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脚
眼前这座大厦约莫四十多层，从上到下都铺满了碧蓝色的钢化玻璃，仿佛一尊蓝色巨人直入云霄。 从地下车库出来，虹姐和赤阳沿着大理石铺成的台阶踏入了正门。 大约因为这是一座综合性的商业大厦，来往的人特别多，一进去，人声鼎沸的，特别喧闹。 虹姐似乎挺熟悉这里，带着赤阳径直上了八楼，杂乱的声音一下就被过滤掉九层，周围安静了许多，只有舒缓而轻柔的音乐飘荡在空气中，让踏入这里的人们大脑得到放松。 赤阳左右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都是卖衣服鞋子的，便疑惑的看着身侧的女人。 “阿虹，你的朋友在这里？” “没有了，嗯，你的疑问等下在回答。” 虹姐微微一笑，兜了个圈子。 不出一分钟，二人进了一家运动服装店，虹姐这才转过身，仔细的打量赤阳，眼神里的温柔仿佛要把人融化。 “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起了毛球，而且也太沉旧了一些，看着像是老大爷才会穿的。” “出来找工作，穿的整齐敞亮，给人好映像是很关键的。” 说罢，她便自顾自的叫来导购，围着衣架挑来选去。 就算是个木头，但不代表赤阳不存在感情，虹姐的眼神令他想起了小蓝，那种不言而喻的蕴意越来越相似。 只是…这种感情便绝无可能开花结果，他所有的热情早已倾注于小蓝，就算跨界分离，也无法抹除这份思念，就仿佛注定的宿命。 “来试试吧。” 虹姐手机抱着两套衣服，一旁的导购员捧着一双运动鞋。 其实赤阳对穿着根本不讲究，穿什么无所谓，只要合身，舒服就行。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虹姐的好意，随手脱掉旧风衣，剩下单薄的衬衫完全被撑了起来，勾勒出结实的体魄。 一个多月的锻炼，赤阳的体重猛增，现在看起来身体不是一般的匀称。 肌rou轮廓是越来越明显，但并非那种健身练出来的大肌rou块，而是饱满却又不臃肿的健硕，每一块肌rou仿佛蕴藏了可怕的爆发力，组合在一起朝着流线体方向迈进。 尤其是他抬起双臂时，两扇背阔肌与胸腹构成一个倒三角形，看起来极为惊人。 “卧槽…” 年轻的女导购直接爆出一句粗口，竟旁若无人的拿起手机对着赤阳拍了起来，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样。 虹姐也看的发愣，直到赤阳从她手中拿过衣服才清醒过来，只觉脸上腾起一股热浪，令她低下了头。 不大会儿，赤阳从试衣间走了出来，一身蓝色运动服穿在身上，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看起来有一种阳光的感觉。 女导购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付款结账的时候，还请求他多试穿几套衣装，也不知道图个啥。 虹姐心满意足的注视着赤阳，由她选购的运动服贴和在这个男人身上，怎么看都称得上赏心悦目。 买完衣服后，她原本还想去咖啡厅坐一会，但看到赤阳兴致缺缺的样子，便恍然大悟。 “走吧，带你看看武馆。” 虹姐笑盈盈的说着，和赤阳先后进了电梯。 四层楼的高度，一启一停不过是十来秒钟的功夫。 赤阳走出电梯，一座装修考究的门面出现在眼前，上方挂着一道牌匾。 “永胧拳武会。” “没听说过吗？”虹姐拍了拍赤阳的肩膀：“发什么呆，走啦，你就不想亲自体会一下吗？” 进了门，地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红地毯，宽大整洁的前台，两位穿道服的女孩子满面笑意，腰身一弯鞠躬行礼。 然后其中一位道：“欢迎光临，先生，女士，你们是哪个训练室的学员，还是准备办理学员资格？” “我姓秦，这位是我朋友，我们是来找白会长的。”虹姐摇了摇头，又继续问道：“她在道场吗？” “原来是秦小姐，会长吩咐过，您可以直接去找她，就在中心道场。” “请跟我来。” 这时候，另一位前台女孩，抬手示意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赤阳和虹姐跟着女孩边走边打量周围，跨过走廊，两边分为一个个独立训练室，能看到不少人在里面训练，时不时传来喝哈的叫喊声，还有的人累了就在走廊上休息、交谈。 墙壁上悬挂了一些大型条幅，诸如演武求真、修静己心等，黑底白字，苍劲的毛笔字体刚猛有力，让人不自觉朝着积极向上的方向努力。 看到赤阳好奇，虹姐会心一笑。 “这一层全部都是道场，觉得学员特别多吧。” “嗯。” “现在的社会，有钱人多了，便会追求养生，而运动和膳食就是最好的养生方法，所以便有很多大老板眉都不眨一下，花钱锻炼自己。而且这里的人基本也不差钱，多数时间，道场也是结交新朋友的平台。” 赤阳心中了然，这就是一个面对社会的大型习武场所，只要投入钱财便能够轻易学到武功。 “拳武会教什么？” “极真空手道，应该是叫这个。” 不大会儿，眼前陡然变得一片开阔，走廊的尽头，赫然是一个空旷的大厅。 二三十名身着白色道服的学员静立在两侧，背负双手，目光炯炯的凝视着中间。 一名身高马大的洋人躬身行礼，对面的年轻人同样回礼，礼毕瞬间，二人猛喝一声，在空荡荡的掀起一连串回音，倒也有些气势。 老外正身前冲，一个下段踢佯攻，扫出的瞬间又化为高端侧踢，动作看起来颇为凌厉。 对面的年轻人反应神速，往后一仰便避开了踢击，随欺身而上，双拳快速捣在对方胸腹，打的老外弯下了腰。 好！！ 上首位置，一个穿道服的女人大声喝赞，这女人一眼看过去，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严肃、不苟言笑，就算是赞扬别人都不见笑意。 赤阳看了几眼便失去了兴趣，场中两人的对打恍若儿戏，这根本就是用来表演的吧。 他们的动作大多数是半推式，主要攻击部位集中在胸腹和下盘，基本不攻击头部，移动方式也直来直去，都是正身前进，没有太多实战价值。 等到两位腰缠黑带的男人打完收工，上首的女性才注意到赤阳和虹姐二人，她扭过头朝一个中年男人吩咐了什么，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中，径直走了过来。 “阿虹，真是稀客呢，多久没来找我玩了。” 女人一走过来拉着秦虹的手，面上冷淡仿佛冰山解冻，说完斜视了一眼。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高手吗？嗯，看起来蛮结实，不知道身手怎样。” “当然，白大会长，他可是救了我呀，绝对的大高手。” 秦虹似乎感觉到密友不太上心，便有些着急。 白会长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也没有相互介绍的打算，单单打量着赤阳道：“阿虹，你没练过功夫，有些事情不会明白的，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需要亲自审查过后才能确认他的实力。” “说的不错。” 赤阳颔首示意，目光从白会长身上扫过又投向场中：“你们平时就是教习这些花招麽？” “你说什么？” 白会长柳眉倒竖，声调高扬，眼神像是刀子一样下扎了过来。 秦虹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两人，头都大了，咋说两句就吵起来了。 话音刚落，这位白会长脚下一动，修长的大腿仿佛毒蛇一样蹬了过去。 这一下又快又疾，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正身中段踢击练到这个程度，明显高过场中那些学员。 身前空气涌动飞速扫过，赤阳动也没动，却已感知到这一脚将要踢到自己的腹部。 在内气的加持下，对于自身、对手以及环境等各方面因素，完全境界的掌控力度可谓是水涨船高。 从白会长这个女人发力的瞬间，他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直接判断出对方的力量、速度、方向、落点，好似在脑海中建立了一个数学模型，然后将无数低概率走向删除，于刹那之间得出最终结果。 这是一种纯粹的感知，相比眼睛看到的世界，可以挖掘出更丰富更全面的细节。 身体敏锐的做出反应，似乎都不需要意念引导，护身气劲顷刻笼罩腹部。 嘭的一声！！ 脚掌狠狠蹬在了赤阳腹部… “坏了…这一脚过头了，别把肠子给踢断了。” 白会长练习极真空手道十年有余，她很清楚自己的力量，胳膊粗的树木一脚就能踢成两截，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但在下一瞬，她的认知将会被彻底颠覆。 如同一脚踹到钢板上，酸痛升起的同时，一股强劲的力道沿着脚底轰进了大腿。 只见白会长踢中赤阳那一瞬，她的人好像被反向推了一把，一下子就倒着弹飞出去，生生跌出两三米开外。 脚底更是盈红一片，直接肿了起来。 赤阳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无所觉。 金钟罩练成第二关，内劲及护身气功渐渐形成，体内真气亦渐深厚，能保护内脏不易受伤，普通击打对练者有如搔痒一般。 坏就坏在白会长这女人太过强势，一言不发便要教训人，普通人可能被她一脚都踢出去了，可赤阳怎会容忍无缘无故的挑衅。内气一催，中招处的肌rou猛然震荡，反震力瞬息轰了出去。 啊！ 白会长闷哼一声，抱着小腿跌坐在地上，整个腿部都被震的发麻，一时间站也站不起来，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毫发无损的男人。 而对方接下来一句话，直接令她整个脸蛋气的通红。 “力气差了点。” “啊啊，混蛋…” 这边的异状引起道场学员们的注视，听到会长的呼喊，一群荷尔蒙爆棚的男人成群结队跑了过来。 虹姐嗔怪的看了眼赤阳，便蹲在白会长身边，仔细一打量才发现，这女人白嫩的脚掌一会儿肿成了猪蹄。 她不明白为什么密友踢了别人，自己反而受伤不轻，心中也有些气赤阳没轻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