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做了无人敢做的事情
寂静的夜晚，用着小夜灯。 在逐渐黯淡的灯光下书写着。 手指逐渐有力，字也写的端正了不少。 —— 如果这里是现实，爸爸mama，你们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生存。 如果这里是虚幻，爸爸mama，我明天就回来！写小说……什么的…… —— 陈志远迟疑了一会。 说实话，写了近十年的小说了，从扑街到熟练的扑街。感情还是有的。 没有继续写这段。 再一次开始写自己了解到的事情。 ——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人会融化成液体，变成一棵树，生长的速度很快，而且看外面，或许这些人很多，因为在门口已经有很多的树木了。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巨人踩下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稀疏的森林。 有可能，在这个世界死去的人都会变成这种血红色的树木？ …… 陈志远放下纸笔。 整个人虚脱般坐在床上。 我现在孤苦无依的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生存。 我不知道周围还有多少人是活着的。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 我他妈也不敢。 生怕引起一些强大的诡异的生物的注意。 如果按照一般小说故事里的主角，我来到这个世界应该怎么做？ 想到这里，忍不住开始脑补，同时也缓缓的书写着。 寻找能够匹的怪物，和他战斗，获得胜利，得到强化开启金手指，走上人生巅峰。 写到这里越写越开心，不断的幻想着，如果自己有金手指将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等真正的回到现实。 看着这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在紧张之中的灵感爆棚，写的越发顺畅。 应该是后者。 就和初中时上课写小说，随时随地感受着老师的注视而灵感爆棚一样。 但是当我意犹未尽的停笔后，看着密密麻麻几千字占满好几页笔记。 看着自己的幻想。 想要付之行动？ 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一个营养不良，成天熬夜身体早已经被熬垮了的一个男人，如何去寻找一个什么实力相当的怪物，就说自己所见到的两个怪物都是绝对不可能实力相当的。 不要说战斗恐怕靠近对方一百米以内，自己就要被对方无可匹敌的压迫感给吓死了。 昏迷前直视十二翼天使就算是到了现在自己也能够感受到自己三魂七魄至少还有一半没有回来。 但是……如果继续下去…… 生活所需的物资什么的，是绝对难以承担的消耗。 开始书写自己所知道的超市位置。 我所在的城市是五线开外的城市，平时住在这个一个月加水电就几百块的破公寓。 要说超市，不是没有，但是最近的也距离自己至少两千米开外。 如果说平时开着自己的小毛驴，几分钟十几分钟就能到的话，现在想要到那个超市就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其实除了时速以外，最困难的一个点无疑是…… 陈志远到底敢不敢出门？！ 不敢！ 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但是陈志远作为一个扑街写手，自然也是明白现在的处境。 没有足够的粮食，如果等自己弹尽粮绝在出发去寻找食物的时候，那些食物早就会被其他人占据，夺走。 就和末日小说一样，无论哪个主角一开始都是先抢占先机，把物资这一块牢牢的握在手里。 这么想着，不断的书写着，如何去往最近的一家便利店。 写了十多种路线来模拟，来安慰自己。 带着自己的笔记。 陈志远紧张的来回踱步。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根据网文思维，也是根据正常人的思维来想都能够明白现在的处境。 其实他也感觉好笑，自己明明那么期待有完全不同的超凡人生，但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却完全不敢行动，甚至连想，也只是敢想想罢了。 这就是所谓的叶公好龙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焦虑，烦躁，痛苦和挣扎。 口干舌燥的郑凯发现厕所自来水也停了。 很好，逼着他行动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在写了好几次的小说模拟路线，特别是在模拟如果自己不出去寻找食物，或者说是不早点出去寻找食物，即便以后想要去寻找食物，恐怕也没有食物给自己了。 咬咬牙。 带着笔记和笔，一步步走出了房间。 看着安静的走廊。 可以看到，墙角的垃圾桶被人给带翻了，可能是不小心碰到的。 郑凯走到了大门口。 几次深呼吸，几次颤抖的闭上眼睛，几次张开眼睛。 眼睛之中血丝不断蔓延。 打开笔记本，一只手扶着，另外一只手执笔，疯狂的书写着如果自己不出去的后果。 以此来激励自己前进。 走出了房屋，感受到了莫名的压迫感，我知道我就在那个存在的底下，一步步的前进。 周围的路面上，一个个血红色的小洼反射着天空的剪影。 时不时闪过天使的倒影让我的心跳不断加速。 按理来说，天使在人的心中是神圣的，强大的，威严的，美丽的，善良的。 最好是漂亮的女性形象。 但是一旦这个天使巨大到在上千米高空依旧有着数千米之巨，漂浮在半空中给人一种比山岳漂浮在半空中还要沉重和巨大的直观感受时。 恐怕即便是美女天使也会让人感到恐惧恐慌。 更别提这个天使浑身在如血般嫣红的华丽衣袍之中。 衣袍随风飘荡。 脚步虚浮的走着，低着头的我在内心深处出现这么一个景象。 极其巨大的天使低头俯视人间，默默的看着地上一片安静的城市之中走出了一个低着头的小蚂蚁。 郑凯不知道这个天使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是像是孩童般顽劣，自己就完蛋了。 在巨物恐惧和未知的恐惧之中，加上周围无比安静的环境，只觉得呼吸越发艰难，就好像周围的氧气都在逃跑一样。 我没有发现我的眼底血丝在不断蔓延。 摇摇晃晃之间，手脚冰凉，呼吸急促。 不行，我要缓缓。 这么想着，我低下头。 对于一个看书写书痴迷的人来说，最好的放松方式无疑就是写书。 只是短短几秒钟，我感觉我就好像得了哮喘般，呼吸不可自拔的疯狂加速，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内心之中对于强大而神秘的存在充满了极度的敬畏之心。 通过旁边水泊的倒影，天使的身影不可避免的映入眼帘。 隐隐约约，我似乎看见了天空上的这个天使的手臂断裂了，只是断裂开的位置处于树冠树枝密集遮盖部分。 只是一部分扭曲的骨骼裸露出来，看起来略微有一些狼狈。 压下那种宛若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和恐惧，低下头。 颤抖的双手拿着纸和笔，沉吟了一会。 ...... 现在，我作出了无人敢做的事情。 我从房子之中，走出来了！ ...... 费劲的写了这两句。 颤抖的双手就好像是癫痫症发作，本来就难看的字显得更加丑陋，甚至有点鬼画符。 写完这两句之后，我感到了一些自豪。 毕竟别人都不敢从房屋之中走出来，但是我敢。 这种对比让我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猛然感受到什么。 临头一盆水浇灌而下般。 我发现我的衣服被红色浸透。 手中的笔记也全部被打湿。 鲜红，刺眼无比的鲜红，缓缓沉淀的暗红。 将笔记浸透。 整个人一瞬间如同从血水之中沐浴而出的吸血鬼。 不敢置信的张开双手。 鲜艳且浓稠的血液在指尖滑落。 黏腻的感觉从全身传至心间。 陈志远的呼吸不可避免的变粗。 呼吸带入更多的血液。 血液通过鼻口进入喉咙。 沁入心脾。 一种战栗从脚底板升至天灵盖。 尖叫。 想要尖叫。 恐惧 在压制尖叫的欲望 颤抖着前进着。 张开的口不住的呼吸着，恐惧在加剧心跳。 我不知道天上还会掉下来什么。 掉下来一团血，那么会不会掉下一团rou？ 上千米高的高空掉下来的rou，不说上千米高，就是十米高掉下个什么东西恐怕自己也会被砸个头昏眼花搞不好会被直接砸死。 就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我不敢抬头，也不敢低头，抬头，会看见那个存在，低头会透过反光，看到那个存在。 从未有此时感受到自己是个如此弱小的蝼蚁。 即便平视前方，直视自己的目标，依旧会有一些反光映入眼帘。 它好像发现我了！ 不！它没有！ 它刚刚好像动了一下！ 废话，它动起来难道不正常吗？按理来说是不正常的！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它动不动岂不是都很正常？！ 脚步虚浮的走到了自己的小电驴停放的停车棚之中。 无时无刻感觉天上的什么似乎在注意着自己，似乎在准备下来，一脚碾碎自己。 熟练的拿出钥匙，插入钥匙孔。 随着钥匙转动，小电驴上闪烁起了光芒。 骑着小电驴，好像是做贼一样快速加速。 快到难以置信。 陈志远的眼底布满了血丝，或许是因为血液进入了眼睛，导致双眼刺痛干涩。 又或许是精神高度紧绷带来的恐惧和战栗。 快到陈志远觉得自己比赛车手还要牛逼。 在无人的街道上快速穿梭。 一次次的漂移，一百八十度，九十度，三十度…… 在熟悉的路径之中穿梭。 菜市场没人，也不可能有陈志远需要的东西。 开入城市之中。 眼见着血液染红整个城市。 陈志远只觉得全世界都是一片猩红。 在远处的黑暗之中，似乎又什么正在蠕动，甚至有恐怖的嘶吼声正在响彻。 不断加速，双耳与空气摩擦带来破空声，让那些令人心神不宁的响声降低频率。 不安的四处观察。 寻找着。 招牌都被鲜血所浸透。 看起来和往日相见完全不同。 终于，在既熟悉又陌生的猩红世界之中，找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十足。 在这个十足店铺前，有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猩红的树木。 着急着进入店铺的陈志远并没有注意这一点，和猩红的树木插肩而过。 或许也是见到了太多的猩红树木。 已经习以为常了。 其他店铺深夜自然不可能开门。 走入其中，看着满满的货柜。 还有空无一人的货柜，此时此刻的我才后知后觉的觉得。 门口那颗猩红的树木……或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