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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七章 收复卡尼伏(上)

    看到在河对岸所建立的第一个登6场,我的心情原本是很愉快的,但克拉夫琴科的一句话,便让我心凉了半截:“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坦克可不会爬山,至少现在还没有学会。网我可没法将我们的坦克部署到峭壁上去。”

    克拉夫琴科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这么陡峭的山崖,步兵攀爬都很困难,更别说坦克和大炮这样的重型装备了。看来要想让集团军主力过河,并在对岸建立稳固的登6场,必须要有一个适合停放大型渡船的码头,才能将坦克大炮这样的重型技术装备运过河去。

    “司令员同志,您在想什么?”也许是看到我站在原地呆,旁边的克拉夫琴科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回车里休息一会儿吗?”

    我摆了摆手,然后对巴克索夫说:“师长同志,立即向切尔卡瑟和卡尼伏派出侦察部队,搞清楚敌人的布防情况。”

    “是!”巴克索夫听到我的这道命令以后,什么都没说,立即就去向自己的部下布置侦察任务去了。

    “怎么,司令员同志,您还打算继续执行攻占两个港口城市的作战计划吗?”听到我下达的侦察任务,克拉夫琴科有些意外地问:“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个地段架设浮桥,将坦克大炮这样的重型装备运过河去,为什么还要去进攻德军重兵防御的城市,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军长同志,您瞧瞧这里的地形。”我指着对岸向他说道:“河边的土质过于松软,很容易让我们的坦克大炮陷进去无法动弹,要是敌机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话,我们的坦克就会成为挨炸的活靶子。”

    我这么一说,原本还想劝我两句的克拉夫琴科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思索了片刻,点着头说:“司令员同志,您说得对,对岸的地形确实不适合坦克部队的展开,假如我们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所有的重型装备运过河,没准真的会成为德国人空袭的目标。看来对上下游的侦察,是完全必要的。”

    我听克拉夫琴科说完这番套话后,正想补充两句时,却见到一辆亮着车灯的三轮摩托车,正朝我们这边急驶来。我朝那边努了努嘴,对克拉夫琴科说:“军长同志,看样子,像是从佐洛托诺沙来的,是不是城里有什么事情了吗?”

    摩托车在离我们十几米外的地方停下后,一名军官从跨斗里跳了下来,大声地问从身边经过的指战员:“喂,我说同志们,你们谁知道司令员在什么地方?同志们……”

    听到军官居然是找我的,让我感到很吃惊。我朝他走了几步,大声地喊道:“喂,指挥员同志,我在这里,您有什么事情吗?”

    军官听到我的声音,立即停止了他的吆喝,眯缝着眼朝我们这边看了看,随后便一路小跑过来。他在我的面前站定,挺直身体报告说:“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奉副司令员的命令,请您回城。司令部在一个小时前,已进驻了佐洛托诺沙。”

    “什么,司令部已进驻了佐洛托诺沙?”军官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没想到奇斯佳科夫他们的行动这么快,仅仅比我晚了几个小时,就进驻了佐洛托诺沙。我扭头问克拉夫琴科:“军长同志,您是怎么打算的,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司令部?”

    克拉夫琴科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司令员同志,我还是留在河边吧。没准过一会儿三个坦克旅就6续开过来,我要协调各旅的驻扎地点,不能随便离开。”

    我也知道假如坦克部队开到了以后,没有一个人指挥协调的话,肯定会乱套。作为副军长的别雷肯定是不合适的,毕竟他是刚担任该军的副军长不久,还没有树立起自己的威信,所以克拉夫琴科还非留下不可。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克拉夫琴科的看法,然后坐上摩托车,在一群战士的护送下,回到了设在佐洛托诺沙里的司令部。

    一走进指挥部,看到里面的人还不少,不过大家都围在摊放着地图的桌边,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连忙招呼了一声:“指挥员同志们,你们好!”

    听到我的声音,所有人都扭头望着我,异口同声地说:“您好,司令员同志!”

    我快步地走到了桌边,好奇地问:“你们在看什么呢?”

    奇斯佳科夫接过我的话题说道:“司令员同志,我们正在研究集团军主力应该从什么地方渡河?”

    “有结果了吗?”我在河边站在了好几个小时,又在摩托车颠了十几分钟,早就疲惫不堪,此刻见桌子四周的位置都是空着的,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抬头望着奇斯佳科夫问道:“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段渡河啊?”

    奇斯佳科夫望着站在另外一侧的别济科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然后回答说:“经过我们的反复讨论,觉得应该把渡河地点选在卡尼伏。”

    “说说您的理由。”我简短地问道。

    “很简单,这里的河面很窄,宽不过五百米,最窄的地方仅有两百多米。”奇斯佳科夫胸有成竹地说:“就算德国人将跨河大桥炸掉了,我们也可以选在其它的地段进行强渡。”

    “副司令员同志,既然选定了渡河的地点。”我听完以后,不动神色地问道:“你们打算哪天开始行动啊?”

    奇斯佳科夫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接着说道:“由于部队的集结和准备渡河器材,都需要时间,所以我觉得应该把渡河的时间选在两天后,也就是1o月1日佛晓。在强大的炮火准备以后,我们的部队展开强渡行动……”

    “行了,副司令员同志。”我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两天以后,估计敌人早就在对岸构筑好了完善的防御体系,他们的炮火和机枪火力,就可以像打靶似的,将我们渡河的指战员都消灭在湍急的第聂伯河里。”

    奇斯佳科夫听我这么说,脸上的肌rou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以后,有些不甘地说道:“可是军长同志,就算是两天后渡河,也显得有些太仓促了。毕竟我们的主力距离这里太远了,当战士们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这里,让他们立即起渡河战斗,是不太现实的。”

    “是啊,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说完后,别济科夫也补充说:“在明天天亮以前,除了先期到达的近卫第67师,和近卫摩托化第六团外,最多还有一个近卫第52师能赶到,剩下的部队最快要中午或者傍晚才能赶到。用这样有限的兵力,去展开渡河作战,我认为是不明智的。”

    “丽达,你可要慎重啊!”两人的话说完以后,连一向很少在军事会议上说话的基里洛夫,也出人意料地表了自己的观点:“如果让疲惫不堪的部队,去向敌人起进攻,就算勉强冲过河去,估计部队也会伤亡惨重的。”

    基里洛夫说话的时候,我保持着沉默,只是用眼角余光瞅了一眼站在对面不说话的阿赫罗梅耶夫,见他的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没有说出口。不过从他的表情,我便猜到,他肯定也和先言的几个人站在同一阵线上,都是想劝阻我,在部队完成渡河准备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等室内都安静下来以后,这才轻轻地咳嗽一声,双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向前倾,然后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们,在讨论如果夺取卡尼伏之前,我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在一个小时前,巴克索夫将军的近卫第67师,已成功地渡过了第聂伯河,并在对岸建立了一个登6场。”

    “什么?近卫第67师已经渡河了?”听到我宣布的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过了好一阵,奇斯佳科夫才结结巴巴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您……您说得都……都是真的吗?”

    “没错,副司令员同志。”我冲着奇斯佳科夫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是亲眼目睹该师的部队渡过了第聂伯河,在对面的峭壁上,建立了一个登6场。”

    奇斯佳科夫一把抓住地图,拖到了我的面前,有些急躁地问:“司令员同志,近卫第67师在什么位置渡河成功了?”

    “在这里,”我指着地图上的渡河地点说道:“这里没有德国人的防御阵地只有雷区,但在第一批渡河部队里,就有工兵,他们上岸后,没用多长的时间,就在雷区内开辟出一条通道来。”

    奇斯佳科夫把这里看了半天,然后又出人意料地把阿赫罗梅耶夫叫了过来,将地图推到他的面前,问道:“作战处长同志,您看看这个渡河地点怎么样?”

    阿赫罗梅耶夫翻来覆去看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说:“是轻装的小股部队在这里渡河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假如是大部队,特别是携带了重型装备的大部队渡河,就会变得行动迟疑,无法快地向敌人的防御纵深推进。”说完以后,他立即抬起头,神情紧张地望着我,看我有什么话说。

    “少校说得对,目前的渡河地点,不利于大部队的展开。”为了不让阿赫罗梅耶夫紧张,我绕过桌子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赞许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所以我们要选择其它方向,作为集团军主力渡河的地点。”

    “我们应该把渡河地点选在什么地方呢?”奇斯佳科夫在一旁问道。

    我听到他的这个问题,立即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奇怪地反问道:“你们不是把渡河地点选在了卡尼伏了吗?”

    “可是,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听我这么说,脸上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从目前的情况看,天亮以后,在该地区能投入战斗的,就只有近卫第52师,兵力和敌人相比,实在是太悬殊了。”

    “兵在精不在多,”我随口说道:“如果仅仅靠近卫第52师从正面强渡,我觉得也很难成功。不过我们可以让已经渡河成功的近卫第67师,沿河而上去攻击德军的侧翼,使他们尾不能相顾,这样渡河的成功率就大大地提高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夺取卡尼伏,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奇斯佳科夫说完这两句话以后,转身吩咐别济科夫:“参谋长,请立即给近卫第52师电报,让他们加快行军度,争取在天亮以前,赶到卡尼伏的对岸,并做好渡河作战的准备。”

    “没问题,我这就去给涅克拉索夫将军报。”别济科夫在说完这句话后,还自作主张地说:“我还让他沿途多收集一些渡河的器材,这样就可以将更多的部队一次性渡过河去。”

    别济科夫刚离开指挥部,去隔壁电报的时候,屋里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电话是瓦图京打来的,他听到我的声音后,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喂,奥夏宁娜同志,你和你的部队在什么地方?”

    “报告大将同志!”我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如今在佐洛托诺沙。”

    “佐洛托诺沙?!”瓦图京听到这个地名后,立即在地图上查找起来。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再次从耳机里传出来:“见鬼,你怎么跑到第聂伯河岸边去了?”

    “是这样的,大将同志。”我想到自己临时改变行军方向,又没有及时向上级汇报,属于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如果上级要追究,我估计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连忙态度诚恳地回答说:“我觉得把部队集结在佐洛托诺沙地区,有利于我们开展渡河行动。”

    瓦图京听我这么说,没有再深究我擅自将部队部署在佐洛托诺沙的事,而是追问道:“奥夏宁娜,你打算什么时候展开渡河作战呢?据我所知,西南方面军的个别部队,如今已在第聂伯河的彼岸建立了一些登6场。你们集团军是我们沃罗涅日方面军的主力,行动可不能落在他们的后面哦。”

    “请大将同志放心,”想到巴克索夫的近卫第67师,目前正在第聂伯河的对岸构筑防御工事,我就有些得意地向瓦图京报告说:“我的近卫第67师在一个小时前,已成功地渡过了第聂伯河,在河的彼岸建立了一个登6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