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仇恨
王斌?此人居然敢来?夏弦深呼吸将情绪平复,随着陈舟往外走。【】 学堂外,大批士子齐聚,有高叫夏秀士名字者,也有贺喜者,更多是不知所谓,跟随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无事可做,只等领一口稀粥,眼见热闹,哪还不来看。 尤其以几个乞丐为首的乞丐大军,臭气哄哄,不时起哄,将气氛烘托的更热烈。 “夏秀士……” “我等要见南国第一秀。” 南国第一秀,好大的名头。孙剑失魂落魄,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满是忧愁走在前方。 在他身侧,正是王斌,王斌手脚已经完好,又高中秀才。 虽然没有经历过‘圣前问心’这一步,无法得到正气充盈,但总归是个秀才,内心里也有稀薄的浩荡之气。对于夏弦的畏惧,仿佛也随着他高中消失无踪,所以才胆大的想利用孙剑,找夏弦麻烦。 “孙家势大,潜在力量不可估量,若是孙剑能和夏弦对上,只怕那小子不死不行。”王斌想着一切,身子往孙剑后躲了躲。 至于这满堂白绫,几幅棺木,谁也说不清楚发生过什么,是不是死了人。还是,读书人特有的独行特立。 “秀士……南国第一秀……。” 呼叫声此起彼伏,夏弦推开门,看到的是人山人海。 略顿,他问:“诸位来此何为?” 他是越发融入这世界了,连说话也更加的贴近。 “观南国秀士……。” 人群回答杂乱,但意思确定无疑。 夏弦四面看,看到孙剑和王斌,恨意大起,一步上前道:“王斌你来干什么?” 王斌立刻懵了,这情况不对啊。他不是应该先耀武扬威一番,然后把孙剑批的体无完肤吗? 要知道,他们两人在考场前的针锋相对早已传遍全城。大部分人都认为,夏弦会再接再厉,为乾龙争光,将豪言文斗一城的孙剑踩在脚下。 没想他找上的人是自己,你搞错了吧? 虽然意外,王斌还是挺着胸膛道:“天下人来得,我就来不得?你欠我十万黄金,我来收债可否?” 收债,不提这个词语还好,一提起夏弦就恼火,他冷声道:“很好,我还想向你收债呢。咱们就在这,斗秀,不死不休。” 斗秀,指的是秀才战斗,往往用来分出才华高下,少有人不死不休。夏弦此言,代表着他们之间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人群从最前方开始,安静蔓延,至于最后,已经一点说话声也无。 他们要决生死,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忽然有一乞丐大哭出声,他的哭泣唉安静中是那样的响亮,不知道哭什么,只是道:“夏秀士要杀王斌吗?” 人群炸开:“夏秀士要和人斗秀,要杀王斌……。” 王斌大叫:“这不公平,我是书科,要是斗秀,没有士兵配合,怎么能发挥最大战力?你还是乐者,若是唱那首精忠报国,我,我……”, 夏弦除了书科,至少还兼修乐科,在秀才文位,乐者杀书者,若单挑毫无悬念。 “而且,你成为秀才时间长,我很短,不公平。咱们也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我为何与你斗秀?” 实在是王斌内心对夏弦有些畏惧,四肢仿佛又一次被打断,酸软无力。 “没有仇恨?”夏弦忽然笑了,他指着身后道:“你我不死不休之恨,何来无仇恨?” 其实夏弦冤枉了王斌,王斌真是不知道昨夜发生过什么,那是王斌父亲迫于南都传来的压力,与家族长老商议后做出的决定。 王斌也不知晓枯北盗是王家的武力,盖因读书人若心念不纯,知晓自家豢养水贼,必然难以更进一步。君不见,枯北盗虽然强大,但是从未有秀才露面么? 非王家不想让秀才,甚至夫子坐镇,实在是不敢,怕污了其内心。故所以,传的沸沸扬扬枯北盗是王家势力,王家一直极力否认,为的就是避免家族学子内心被污。 到了王斌,他是重点培养对象,自然更不能让他知晓家族有这样一只不正义的势力。他从不知晓自家有水贼,更遑论是知道昨夜发生过什么。 无法想通的他叫道:“夏弦,你我不过是口舌之争,上次我也没讨好,差点死去。何必要苦苦相逼?莫非,你真的要招惹王家吗?” 此地的混乱引起埋头火锅中的官员注意,一行人到了门口,静静看事情发展,也没有谁出面阻止。 夏弦不能服众,他名不经传,却高悬国榜第一,很多官员想看看,他是不是名副其实,实在不行,大不了他快被打死的时候,咱们出手救下来即可,也不算违背了圣意。 嘲讽微笑,夏弦四面拱手道:“诸位请回,夏弦不是三头六臂,也不是百米巨人,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运气好中了第一。如今看也看了,大家还是回去吧!。” 又转头盯着王斌大声道:“王斌,你既然不敢与我斗,那就滚回去,等着我改日上门收你人头。” 王斌很冷静,即便现在被嘲讽,他依旧忍耐,将闷气塞在胸中。只想着回家后必定请家族高手出动,将夏弦擒拿回府处置,到时候……。 阴霾划过,无影无踪,他依旧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王家长子。他向夏弦拱拱手:“夏秀士,今日之辱,他日必相还。” “嘘……” 嘘声一片,你不敢斗,还放什么狠话?靠家族势力么?岂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 “我等着。” 夏弦恨不得立刻杀了此人,用来祭奠学生,但是,人太多了,而且他身后那位车夫,似乎是一位秀才。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是可以看到,此人手上古铜色,有长期使剑的痕迹,应该是一位射科秀才。 只等夜色,夜色。夏弦看天色,已经将至黄昏。 人群熙熙攘攘不愿意走,围的水泄不通,夏弦干脆靠在门口,看这些人想干什么。偶尔上一炷香给亡故者。 时间过去许多,慢慢的,人群也听到一些消息:“据说是王家的人动手,残杀夏秀士学堂的学生。那些棺木中的学生,便是亡者。” “王家想干什么?是想犯众怒吗?” 残杀学生,就连旁观的几位官员也大吃一惊。 南国虽没有确定的律令规定保护学生,但自古以来不残害学生就是一条雷线,从未有人轻易碰触。大夫,大学士,大儒,谁不是从学子走来?若是在学子时期就死了,还会有那么多大人名垂千古吗? 绯袍礼者问夏弦道:“人群传言,可真?” 夏弦点了香,手指棺木:“真与不真,你看这些人就是。” 香炉前,夏弦指着棺木,脸色黯然。 看着情形,礼官信了三分,转头寻陈舟询问:“你将事发经过一一道来。” “还能说什么呢?”陈舟苦笑道:“我只是个学子,昨夜,大约是什么时间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应该是深夜。我们正在安睡,忽然学堂里的老师叫我等集合。 当我醒来的时候,好多同窗都倒在血泊中。很多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杀戮……。” 他所言,将自己的恐惧,害怕,完全陈述出来,及至后面,他已经垂泪。 绯袍官员听的怒火滔天,尤其身边刘文青,一甩长发紧咬,纵跃往乾龙城去。 “天垂月白奏华光,惊云幻星黑线舞。神仙不许红尘落,安知此人是真龙?” 一诗诵罢,整个人化为蛟龙飞走,龙舞九天,脚下的礼官大声叫道:“刘文青,你给我回来。” “嗷!我去王家,问一问,可是真言。” 话音余下,他已经不知所踪。 人群见有了热闹,而且是往日深恶痛绝的王家的热闹,兴奋的涌向江边。 夏弦看着一切,最终只是请不断摇头的礼官回屋,将火锅重点。 香气四溢,院子里逐渐的热闹起来。 刘文青御者造诣深厚,到一个小小王家质问,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即便质问了,难道王家就坦然承认了吗?不过白袍一趟而已。 夏弦频频敬酒,他是南国第一秀士,众位官员不好不喝。 到了后来,一群官员东倒西歪的睡在地上,连地面潮湿也不知。 即便读书人,醉了也是一样。夏弦叫了不远处的村里人将几人安顿,自己整整衣裳,换了黑衣。 黑夜中,有女声问:“你要到哪里去?” 夏弦吓了一跳,再看原来是左寒烟。左寒烟拿起酒杯尝了一口:“这是水。” 原来夏弦以水代酒,将几位礼官骗的全醉了。 “你要到哪里去?”左寒烟固执的拦住门。 夏弦沉默良久,他的气量不算太大,放走王文山是计划所需,今日见了王斌,那口气哪里还能咽下。 王家这一次真的触碰到他逆鳞,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一切。 “我要去王家。” “你疯了吗?王家有夫子,说不定还有大夫,你要是去……。” 夏弦拿出一物:“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左寒烟顿时无言。 那颗神秘的珠子,在夏弦手里泛着温润光华。 半刻钟后,她道:“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要去王家,必须带上我。” 一个弱女子,她去有什么作用?夏弦不愿,但她很坚持。 虽然玄幻是新人坟墓,但我还是想说:“诸位秀士,给个推荐票成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