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乾坤大挪移

    光明顶是明教圣坛所在之处，向来守备森严，里边坐镇着光明左使杨逍等一众强手，若非此次是六大派联合，平日里是无人敢打光明顶的主意。张无忌低声道，“小昭，我们来这做什么？”张无忌抬头看了眼四周，黑漆麻乌的，他倒是不怕，只是有一种做贼的心虚和羞耻感，他在武当修习数年，平日里的耳濡目染尽皆是君子之道，这番行径属实是头次体验。小昭轻声解释道，“公子莫慌，且随我来。”言罢举着火折子就朝山洞中摸索而去。张无忌想要拦阻，可却说不出口，想了想还是跟在了小昭身后，他们在等手下众人尽皆熟睡之后方才行动，小昭带着他直直地上了后山，随后不知她如何找到了一处仅供一人同行的洞口，拉着张无忌就钻了进去。洞口初时极窄，继而渐宽，到得后边已经能直行站立了，张无忌察觉到自己应当是进入了明教的秘地，本想要撤去，却因为小昭不得不接着深入。很快，小昭停下了脚步，她举着火折子靠近墙壁，在墙上摸索了好一会，似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轰隆一声响动，一堵墙壁缓缓转动开来，原来那是一堵巨型石门，到得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时停住不动。小昭回头冲着张无忌笑了一下，“张公子请跟紧我。”张无忌只能无奈道，“小心一点。”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走前吧。”小昭笑意吟吟地站在张无忌身后，替他照亮四周，这里位于山洞腹地，靠着火折子跳跃的火光着实难以照耀全貌，小昭不知从哪摸索到了几个灯台，点亮之后四周方才明朗起来。原来此处是一间石室，这间石室极大，顶上垂下钟乳，显是天然的石洞。张无忌扫视四周，突见地下倒着两具骷髅。骷髅身上衣服尚未烂尽，看得出是一男一女。他走近两具骷髅，只见那女子右手抓着一柄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她自己胸口，再走到那男子的骷髅之前，见已化成枯骨的手旁摊着一张羊皮。张无忌抬起一看，只见一面有毛，一面光滑，并无异状。小昭接了过来，喜形于色，叫道：“恭喜公子，这是明教武功的无上心法。”说着伸出左手食指，在女子胸前的匕首上割破一条小小口子，将鲜血涂在羊皮之上，慢慢便显现了字迹，第一行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张无忌看着小昭神情，心中猜想这多半便是小昭此行的目的了，只是不知为何她对明教事务如此了如指掌。小昭忽地从骸骨堆中取出一封信，“公子，这有一封信。”张无忌接过扫了一眼道，“这明显是家书，我却是不便拆看的。”小昭想了想道，“看这尸首腐烂程度怕是已经过去了一二十年，若是信主人有什么遗愿，我们看完信之后也可代为办理。”张无忌觉得也有些道理，便应允了小昭之意，小昭轻轻的拆开封皮，抽出一幅极薄的白绫来，轻声念道：“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圣火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周旋到底，决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圣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话音到了后边忽而转低，张无忌则蹙起了眉头，这两人莫非就是明教上任教主阳顶天和其夫人？只是为何无声无息的亡故于此了。张无忌混进明教时日不短，偶尔和教中兄弟聊天时也能知晓一些明教秘闻，相传明教以往威势如日中天，在阳顶天教主的掌控下，整个明教扭成了一股绳，势力实力和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不少教中兄弟经常感怀，若是阳顶天教主还在，明教岂会落到现在这幅境地，当然，还有一部分教众深信不疑阳顶天教主还活在世上，只是避世潜修去了，所以每年都有许多教众自发前往各大名山大川寻找阳教主的踪迹，只是都未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张无忌顷刻间就想到了这些，不由得叹道，“若是明教知晓阳教主身陨了数十年了，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同时张无忌也对明教多了些认同，原来明教的总教在波斯国。这衣教主和阳教主不肯奉总教之命而降顺元朝，实是极有血性骨气的好汉子。小昭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接着往下念：“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能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成昆？！张无忌瞳孔一缩，这个名字好耳熟。是了，这就是义父谢逊时常挂在嘴边，生死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混元霹雳手，也是义父之前的师父！难道，阳教主身陨一事也与这成昆脱不了干系？小昭继续读下去：“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圣火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眼者杀无赦。令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jian，令我明尊圣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一封信终于读完了，张无忌心潮起伏，原来自己义父谢逊本能执掌一教，可阴差阳错只能流离冰火岛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并且这明教教义亦是光明正大令他惊奇不已。小昭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候着，等张无忌回过神来后迅速递上了自己手中的羊皮卷，“公子乃是练武奇才，这乾坤大挪移交予公子才能体现出它真正的价值。”张无忌一愣，旋即笑道，“小昭说笑了，明教的前任教主们穷终身之功，也没几个练成的，他们既然当了教主，自是个个才智卓绝。我在旦夕之间，又怎能胜得过他们？”“况且这乃是明教的绝世神功，我也不瞒你，我自有师承，我是不愿也不能去修炼这门武功的。”张无忌把羊皮卷还给了小昭，自己探索着出路离去了。虽然这门乾坤大挪移一听就是了不得的武学，可张无忌心中自有坚持，小昭几番劝说也没能使他回心转意索性作罢，小昭小心藏好羊皮卷，看了一眼阳顶天和他夫人的尸首，叹了口气，追着张无忌的脚步而去。山洞探险数个时辰，回转后天边已露鱼肚白，客栈内有早起的汉子见到小昭和张无忌一同自外边归来，下意识地吹起了口哨，脸上流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小昭戴着人皮面具看不出脸色变化，只是眼神中的羞涩躲闪之意难以掩藏，张无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板起了脸不言不语。就这样再次前行了数日，张无忌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师尊。陈浩见到稚气已脱，脸上刚毅之气显露的张无忌，知晓他又是经过了一番厮杀，余光扫射到他身旁身段姣好，面上却有一大块胎记的少女时，心中了然。张无忌一五一十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悉数说给了陈浩听，连光明顶密道的事情也未隐瞒，小昭几次想要插言打断，张无忌都无视了，这世上若说谁可以是他毫无防备的信任，那么陈浩绝对是其中一位，况且阳顶天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张无忌自己拿不准主意，还是交由陈浩处断比较好。陈浩静静听张无忌叙说完，先开口提及了赵五一事。“青龙堂堂主昨日刚来找过我。”陈浩笑道，“我饶了他一命，所以此事就此完结，你不必忧心。”张无忌嘻嘻一笑，这事确实没有放在他的心头，料想那青龙堂堂主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不然也不至于去不了光明顶总部，而自己师傅陈浩可是武当祖师之下第一人，想来放在明教应当也是光明使者的位置，岂是那青龙堂堂主能够匹敌的。小昭则心下讶然，她潜伏在明教已久，加上自身的背景，所以对明教的一些人物所知甚多，那青龙堂堂主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他因脾气火爆多次和五散人干架，都未落下风，甚至有一次对上了光明左使杨逍也不过是堪堪落败，杨逍杀他亦难，正因此，实力不凡但脾气臭的他便下放到青龙堂，不让他呆在光明顶碍眼。可刚刚陈浩说的轻巧，可字里行间无疑表露出他实力远胜于那青龙堂堂主，饶人一命可不是实力强过一线便能做到的，至于虚言诓骗，想来这白虎堂堂主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情，毕竟青龙堂堂主未死，很容易拆穿。如此说来，这白虎堂堂主的实力当真是高深莫测，小昭这边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浩接下来的一句话便让她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