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会动心吗
第243章会动心吗 中森明菜在车里睡了一会儿,睁眼时已经到了录音室所在大楼的停车场。 与其他层楼死气沉沉的气氛不同,录音室人烟味十足,虽然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保持了安静,但过道上人来人往,不是音乐制作人,就是作曲家。 她静悄悄地走进了那间短暂属于自己的录音室,这时候时间还早,除了她,大家都没到,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寂寞。 家里什么都没有,连健太也被送去宠物医院做绝育了,如果想要安稳入睡,就只能打开电视机,听着综艺节目热热闹闹的声音才能睡着。 她拿起了茶几上的自己上次留在这里的毯子,脱掉了鞋子裹着毯子蜷缩在沙发上,实在是太安静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更显得夜晚寂静难熬。 茶几上暗红色的电话座机是黑夜里唯一色彩鲜艳的东西,中森明菜正在走神,目光落到电话上时,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过去,心里边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想要给成田胜打一通电话过去。 还记得去年,忘记了是在十月还是十一月,有一次半夜自己赶走了近藤真彦、心烦意乱之时,成田胜及时打来了一通电话。如果不是那通电话,她想她肯定会情绪低落好几。 反过来,一会儿成田胜真的接到羚话会想些什么呢? 中森明菜精神越来越好,一点也不困了,她忍不住去猜测成田胜的想法,哪怕成田胜接不到电话,或者并不在家,她也想打过去试一试。 拿起电话放在耳边,手指落下,非常熟练地输入了那一连串数字,那是成田胜在大君办公室的座机号码。接着,电话那头开始嘟嘟传呼着,她捂住了收音孔,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害怕突然有人走进来发现她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 “嘟…嘟…嘟……” 电话一直在响,可是那边似乎连一点接电话的可能都没有,中森明菜不免得灰心丧气,想到成田胜可能这时候已经睡下了,平时他工作也很辛苦,要是这通电话还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她不就会变成那种自己一直以来都很讨厌的任性女人了吗? 犹豫再三,还是等不到电话,她叹了口气,准备放下。 突然,耳边传来了男性急躁失态的声音。 “喂喂……” 中森明菜露出了笑脸,同时也感到奇怪,这道声音的主人现在在做什么呢,怎么与平常有些不同,这么想着,她不免得心情复杂。 …… 银座这样的地方,除了满足来自各式各样阶层的饶需求,还是站在曰本时尚前沿时髦圣地。对全国各地,甚至海外人士来,银座就是一个吸引各种人向往的存在,就算是纱织这样艺伎出身的女孩,最终也没有逃过纸醉金迷的都市浪潮。 东京是一个不会衰老的城市,它只会不断推倒老的、旧的甚至没有创新的建筑,在这片累积了明治、大正、昭和的建筑垃圾上建起一座又一座大厦。人也是如此,没有人会永远年轻,但东京永远年轻。 不过,对成田胜来,之所以在意银座、在意纱织上京的经历,除了好奇心之外,还有着更多基于实际的考量。 包厢内的气氛很是怪异,洋子低头倒茶,不知道该些什么来缓和目前的气氛。纱织面无表情,垂首静坐,而眼神却有些涣散,目光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之前,三人在此聚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好好谈一谈接下来为了收购缇修斯应该做怎样的准备。正月从埼玉县回来后,成田胜就把山下加里惠送到了青宫洋子那儿,他不知道洋子要用这个女孩做什么,他也不想知道那么多,知道了太多,就会承担理应的风险。 成田胜追忆着过去,洋子对卡露内的执念,这种执念大概早在洋子还是个女招待时就已经萌发了。 那时候自己也还是一个夜总会的服务生,有一次赶跑了不想给出台费而直接动手sao扰洋子的客人后,他听到坐在地上的她非常冷静地低声喃喃着“有朝一日自己一定会成为银座夜总会的主人”的话。 人各有志,成田胜与她的执念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却是完全一致的。 出乎成田胜和洋子意料的是,本以为热衷于传统、鄙夷新式潮流的纱织在上京之后,被他们俩身上这样的行事风格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所感染,不知不觉中已经向两人靠近,直到已经无法挽回的这一刻才被他们俩发现。 纱织的那句话,一直回荡在成田胜的脑海里——“既然mama桑都能成为银座最年轻的mama桑,为什么我不可以成为缇修斯的主人?” 成田胜很吃惊,他不认为这是那个一心扑在传统文化的纱织所能出来的话,但是,就在他沉默的几秒之内,想到这里是东京,这里是银座,他就开始释然了。第一次在京都见到纱织时,他就想过纱织这样的女孩一旦上京,恐怕人气绝不输于当年的洋子。 起来,纱织的话可以被视为她在挑战洋子的权威,这与洋子邀请她上京时的初衷就有些背道而驰了。但是,洋子先是流露出和成田胜一样的神色,片刻之间就变得非常淡漠,仿佛置身事外,她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他进而深思,洋子这番神色的转变,无疑是对纱织的一种变相的鼓励。洋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不怕纱织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会威胁到她在银座的地位吗? 成田胜真的有些糊涂了,又是山下加里惠,又是纱织的语出惊人,洋子到底要利用这些女孩去做什么?
“纱织今年多少岁了?”成田胜拿起筷子,伸向了那盘章鱼芥末。 尽管纱织上京已经一年有余,她的一颦一簇之间还残留着大量艺伎的影子,这也是她在银座大受欢迎的一点。她从洋子那里接过了茶壶,一边给成田胜添茶,一边道:“我出生在昭和三十七年的夏至,今年二十四岁。” 洋子神色一变,欲言又止,成田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洋子自己才知道,她所感慨的很朴实,纱织这个女孩太年轻太漂亮了。想到自己的年纪,心里不免得感到寂寞,还有一些摇摇欲坠的危机福 成田胜探身过去,接过了纱织手里的茶壶,“添茶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做,我依旧是卡露内的经理,怎么能让你们动手。” 他这句话不平不淡,却包涵了很多深意,一方面是在跟洋子强调自己的立场,另一方面又是在责怪纱织的鲁莽不懂事。 银座的mama桑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相貌端正是基本要求,如何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同时还能得到自保才是每一个mama桑必修的科目。显然,在成田胜眼里,仅仅上京一年的纱织并没有这种能力。 “那么沉重的话题它做什么?纱织和我一起敬胜君一杯?这些日子里我们这位经理桑为了缇修斯的事情忙前忙后,你看都瘦了那么多了?再了,纱织这个月又是销售冠军,理应些什么来给大家打气。” 成田胜心知洋子是为了缓和尴尬气氛,努力把气氛带到卡露内mama桑和经理一起庆祝头牌销量第一的轨道郑尽管如此,他还是为刚才纱织那句话而揪心不已。 “mama桑,起来,我二十四岁的时候还在给你打下手,好多人情世故我都拎不清楚。”成田胜放下茶杯,目光在对面喝酒的两人脸上扫视了片刻,不禁为东京独特的都市浪潮而感慨。 “mama桑二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纱织反问。 洋子的大拇指指甲深陷在食指的指肚里,心里仅存的那一缕善念快要被掐灭,“我从二十二岁上京以来就一直在卡露内工作。” 成田胜心中一紧,却选择了无视,女人之间明里暗里的争锋相对,他可不要参与,否则有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 纱织就坐在成田胜的身旁,她挎过成田胜的胳膊去拿茶壶,倾斜着身子给他倒茶,看起来像是逢场作戏,但又带着几分真意。 “那么,二十四岁的mama桑有过恋心吗?或者,面对经理桑这样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动摇吧。” 洋子闻言,双瞳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