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高估的道德水准
楚梦寒冲白雯晴吐了吐舌头，避开她的夺命连环问没有回答，非常惜命地顺着她上一句话问：“在哪抽签？” 白雯晴淡淡道：“寒山派。” “欸？上一次不就是在寒山派吗？”楚梦寒疑惑道。 白雯晴睨她一眼，字正腔圆地吐出了四个字：“明知故问。” 楚梦寒：“……” 虽然是她理亏在先，但楚梦寒现在还是想骂人。 但这位是她师姐，这不合礼数。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师姐，我错了，我这就去收拾。” 白雯晴颔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出声询问着：“你说掌门为什么总是能跟你吵起来？” “啊？”楚梦寒一时间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刚才的事情后，无奈笑笑，摆摆手，敷衍道，“他那么大岁数……应该是更年期吧。” 白雯晴一脸认真地继续问：“可为什么对象是你？” 楚梦寒一时间没回话，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得出了一个非常不要脸的答案。 她道：“我青春期。” 白雯晴：“……” 无话可说的人现在换了一个。 她眨眨眼，很明显的深呼吸了几次，楚梦寒觉得她现在也想骂人，但可能是想到她是师妹，这才堪堪忍住。 她想骂人的念头瞬间就消散了。 羽魁场抽签有两次，第一次抽举办门派，第二次抽对战顺序，中间间隔三个月，供各门派弟子报名和举办门派布置场地。 原定的抽签时间在二十天后，所以…… 楚梦寒这边正想着，白雯晴已经调整好心态开了口：“比赛时间也会随之前调二十天，阿楚，你打算报名吗？” 葵青派 楚梦寒见到了一张她讨厌的脸，有点不高兴，但不好当面发作。 她客套道：“陆掌门，好久不见。” 客套完可能是觉得有些气不过，她又缓缓开口：“听闻贵派的时刻镜几日前意外破损，清林峰精通此道，可需要帮忙修补？” “小问题，我们应付的来，不劳烦你们费心。”陆维清敷衍完毕，靠近楚梦寒轻拍着她的后背，意味不明。 他继而转身看向慕寒风，笑得十分官方：“阿楚这身体恢复不错啊，想必慕掌门一定用心照顾了。” 慕寒风俯身回礼，“不敢当，这次多亏您把她送回来。” 楚梦寒：“！” 她有点意外，几日不见，慕寒风居然会对陆维清用“您”了。 两派各有脾气，在修仙界重大决策上有分歧还能勉强理解，但他们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难以统一意见，时不时间就冒出来个矛盾。 眼看着矛盾愈来愈多，两派为了解决矛盾，简单粗暴地在私下创造了不少只动口不动手的“大战”。 ——也不是不能动手，但都是名门正派，好面子，又实力相当，真动起手来，也会是个两败俱伤、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影响不太好。 解释是这么个解释，但楚梦寒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群人围在一块吵架，怎么就能算好面子了呢？ 她想，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追溯起来，这“大战”也算是历史悠久，在暮青执掌时就已经有了雏形，算起来应该和楚梦寒一般大。 “参战”的人是两派掌门和各派峰主，以及几名充数弟子，虽然掌门一般不开口，但他们坐在两端，互看一眼，周围的人就有了开始互骂的理由。 例如什么：“你们掌门凭什么用眼神挑衅我们掌门？”对方气急败坏回一句“你放屁”，这就算是“打”起来了。 但暮青不喜喧闹，也不爱说话：不管对方几个长老骂得多难听，他都能雷打不动地坐在原地，轻抿口茶—— 有时候连茶杯也会被殃及，在空中乱飞，留下满地茶渣和碎瓷片，不过这些都不会扰乱暮青的静心。 陆维清偶而还会开口讽刺几句，暮青便是铁了心要当个哑巴，摆在两群阵营中间，当一个漂亮优雅的塑像。 所以这口舌之战每次都会不了了之，但对方却莫名其妙地坚持。 都已经烦到暮青开始拒绝他们的邀请了，居然还能死不要脸地跑到清江派，就站在掌门殿外等暮青现身。 实在等不到人，就搞个留音符贴在门口，反正该骂得一个都少不了。 当年，楚梦寒有幸见过一次现场，觉得实在是不可理喻，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些前辈们是不是疯了。 但现在，身经百战的她已经可以站在掌门旁边暗讽了。 可能，人真的会变吧。 但楚梦寒还是抱了一丝期许的：慕寒风上任后，两派的关系应该会好很多吧？ 起码在她的设想中，两派在未来不会再有这种疯到无药可救的“大战”了。 慕寒风毕竟是后辈，对方总不可能拉下脸来继续骂吧？ 但，是她高估对方的道德水准了。 他们压根不在意吵架对手是谁，只在乎有没有人能跟他们吵。 所以清江派的掌门变成慕寒风后，这个问题不但没有减轻，还愈来愈严重，从几月一个矛盾逐渐变成一月一个。 刚开始慕寒风还时刻记着自己小辈的身份，好言相劝双方，希望停止这荒诞的口舌之战。 但他本就是个暴脾气，越到后面对方还越熟练，仿佛找回了多年前的感觉，什么冷嘲什么热讽都疯狂往慕寒风这边扔。 他便再也无暇顾及脸面，两派本就不好的关系从此破灭，彻底结下了梁子。 谁知这不结不要紧，一结就将整个修仙界的浑水又搅浊了几分。 修仙界现实力最强的有四大门派，清江派、寒山派、葵青派和琼莹派。 其中清江派以秘境出名，寒山派以剑出名，原本两派实力相当，不分伯仲，但关系还算和缓。 每次赌夺魁的人选，一般也都会从这两派挑选。 葵青派以兽出名，实力近年来一直起伏不定。 只是听说最近从虹山秘境新收服了一只上等妖兽，又新出了一名奇才，隐隐有赶超之势。 琼莹派是实力最莫测，也是最特殊的一个，她们以美貌出名。 原因无他，只因全派上下，从掌门到外门弟子，皆为女弟子，而且都相貌极佳。 前些年还有小道消息说，琼莹派都是搞魅惑此等邪术的—— 后来到处散播此消息的人都不知所踪。 在清江、寒山两派的明争暗斗中，葵青派明面上一声不吭的站在中间，但每每出事都往清江派一边倒，至于琼莹派，她们旗帜鲜明的站在寒山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