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意外
二月份的北方，天气越发寒冷，不说滴水成冰，也差之不远矣。 不过天气虽然寒冷，却是无法阻挡人们心中的热情。 宽阔的大街上无数车辆疾驰而过，路边行人来来往往，季节变迁除了让人们裹上一层厚厚的羽绒服，似乎根本不能影响这座城市的喧嚣。 从刀剑坊出来后，赤阳看了眼时间刚刚下午六点钟，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索性便决定去买些衣服，顺便回家一趟。 武馆埋头修炼近一个月，几乎没出过门，长时间练拳导致带来的衣服大都被撑坏了，因为体型和力量日新月异，若稍稍不注意，那些不太合身的衣服就好像纸片一样，被轻易撑坏。 另外驾驶证和身份证两个必要证件都留在家里，这次过后，那地方大约是没有必要回去了，令它成为记忆留在脑海中吧。 几分钟后，赤阳随意找了一家路边商场，连买了十套一模一样的训练服。他对穿着其实不太讲究，只需要坚固一些便可，衣服本身的装饰价值反而毫无意义。 穿好新买的衣服，活动活动手脚，感觉还行，没有那种不合身的束缚感。 结过账后，在导购小妹的注目中，赤阳提着东西出了商场。 灰色的旧风衣下，迷彩体能训练服被健硕的体魄完全撑起，脚下踩着一双皮实耐用的军靴。搭配简单粗糙，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精神，令他整个人由内到外散发出一股彪悍的气息。 这一身行头，外加凌乱的背头，人走在路上，迎面过来的行人竟不知不觉远远避开。 另一边，靠近停车场的路边，两个女人正说说笑笑。 其中一个留着波浪卷的女人笑盈盈道：“王璐，你老公什么时候来呀，这天儿可真冷。” “等会吧，红红，他应该马上就到。” 旁边清秀可人的王璐搓了搓手，呼出一口热气：“有可能堵车。” “都几个等会了，姐妹我可要被冻死了。” “那等会请你吃大餐，给你暖一暖身。” “呀！！璐璐，真大方呢，啧啧…嫁个好老公就是不一样，又是买新车，又是换大平层，这要是搁原先那挫男估计做梦也办不到。” 红红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羡慕，接着一脸感叹的说道：“我相亲认识那男的，可比不上你家那位。对了，璐璐，你老公买的什么车啊？” “当然啦，那个没用的废物怎么能和我现任老公相提并论。” 王璐眼中闪过得意之色又保持着含蓄道：“好像是宝马还奔驰来着，要四五十万呢，我也不太懂车，哎呀，真搞不懂买那么贵干什么。” “这么好的车啊，你老公可真有本事，唉…我男朋友现在还开着十来万的车，每次出门都感觉丢死人了。我宁愿打网约车，也不想坐他那破车，说起来还是你嫁的好呀！！”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红红说不定你男人以后就飞黄腾达了。” 王璐微微笑着说道，心中却是一片暗爽，内心更加坚定了当初的选择，那种窝囊废怎麽比得上现在的老公，而且听说那家伙穷困潦倒都搬回了郊区，真是卑微而又没用的废物呢。 就在这时，衣袖突然被连着扯了几下。 “璐璐…璐璐，看看那是谁？” “怎么啦？” 红红话也没说，抬手指了指侧方不远处。 侧过头瞟了眼，就见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昂首阔步走在大街上，粗壮的大腿裹着迷彩裤，脚踩一双军靴，风衣敞开，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 眨了眨眼睛和闺蜜红红对视在一起。 王璐猛地睁大了眼睛，偷偷瞄着那个男人，体型强壮了许多，发型也大变样，脸好像年轻了十岁，整个人的精气神与过去迥然不同。还有那件熟悉的旧风衣，与他同居三四个年头，她看见过很多次。 眼见对方似乎感觉到窥视，抬头扫了过来，王璐背过身子，眼神惊疑不定，脸上写满了诧异。 “怎么可能？” “不可思议…你说一个人经历了什么才会发生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人讨论了几句，一辆宽大方正的越野从停车场出来，在她们眼前缓缓开过，朝着大街驶去。 看着车窗后隐约的轮廓，王璐和红红又一次惊讶的合不拢嘴。 “赵小兵…” 眼前这辆车，虽然不认识型号，但对方大气的造型，流畅充满工业气息的线条都告诉王璐这车价值不菲。 她不由质疑道：“这真是赵小兵那个废物？” “璐璐，估计没差，他那件旧风衣你还专门发出来，让姐妹们乐呵。” 红红怔怔地望着远去的越野，感叹的直摇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瞧瞧，路虎越野啊，怎么也得一百多万，这家伙干啥去了，这才多久，又东山再起！！” “一百多万？” 听到闺蜜的感慨，王璐脸色难看地盯着那台离去的车子，不知道怎么地，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同时也让她开始怀疑当初的背叛，是不是做错了？ 一时间，后悔、难受和嫉妒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形成一股复杂的感情。 对此，赤阳却一无所觉，他驱车离开市区便沿着公路驶向郊区。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家里面还是冷冰冰的，也就比户外好一些，才二三十天没住，地面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站在卫生间门口，赤阳静静打量着一切开始的地方。实际上，到现在为止，他都无法确认自己究竟是穿过了时间，还是跨越了时空维度。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论是原世界那一时间线前后，又或者另一个平行时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唯有存在的本身，他的思维以及记忆。 片刻后，赤阳摇了摇头，从卧室翻出证件，便毫无留恋的锁上了大门。 …… 骨头馆中，小芸紧了紧羽绒服，一边挎上包，一边朝前台的虹姐打了个招呼：“虹姐，那我先回去了。” “啊…嗯，路上注意安全。” 看到对方心不在焉的样子，小芸暗暗叹了一口气，自从小兵哥离开到现在，虹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时不时的发呆走神。 虽然心知肚明，但这种事情这也不好安慰，只能等她自己解开心结了。 刚走出饭馆，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要浸入心脾，小芸打了个冷颤，但心中一点也没感觉到冷。 今天是meimei的生日，一想到小家伙乖巧的等待她回家，心中便有一股暖意涌上。 嗯…要准备一个大蛋糕，还有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对了，家里的蔬菜也没多少了，还要买点新鲜蔬菜，炒几个小菜…小希应该会很开心吧！！ 怀揣着温暖的笑意，小芸步入一条漆黑的巷子，却未发觉一辆SUV缓缓停在巷口。 突然地，面包车里冲下两个汉子，一拥而上，小芸惊觉时，人已经近在眼前，只来得及尖叫着喊出两声救命，便被一个汉子捂住嘴和另一人抬到了车上。 她的挣扎在两人的挟制下宛如蚊子一样…微弱。 接着，SUV车门嘭的一下重重关上，车子一溜烟跑了出去，空留寒风凛冽的夜色，呼呼作响。 时间回到十五秒钟前，赤阳刚好从小区出来，车子路过骨头馆时，他将速度放缓，单单扫过两眼便加速离开。 才行出百米开外，忽有女人凄厉的求救声响起。 “啊！救命…救命。” 这叫喊声充斥着惊惧，似乎有些熟悉。 一转眼突兀的求救声戛然而止，一切又陷入了沉寂，赤阳猛然停下车，眯着眼扫向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商务车扬长而去。 “这声音，小芸？” 赤阳几乎一瞬间就听出了女孩的音色。 在内气的蕴养下，他的体魄日渐强健不说，五感六识亦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前进。眼镜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摘掉，不止如此，听觉等其他感官也有长足进步。 而且小芸以前专门为他送了十几天餐，对于这姑娘赤阳还是颇为熟悉的。两人虽然说话不多，但对方每次顶着大冷天登门送饭，总是笑盈盈的来上一句…开饭啦，令他印象深刻。 “绑架麽？或者说人口贩卖？” 脑海中涌出这几个词，赤阳没有犹豫，直接启动车子，然后掉转头，看着SUV离去的方向狠狠轰下油门。 夜色的公路上，一辆飞驰的商务车内。 驾驶位上一名面色冷漠的壮汉正在开车，旁边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靠在副驾驶位置，肥壮的身体几乎将整个座位都覆盖掉了。 后座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将哭哭啼啼的小芸包夹在中间。 这时，后座那高个子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随手递给矮个一只，又恭敬的给副驾驶那汉子点上，才回身为自己点了一根。 至于那冷面男，他倒是没有自寻烦恼，直接略过了。 副驾驶那肥壮男猛吸了一口，惬意的吐出一个烟圈，然后侧过头微微皱眉。 “让她安静点…” 矮个听闻，猛地一巴掌抽到小芸脸上。 “哭你麻痹，在哭信不信劳资办了你。” 对方凶狠的眼神一下子令小芸捂住嘴巴，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时刻都在提醒，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而落到这群人手中即将迎来怎样的命运，似乎已经可以预料… 心中不由想到家里的小妹，她要是知道了，该有多担心啊，想到这里…guntang的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啧…二筒，你他妈的真是一头冷血野兽，这么漂亮可爱的meimei也下得去手。” 高个男笑骂了一句，然后色咪咪看着小芸：“你看看，都打哭了。好了，小妹别哭了，让哥哥我给你检查检查，免得打坏了。” 说着便一手捏住小芸的脸，一手在她腰口轻轻抚摸起来。 小芸那曾受此轻薄，惊叫一声，身子朝另一边缩去，却撞在二筒身上，怎么也躲不开对方的抚摸，只得边抽泣边小声求饶：“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过来。” 高个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孩，眼神火热，他朝二筒使了个眼色，二筒戏谑一笑，猛力一撞，小芸单薄的身子往前倾倒，直接扑入了高个怀中。 软玉温香抱满，高个低头嗅了一下，眼中欲望仿佛被点燃的柴火，再也控住不住。 他猛然扯住小芸的羽绒服，一把崩掉拉链。 “玛德，劳资忍不住了，我先弄一次。” 副驾驶那肥壮男人正待点头同意，一直沉默的冷面男忽然开口说道：“刀子，你想找死那是你的事，不过我提醒一句，这批货林先生亲自嘱咐过，有人要用。” 听到林先生三个字，刀子手上的动作一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面带不舍的捏了小芸一把，才悻悻拍击座椅。 “知道了。” 吞云吐雾中，车厢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宁静没能维持多久，就被一个声音打破。 “后面好像有人跟着，不排除警察。” 冷面男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手上突然拉动变速杆，同时脚下猛踩油门。 肥壮男人听闻瞥了一眼外后视镜，嘴角挤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以防万一，按第二套方案来，刀子你先通知一下，嘿…杜明他们不是闲得慌吗？” “大哥，这妞还是个香饽饽？” “别废话…赶紧通知杜明，让劳资看看什么人敢他妈的搞事情。” …… 赤阳远远吊着那辆SUV，一时半会也撵不上去。 随着时间流逝，外面冷风呼啸，甚至还飘下了雪花，周围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人烟。 几分钟前，赤阳便跟随SUV脱离了郊区大道，这会根据卫星导航来看，大约是步入了荒山野岭。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前面的车子突然一个转弯，滑下公路。 接着又向前驶出十几公里，停在一座平顶建筑旁。 等到赤阳停下车子时，周围只剩下风和雪，以及建筑的黑影。 那辆SUV停在前面不远处，车门大开，里面已经没了人。 车前是一道高大的围墙，大门居中紧紧关闭，透过门缝能看到微弱的灯光打在上空，还有隐隐约约杂乱的声音传来。 “嘿…” 赤阳支开嘴角，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五感六识早已被提升到极致，虽然根据记忆了解，这一国度对于枪械管控严格，但也不能排除所有可能呀！！ 若非金钟罩还未臻至大成，区区化学能武器…便绝无可能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