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堵陈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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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胡广闻言又是大吃一惊,他儿子胡穜现在年纪不大,一直在家读书,品行也是不错,至少在动不动翻脸这件事上比他这个老子强得多,只可惜是个情种。 读书人平时也就两件事,一是读书,二是逛窑子,这胡穜也不例外,是京城清月楼常客,仗着老子胡广当时内阁阁员的显赫身份,自然是被封为座上宾,他非常喜爱清月楼里一位头牌姑娘,两人在一起两年有余,甚至私定了终身,可胡广哪里能看上这风月女子,自然不同意,更不愿意出钱给她赎身。 可问题是,既然是头牌,那盯上的又何止你胡公子一人,老鸨也得赚银子呀,于是有人愿意出钱赎那女子,老鸨自然答应,原本事情如此结束也就罢了,可是那女子也是刚烈,宁死不从,居然就给自尽了,胡穜闻之,心中愤然,居然赶过去把老鸨给捅了,这下可就捅了大娄子,明代律法极为严苛,而胡广明显也不是个大义灭亲的人,在官府还未介入之前,便花银子把这事给平息了。 胡广原以为这事做的天衣无缝,既没有动用权利,也没疏通关系,就是花了些银子,可谁知现在居然被薛明说了出来,胡广哪里能不震惊。 不过这也说的过去,锦衣卫眼线遍布天下,他们不说,不代表他们不知道,都记在小本子上呢,只有需要用的时候才会翻出来说道。 其实薛明此时说出此话,就是想告诉胡广,莫要觉得自己最近很受皇上宠信,就将今日威胁之言告知皇上,锦衣卫有的是办法治你。 这个胡广自然也清楚,擦擦汗道,“薛指挥使,胡某实不知做错了什么,该如何做,还请明白示下。” 他确实是不知道,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锦衣卫,这可真是冤枉。 薛明笑道,“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胡大人,告辞!” 他说完直接带着一众锦衣卫走了。 胡广傻眼,这算是什么意思?带着人专门跑过来警告一下自己吗? 这就算他再聪明,也猜不出缘由,不过他很快就会明白了。 “老爷,咱们......咱们回府吧。”下人上前道。 胡广闻言看向府门,又抬头看了府门上“胡府”两个大字,瞬间觉得这宅子很是不吉利,“今日便另寻宅邸,将这宅子卖了!” “老爷,这......是!”下人道。 ...... 陈府门外,汤宗和车在行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和锦衣卫一样,在这里等待陈瑛。 陈瑛回来,见到两人,脸色阴沉地都快滴下水来,汤宗却很满脸笑容,对车在行道,“在行,我与陈大人有私事相商。” 车在行会意,走到了一边。 陈瑛不情不愿走过来,拱拱手,故意问道,“汤大人可是来送书信的?” 汤宗摇头,“不是。” “不是你还来做什么?”陈瑛瞪眼。 “得麻烦陈大人一件事。”汤宗笑吟吟道。 “昨天到今天,我已经在安心夹菜了,汤宗,你还有完没完?!”陈瑛恼怒。 “看来陈大人是不愿意了?”汤宗转身就走。 “等一等!”陈瑛吓了一跳,急忙喊住他,“府内说话!” 汤宗伸头朝陈府之内瞧了瞧,笑道,“就不进府了,里面不安全。” 陈瑛冷哼一声,“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好,陈大人,昨天夜里,北镇抚司诏狱里死了两个犯人,一个暹罗丞相普密蓬,一个夜袭回京战船的陆大有,你可知道?” “诏狱里哪天不死人?死了就死了,汤大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的陈瑛,已受汤宗摆布,才懒得理会奉天殿刺驾的案子,再也没心思利用此事上蹿下跳,大掀波澜。 汤宗笑笑,“陈大人,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风声,我要你带着你都察院的御史上奏弹劾纪纲失职之罪,并将一干要犯交其他衙门关押。” “弹劾纪纲?”陈瑛闻言一滞,随即大怒,“汤宗,你这是要害死我陈瑛吗?!” 他皱着眉头,看汤宗一脸严肃,瞬间又软了下来,叫苦道,“汤宗,你要替太子翻案,继续查刺驾案,那是你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昨天今日的朝堂之上,我默不作声,已经引起满朝疑心,说不得哪天皇上就会找个由头怪责下来,汤宗,我真的很难做的!” “那是你的事。”汤宗哪里管他难不难做,瞥眼见他一脸愁苦,又劝道,“陈大人,我知你难做,但我就好做了?奉天殿刺驾的案子和汉王遇刺的案子压根和太子殿下没有关系,可那些朝臣非要以此为借口发难太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摸了摸自己胸膛,里面是那封要命的书信,转而道,“办法倒是还有一个。” “那就按你的办法来。”陈瑛直接道。 “好,我把这封信交给皇上,就说陈大人你和周洪宗谋划了刺驾案,陷害耿璇,还杀人灭口,这样两件案子没了联系,皇上自然不会认为是太子所为,至于陈大人怎么向皇上解释,那我汤宗可就管不着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汤宗,你!”陈瑛闻言气的胸膛起伏,后面的话生生压下,“行了,你也别说了,我这就去写奏疏。” 汤宗笑笑,“多谢陈大人,我知道你不会谋害皇上,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还请陈大人见谅。” 说完拱拱手,“告辞!” 陈瑛恨恨,咬着牙看他离开,心说自己这是被他吃定了,关键自己还毫无办法应对。 武英殿。 纪纲跪在堂前,头埋的很低,一动也不敢动。 “废物!”朱棣气的胡须翘起,拿起桌上的砚台就扔了下去,“砰”的一声正中纪纲脑门,纪纲不敢动,更不敢躲,黑色的墨汁泼了一身,脑袋上还破了洞,鲜血直流。 “臣该死,请主子降罪!”纪纲抬起头,顶着个大花脸,红着眼睛,带着哭腔道。 他这是给朱棣来软的,想获取同情。 “朕问你,那两个贼首真的是自杀?”朱棣问道,这几日让他生气的事情可真是一桩接着一桩,根本都空不下来。 “主子,仵作都已看过,的确是自杀。” “那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朱棣大声喝问。 “这......”纪纲实不知该如何回答,重重一磕头,“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