！ 平常需要七八个人抬的寿棺，许牧一个人轻轻松松扛起也就罢了，偏生还步履轻盈之极。 跟在身后的秋生，一路小步急追，终究在进入义庄前，也没能跑赢到前面去！ 眼见进了义庄，秋生便扬声高喊： “各位，寿棺送到，出来瞧瞧！” 众人闻声赶出来，便看到扛着棺木的许牧一脸轻松的样子，心底下意识地生出寿棺不实的想法。 文才搬来两张条凳摆在院中，许牧轻轻将寿棺稳稳放在上面。 毕竟，当着客人的面，搞出大动静来，指不定人家会心里不舒服。 “邱掌柜，请掌眼！” 九叔比划了个手势，对身边的中年人说道。 邱掌柜正是意外亡故者的儿子，寿棺到了得先让人家过目。 邱掌柜看了看条凳上的寿棺，根本没有上前细看的意思，眉头皱的老高。 就差开口对九叔抱怨！ 九叔看他面色表情，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便笑道： “邱掌柜，这位是棺材铺的许老板，一身神力，力大无穷！ 切莫以为，他这是以次充好！” 许牧苦笑了一下，也开口道： “邱掌柜，从我手上出来的寿棺，都是实打实的瓷实东西，没有虚的！ 若是不信，且让身边的伙计们，搭把手仔细试试！” “邱掌柜，且试试便知！” 九叔也开口劝道。 邱掌柜看着九叔沉声道： “九叔之信义名声，邱某素有耳闻！ 既然九叔都这样说，那就试试！ 阿东，你们几个都上手试试这副棺木可是瓷实！” 邱掌柜话里话外，皆是看在九叔面子的意思。 一伙计应了一声，一挥手，七八个人便围着棺材搭手试抬！ 阿东几人上手这么一用力，便觉得这东西确实挺重，手上力气顿时又加重几分！ “嘿~！” 几人口中沉声吆喝，默契齐用力，脖子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寿棺稳稳离开条凳。 “喝！” 几人手臂不动，身体快速下蹲，肩膀准确无误地顶住棺材下沿。随着身体直起，棺材稳当停在肩头。 邱掌柜看着阿东几人扛着棺材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便让他们放下。 转身对许牧笑道： “不错，用料很实诚！” 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数了三十枚大洋，递给许牧。 许牧接过钱，手里掂了掂，就塞进了怀里。 心念一动，怀中一轻，三十枚大洋一下子便出现在了次元空间当中。 系统自带的次元空间，只有一立方大小，够用罢了。 大物件放不下，收个小东小西的，确实很方便。 钱刚刚收好，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售棺一百口整！ 解锁活动范围！】 【以九叔为中心锚点，扩大活动范围百里之地！】 许牧一愣，脸上不知是苦还是乐，表情很复杂！ 在这之前，由于系统限制的关系，许牧只能在任家镇的范围之内活动！ 只要出了任家镇，便会各种不舒服，偏偏找不出根源。 一旦返回棺材铺，什么毛病一下子全好完！ 搞得许牧很没脾气！ 如今，冷不丁的解锁了百里之地，此时的许牧，就像是住监禁闭的犯人，突然获得了可以放风的机会，心里的澎湃汹涌可想而知！ 当下，许牧就动了出去转转的心思。 邱掌柜的几个伙计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摊人形残物，放入棺材中。 许牧瞅了瞅，剩下没自己什么事，就打算回去。 做了木匠这么多年，虽然只是做棺材，可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日不动手加工一下木料，手心就痒痒。 许牧转身就打算回棺材铺继续刨板，顺便琢磨一下出去转转的计划。 “许牧，等一下！” “嗯？！”他看着九叔，不明所以。 “这次邱掌柜带他老爹回家，打算请我过去经葬！” 许牧满脑子问好，办葬这事是九叔的拿手活，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叫住自己干嘛！ “需要你帮个忙！” “我能帮什么忙？！我就一个木匠！不通经葬之事，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九叔一副你就别装了的表情，“合寿棺退煞！” “你怎么知道？！”许牧脱口而出。 合寿棺退煞，乃是鲁班书中一种使用咒法。九叔不应当见过鲁班书，也不应该知道这种咒法的存在！ 九叔看许牧惊乍的样子，笑得很开心，“当然是瞧你师父用过！效果还不错！ 这次邱掌柜他老爹，被恶虎伤了性命，只余残躯！ 是为凶死！ 加之恶虎身边伥鬼之故，棺材里这副残躯恶煞特别重！ 若是不加以处理，就这么下葬，肯定会出问题的！” 九叔正说着劝许牧的话，没注意到邱掌柜何时走近，将他的话听了个正着。 此时，再也忍不住的邱掌柜冷不丁出声问道： “九叔，这么严重？会有什么问题？！” 语气焦虑又急切！ 这话也不是见不得人的话，不当人面说，不过是考虑到家属的情绪与承受能力。 亲人逝去，人们也愿亡者走的安详，不愿其再受不祥。 既然被邱掌柜听到，藏着掖着没必要，倒不如敞开了说。 “恶煞乃是恶死者充盈不甘不愿之念头所铸，另有恶虎伥鬼配持，煞气更加厉害！ 就此入葬，一来会对子孙后辈产生不好的影响。 二来，若是入葬之地选择不周，日后恐生成不祥之物！ 对邱家之后世阴德，会有巨大的消弭！” 邱掌柜听了之后，脸色很难看。 想起刚刚听到九叔求助许牧的话，眼中闪过希冀问道： “九叔，您既然发现提出了这个问题，是不是有解决的法子？！” 九叔点点头，点了下许牧，对邱掌柜说道： “棺材铺许老板，懂得木匠行业独有的合寿棺退煞咒法，可以消弭恶死者其充盈恶煞！” “他？！” 邱掌柜似信非信，扫了许牧一眼，意思很明显，不信！ 虽说，方才之前，关于他一身神力之事，最终被事实打脸。 可现在所言涉及法咒之类，在邱掌柜的印象当中，都是僧道之人拿手的本领，没听说过这有木匠什么事。 许牧虽无显摆之意，可遇到邱掌柜这般再一再二的质疑，颇感不悦！ 不由开口，“邱掌柜，世间千种行当，万般事由，岂能人人尽知！ 我木匠行当，虽不光鲜亮丽，却也有古上师承！ 邱掌柜做生意交游甚广，见识自然不赖，应当也听说过木匠行当的祖师爷！” “鲁班？！”邱掌柜脱口而出。 “没错！ 鲁师当年有感木匠地位之地下，易遭欺辱。 为保护徒子徒孙之利益，惩恶扬善，传下《鲁班书》一部！ 其后半部，各种手段齐出，皆记于上。 不乏厌胜诅咒法咒之类！ 而合寿棺退煞咒法，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许牧这么一说，邱掌柜自是想起传闻，“据说《鲁班书》的修习者，须得缺一门不可！ 莫非，许老板…” 摇头间，非常惋惜。 “如此，便有劳许老板出手，解决亡父恶煞！” 合寿棺退煞咒法，是在葬礼之后入土之时，才能够施展的术法。 许牧若是答应下来，定然得和九叔一起，随棺去邱掌柜家里。 只能说，一切凑巧。 加上被人两次轻看，心中不服的念头作祟，许牧点点头，便答应下来。 九叔眼见许牧答应下来，拍拍他的肩膀道： “你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半个时辰后就出发！” 许牧点点头，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