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话 好运气永远是实力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在远离城市的某辆列车上—— 轰隆！！！ 即使已经乘坐列车逃到了数百公里外，无绅还是可以看见那些直冲云霄的巨大黑塔。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攻略之神打算把他的Berserker召唤出来了，而这些巨大的高塔就是召唤素材，但无绅不打算做任何事，只能在心里说“大事不妙”和“关我毛事”，他现在只想乘坐这班列车去安全的地方。 大约是在纳萨利克进攻之前，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 【无绅，有件事我想要你帮我去做。】 【呵，堂堂七人众的‘攻略之神’找我有何贵干？反正你来找我肯定没好事，我知道的。】 【？】 【啊，有话好好说嘛，哈哈哈，我的意思是，身为七人众的你都要找外人帮忙，肯定是很麻烦的事。那你要我做什么？】 【很快有人要来杀我了，按照说好的去做，别忘了我当初是为了什么才会把无绅你扶到这个位置上的，不要因为几个月都没事干就把约定忘记了，我可是非~常~非~常~讨厌不守信用的人。如果你连这一件事都做不好，你对我来说也就没有用了，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处理不可回收垃圾吧？】 【当然没忘，我当然没有忘。】 【那就按照一开始计划的去做，现在他们正在监听你周边的所有电子设备，任何时候你都不准给我发送信息。我现在用的是临时做出来的设备，他们没法偷听。】 【我已经被监视了？！】 【别慌，说不准你脚底的地板下面也藏了几个人。】 【等等，等等，你刚才还说了‘他们’？想杀你的人到底有多少？！】 【给我有点自觉，我已经给你安装了Flag，至少十小时内你是安全的，你只要做好诱饵的工作，给我守好第一防线就行了。只要没过无绅你这一关，他们就不会来找我，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是我的忠诚信徒。】 【我已经被装上了Flag是吗……你让我享受了半年多的荣华富贵，我肯定会帮你的，忙你的去吧.】 【哼，知道自己不会遇害，内心一下子就膨胀了吗……】 【反正有你的Flag保我，只要死不了，我还怕什么？叫那帮刺客过来！十小时随便砍！】 【……】 【啧，就挂断了？这家伙到底急什么啊？说是每天都在资料室里帮Ruler，其实就是宅在那里不敢出来吧，什么七人众，什么神，还不就是个怕死的怂〇，除了给人装炸弹（死亡Flag），也没什么本事，战斗力连狗都不如。你这种垃圾都能坐在七人众的位置上，那Ruler岂不是应该给我舔鞋？哈呸！】 简单来说，就是有人要刺杀攻略之神，而攻略之神要求无绅拦截他们，攻略之神曾经给无绅送了很多好处，条件就是要无绅帮攻略之神断绝暗杀。说好听点，无绅是七人众的守卫；说难听点，无绅是被饲养的挡箭牌。 刚才攻略之神说过，已经给无绅装上了绝对安全的Flag，就算无绅玩脱了，在Flag有效的十小时内都不会遭到被杀害的命运。因此无绅决定要宽宏大量地原谅攻略之神，就勉为其难地为他办事吧，反正有Flag护体，谁都伤不到无绅。 然而，还没过去半小时，无绅还是丢下了一句话“谁愿做你的替死鬼啊”，独自一人坐车逃走了。 大战爆发之际，无绅乘坐着列车远走高飞，当天壤队准备对他刺杀的时候，无绅已经逃到了城外数百公里的地方，远远超出了追击范围。 看来攻略之神的Flag真的有用，纳萨利克对城市的进攻那么猛烈，无绅却没有再遇到危险，只要列车到达了终点站，进入蒂塔设计的避难领域，就彻底没事了。其他人会怎么样都懒得去管，只要自己活下来就美滋滋。 回想起来，几小时前无绅还接到了那个废物Berserker（金木）的电话，他居然在期限的最后一天完成了考验，成功拿到了两个令咒，让无绅稍微有点出乎意料。但无绅早就顾不上他了，不如说，一想到金木那种废物又要回到身边，无绅的心情就变得糟透了，所以他随便敷衍了几句，最后向金木提出了“日出后再回来”的要求，那个时候就是Beast降临的时间，不管金木怎么挣扎，只要没有Ruler提供的肃正防御，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金木再打电话过来，无绅也不会接听的，内容多半都是“救命”之类的。无绅现在要好好享受一身轻的时光，不用去当七人众的挡箭牌，不用饲养金木那样的废物，单凭自己的名声就能逍遥很久，随便想想都能笑出声。 无绅从自己的座位上坐起来，躺久了以后感觉腰背上不太舒服，决定站起来到处走走。 他看到旁边的座位上有一位白发的美女，她的身上穿着十分时髦的现代装扮，总体以黑色为主，因为反衬的效果，她的大腿和手指看上去极度白皙。她的外衣是外黑内红的颜色设计，因为没有拉上拉链，所以偶尔飘开的大衣会显露出红色的内侧部分，说起来有点夸张，这种看似简单的颜色搭配放在她身上，会让人联想到猛烈燃烧的火焰。她现在正捧着一本厚实的书籍，在白纸上写着什么，沉浸写字的样子美极了。 无绅左右到处看看，没有发现类似同伴的乘客，那个美女大概是单独上车的，那么无绅就有机会做点什么了。看她的字迹不是很工整，应该是在练习写字，那她就是个没什么文化的村姑，很好搞定。 而且无绅现在拥有攻略之神赐予的Flag，就算做错了什么也绝对不会出事，也就是说，十小时内做什么都可以。 想到这些，他露出了一个丑恶的jian笑，决定在这辆车上为所欲为。 可是，他刚要伸手搭讪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Master，您最好快点坐下，马上要进入急转弯轨道，很容易摔倒的。” “？！” 无绅背后一凉，仿佛来自地狱的幽灵在对他说话。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本该被抛弃了的Berserker金木研！ “Berserker，你怎么会……” “好险，差点就没赶上Master您搭乘的这班车，如果错过了，说不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到您了。” “你……啊……嗯，对，啊我那时候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得这么危险，要是你真的在日出的时候才回来，那我也见不到你完成任务的样子了。你已经完成了任务对吧？那我的令咒应该已经无效了，把你抢到的令咒给我，然后滚到过道上去。” “Master，有件事情很遗憾。” “既然是你出手做的，留下遗憾是很正常的。说来听听，就当作给我打发时间，要是太无聊了，你就给我从这窗户跳出去。” “我只拿到了两个令咒，但是刚好Master您对我使用了两个令咒，这两个令咒就算是我还给您的。” “嗯，是挺遗憾的，我的付出现在才回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少说那么多废话，现在就把令咒给我。” “Master，在那之前我先问一下，琴里小姐她怎么样了？” “谁？” “就是在一星期前被陷阱抓住的潜入者，我已经问出她的名字了，现在我有很重要的话要问她，这关系到接下来的生死存亡。您是不是没有把她一起带来？她怎么样了？能告诉我吗？” “你说那货啊……没那个必要，现在我是绝对安全的，那种事情不做也无所谓，你不用再调查那堆无所谓的破事了，离我远点，别把刺客带到我身边就行，这是我的命令。快点把令咒交给我，反正那东西放在你身上也没用。” “但是听说您的起居内空无一人，琴里小姐没有被带到车上来，也没有被困在陷阱里，那她到哪去了？” “她能进来，肯定也能出去，肯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溜掉的，这种小事想都不用想啊，猪脑子。” “其实是您杀了她，对吧？就在我出门以后，用平时当作观赏模型的那把手枪把她给杀了？” “你在扯什么鬼？！把令咒——” “因为‘新宿的Archer（晓美焰）’都告诉我了，她被派去调查您，潜伏在房间里的时候，她亲眼看见了，在我出门之后你对琴里小姐开枪的画面。我不打算在这方面怪你，您这么果断都是因为我太弱了，我从来都没有得到您的认可，从一开始您就不认为我能成功回来，所以留着琴里小姐也没有用，她会遇害都是我的错。但是，为什么要用手枪？身为顶级召唤师的您，应该不费力就能使用比子弹更强的杀人招式吧？” “那女人被挂在柱子上，她〇的我连碰都不能碰一下，不能玩的女人就是个〇〇，留着还有什么用？！我毙了她关你〇的什么事？！别在这里瞎扯你〇的淡！我叫你〇〇的快点把令咒给我！不要逼我对你这个〇〇动手！” “Master您只是一个没有英雄能力的普通人，对吧？” “……” 说到这里，一直叫嚣的无绅安静了下来。 他的表情变得目瞪口呆，张大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不管在谁看来，这都是“隐藏许久的秘密被揭开了”的表情，由于过度惊讶，他都忘记掩饰了。 这就是晓美焰调查得来的情报，金木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Master只是个普通人，无绅的不败传说都是攻略之神一手策划的假象。 无绅一开始是为了求生才会与攻略之神合作，借用他的Flag能力一直走在强者的路上，后来渐渐变成了索取，无绅爬上了比普通召唤师更高的地位。而攻略之神为了培养一个不存在的强者当作他的挡箭牌，所以任由无绅肆意妄为。可能攻略之神也没有料到，无绅过河拆桥了，约定什么的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他只是利用攻略之神的能力享受着无事一身轻的时光罢了，需要他的时候已经跑路了。 至于无绅为什么没有英雄能力，这种事情就没法调查了，毕竟他不可能把这件事传出去，无从查起。目前猜测，多半是使用了英雄卡却没得到英雄能力的Bug，除了召唤师技能，其他能力都没有获得，常有的事。 虽然已经感受到了金木的敌意，但无绅不慌，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有Flag护身，不管金木做什么，不可能出事。 于是，他再次勾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容，用挤眉弄眼的样子露出自以为很可怕的表情，说： “现在七人众‘攻略之神’——” “他的力量在保护你吗？” “啊，啊对，只要有他的力量在我身上，就算我现在从车上跳下去，也不会流一滴血，不管你做什么，都别想伤我一根毛，你这区区垃圾能对我做什么？嗯？就算你带一整辆车的人来对付我，我也能无伤，但你们会怎么样我可就说不清了。” “Master，难道您还以为他给您施加了保护Flag吗？” “……” “您和攻略之神的事情都（被晓美焰）查清楚了。要是您认真执行任务，在这一次行动中转移了天壤队的注意力，不管您的下场如何，都可以给他拖延时间，要是您死掉了，接触过他的知情者又会少一个，不管您是生是死，他都能得到好处，根本没必要浪费魔力和技能CD给您安装Flag。如果他清楚您的为人，就没必要给您使用Flag；如果您知道他的为人，就不该相信他会给您协助。” 听了金木的这一番话，无绅原本还不相信的，金木干脆直接用赫子往他脸上轻轻地划一下。 无绅感到脸上传来刺痛，手指上抹了一块红色的血迹，他才恍然大悟——Flag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从一开始攻略之神就打算把他卖了！要是无绅留在那边对付天壤队的刺客，毫无悬念只有死路一条！ 无绅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然后摘下了手套，露出了崭新的令咒给金木看，威胁道： “你知道吗？我在前几天就已经向Ruler拿到了新的令咒，如果你敢忤逆我，我就用两个令咒让你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最后再用令咒自裁！现在给我跪下来磕头求饶，给我喊一百次对不起！要让我听得到，要让我听清楚！” “是吗，三个令咒是让我不能轻举妄动，但这些人就不一定了吧？” 金木没有压低声音，同一节车厢内的其他召唤师已经听到了这些，不想惹事的人都离开了这节车厢，而没有离开的召唤师站了出来，他们都是对无绅恨之入骨的仇人。无绅可能从未料到，他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没有底线，这几个月做了太多令人愤恨的事情，他现在随便上一辆车都能遇到十几个仇人。他能如此过分地对待自家的金木研，更别说他会对其他人做多少恶心事。 但现在失去了攻略之神的加护，失去了“幸运”这唯一的战斗力，无绅也不过是个落魄的人渣，想报复他的人要多少有多少。他现在才终于体会到，饲养的猛兽露出獠牙的模样究竟有多可怕。 无绅抽出手枪，伸手扯住了旁边座位上那位白发女性的头发，语无伦次地说： “别过来！都别过来！谁敢动我就把她杀了！杀了再杀其他人！都别过来！” 金木的脸上出现了担忧的面色，他用好心劝告的语气说： “Master，还是快点放开她比较好……”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这吃里扒外的，最怕的事情就是有人出事对吧，不管是谁，就算是敌人也会拼了命去救，这人质就是用来对付你的最好手段了！” “不，我是为你好，而且，你抓的那个不是敌人，她是我的朋友。” “……” 无绅沉默了，还来不及说什么，下巴就受到了猛烈的一拳轰击，整个人都向后飞出去了。 被当作人质的那位女性仅靠一拳就打飞了无绅，相比无绅的性命安危，她更担心被弄脏的衣服，赶紧用纸巾擦掉衣服上的污渍，一边嘀咕着： “Master在新宿可是亲口告诉我这件衣服很好看的啊，怎么会被你这种垃圾弄脏，明明对手只是个普通人，我还要遭这种罪……烦死了烦死了，待会难不成还要去一趟干洗店吗？！那边叫金木的！如果这件衣服洗不干净了，你要赔给我！” “我会的，但我认为相比衣服，你的Master白林更喜欢看你出色的表现和平安无事的样子，贞德Alter小姐。” “哼，也对，我的Master不过是个心智还不成熟的见习魔术师而已，相比衣服，他还是更喜欢看我胜利的样子啊。” 黑贞解除了平民的乔装，换上了漆黑的魔女铠甲，手持黑色短剑与旗帜，脸上浮现出令人胆寒的嗤笑面色。 无绅快要腿软了，一不做二不休，连滚带爬地跑到其他人的座位上，抓住一个看上去十分娇小的女孩子，用同样的动作再次威胁金木和黑贞。 可是，金木和黑贞只是无奈地笑笑。 无绅想到了什么，一边流着冷汗，一边自言自语道： “该不会……呜哦？！！（肚子上挨了肘击）” 原本被他挟持的少女——五河琴里，一记肘击再次把他打飞了，一脸嫌弃地说道： “你这种死皮赖脸的人真是难看啊，少女的肌肤可不是你能随便碰的，就当作生前最后的福利然后去死吧，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