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话 天文学③
轰轰轰轰——！ 不愧是称之为“空之女王”的伊卡洛斯，看似随意的一波攻势就有此等威力。 今天她被纳萨利克临时召回，不仅仅是因为有事情要交给她去做，纳萨利克还顺便给她替换了零件，现在她能发挥出至少七成的实力。但纳萨利克还没有完全信任她，所以重新封印了很多强大的战斗功能，比如潘多拉系统。现在的伊卡洛斯仅能参与S级的单人作战或SS级的多人作战，想要对付SS级上位的香草冰，还有一定的难度。 在烟幕散去之前，伊卡洛斯发现了情况不对劲。 她的眼中，生命反应只有圣女贞德和阿斯托尔福这两人，香草冰的生命反应不见了。不是因为他被干掉了，在导弹即将命中的前一刹那，他的反应突然就消失了，没有任何“移动”的可能性，徐徐飘起的烟雾中，除了圣女贞德和阿斯托尔福，没有第三者的动静。 凭伊卡洛斯的视力，就算是一只蚊子飞出来，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但香草冰完全消失不见了，根本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不，其实在伊卡洛斯的眼中，她确实看不见香草冰的生命反应，但是她可以看到某种奇异的东西——在香草冰消失之前，出现了一种奇妙的魔力反应，那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种“洞xue”。 用妮姆芙的话来说，那个东西叫做“虫洞”，多半是香草冰使用了技能【虫洞穿梭】，可以任意打开虫洞，然后穿梭到其他地方去。他在被攻击之前打开了虫洞，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躲过了所有攻击。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了幽幽的声音—— “她们的速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些，是你给她们提供了辅助强化吗？辅助系的角色就不要随便站在前排作战啊，因为你这种脆弱的身板，很容易在开团之前先死掉。” 香草冰出现在妮姆芙的身后，他在背后射出了一枚引力弹，通过调节引力弹的强度和距离，使用天体的引力把自己挂在空中。就像受到控制的吊线傀儡，可以在空中任意移动，释放技能也是轻而易举—— 【空间裂隙】！ 多亏了伊卡洛斯把她推开，只有翅膀被削掉了一块，但妮姆芙也因此失去了空中飞行的能力，恐怕接下来很难提供辅助了， 可是妮姆芙没有为此道谢，回过头对伊卡洛斯责骂地说： “刚才你应该攻击他啊，不论是多么高明的Caster，不可能同时使用两个技能，他对我攻击的时候，α（伊卡洛斯）你就该把他烤成灰啊！相比保护对方，肯定是完成任务比较优先啊！再说了，我们都是人造的天使，只要核心保存完好，再造一副身体就没问题了，你不要做多余的事，α！” “我知道，β。所以我才要这么做。” 伊卡洛斯这样说着。 下一秒，妮姆芙才发现——伊卡洛斯的左手不见了。为了保护妮姆芙，伊卡洛斯没有及时收手，所以她中招了。 香草冰没有给她们留下机会，紧接着再追向妮姆芙，准备使出第二次攻击。 嗖！ 伊卡洛斯的滑翔速度更快，拦在香草冰的面前，发射三十枚追踪导弹，集中火力攻击香草冰。 轰——！ 可是香草冰又打开了虫洞，躲过了狂轰滥炸，再次出现在妮姆芙的身边。 这次他没有花时间吟唱技能，直接将魔力附着于手上，使出了堪比电锯的手刃攻击—— 咚——！ 阿斯托尔福的长枪撞飞了香草冰，本来这个招式没有多少杀伤力，然而，阿斯托尔福正在乘骑的骏鹰可不是盖的，拥有极高的速度加成，香草冰至少断了三根肋骨。而且这个长枪是名为【TrapofArgalia（一碰就倒）】的宝具，只要被击中，受击者的两腿就会暂时消失，恢复之前绝对不可能站起来。这样一来，香草冰已经失去走位能力了。 阿斯托尔福的骏鹰接住了妮姆芙，载着她远离香草冰，同时妮姆芙重新编制辅助系统的程序，为她们提供强化。 嗖——！ 圣女贞德紧追过去，躲过了香草冰的引力弹，跳起来使出了下刺攻击。 香草冰受到了这么多足以致命的攻击，应该连保持意识都很难做到。可是香草冰没有被疼痛打乱思绪，反而异常清醒，注意到了贞德的攻击，他第三次吟唱技能—— 【虫洞穿梭】！ 贞德戳穿了空无一物的地面，接着——她的右腿被削去了一块。 “唔呃……他的速度好快？！小心点！” 嘶——！ 阿斯托尔福的骏鹰突然发出悲鸣，摔落在地上，把背上的阿斯托尔福和妮姆芙给甩出去了。 原来刚才香草冰的引力弹不是用于攻击贞德，而是瞄准了阿斯托尔福的骏鹰，强大的引力压碎了它的左翼骨，变成了很痛的形状。 “骏鹰！” 阿斯托尔福才意识到是这种情况，他没有抛弃骏鹰，守在它和妮姆芙的身边，取出角笛状的宝具—— 【LaBlackLuna（唤起恐惧之长笛）】！ 这是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的招式，只要听见角笛发出的声音，凡是不属于神代的物种，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必会发自内心地产生恐惧，没有魔力护体的生物会惊慌失措地逃走，虚弱的生物会变成四散的尘埃。这本是用于驱散大群野兽的角笛，在团体战中是个非常方便的群体精神攻击，可是如果没有事先做好防御措施，很容易误伤队友。 平民们已经疏散完毕，身受重伤的奇儿也混入人群中逃走了，妮姆芙也屏蔽了所有人的听力系统，现在使用就没有问题了。 ■■■————！ 阿斯托尔福吹响了角笛，发出类似龙吼的声音，香草冰的动作立刻变得迟钝了。 伊卡洛斯锁定了他的位置，发射一连串【Artemis（永久追尾空对空导弹）】，这组飞弹具有更长的追踪时间，对手是擅于使用位移作战的香草冰，这个长时间追击的招式非常合适。 只要阿斯托尔福好好把握施法的节奏，香草冰就会被恐慌之音给牢牢困住，别说打开虫洞了，就连逃跑都很难做到。虽然这个技能的控制效果远不如S市的“诱宵美九”，但对付香草冰已经很足够了，只要继续保持下去，伊卡洛斯的追踪导弹就能干掉这个麻烦的敌人。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战略上是伊卡洛斯这边更胜一筹，但是要论取胜的决心，还是香草冰更可怕。 砰——！ 香草冰用力一拍，仿佛要打扁自己的脑袋，一掌轰穿了两只耳膜，由于力度过大，连眼角和鼻子都变得流血如柱。 为了不再被阿斯托尔福的隐蔽困扰，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摧毁了自己的听力！ 这一击要是对其他人使用，绝对是致命的！ 为了解除控制，为了取胜，他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也就是说，为了取胜，他连‘死’都不怕！ 香草冰先是踉跄了一步，接着迈出了疾速的步伐，这犹如疯狗般的气势有点吓着阿斯托尔福了。 阿斯托尔福也有身为“查理曼十二勇士”的自觉，虽然眼前这个人是个妥妥的怪物，但身为英灵的他才不打算输给这个执念狂！ 阿斯托尔福抬起了长枪，对准了“香草冰可能移动”的所有方向，使出全力捅出一枪—— 【虫洞穿梭】！ 没想到，香草冰居然使出了第四次穿越，跳过了长枪的攻击范围，从背后徒手劈开了阿斯托尔福的后背，斗篷和盔甲都被撕成了两半。 大腿被削了一块的贞德赶紧站起来，用旗帜支撑自己的身体，喊道： “Rider！！！！” “（阿福）没事，Ruler……咕呵……灵核没有……被打中……” “（香草冰）身为Caster职阶的我，可以解析技能原理，对技能进行改造和强化，是Caster职阶的每个召唤师都能做到的。虫洞只能使用三次的限制早就被我突破了，这是我努力修行的结果，我已经突破了‘限制器’，你们不要把我和其他半吊子的Caster混为一谈！但是代价也很明显，每次使用了第三次以上的【虫洞穿梭】，我的身体就像是被抽走了两升血浆，很累……但是，如果这样能回报霍比大人的期望，区区魔力枯竭根本算不上什么！” 哧——！ 香草冰的俊脸就像死神的面貌，染上了阿斯托尔福的鲜血，好似利刃剔出的脸角。 香草冰一脚把他踢飞，然后对妮姆芙下手攻击。 轰——！ 伊卡洛斯的导弹终于击中了一次，但香草冰的反应很快，使用技能—— 【引力捕捉】！ 巨大的引力改变了导弹的飞行轨道，然后压缩起来，在极小的范围内全部引爆，没有一丝火焰能逃出引力的牵制。 妮姆芙赶紧输入程序，启动隐身立场，让在场的所有人消失不见。 香草冰一回过头，没能找到妮姆芙的踪迹，连倒地不起的阿斯托尔福和骏鹰都不见了，好像全都凭空消失了一样，连翅膀扇动的声音都听不见。 【召唤师技能·治疗术】！ 可是香草冰很冷静，给自己治疗一下，恢复了听力，然后站在原地说： “知道吗……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这世上还有很多无助的弱者，为了衬托顶层的那些高贵之人，要付出各种各样的牺牲和损失，汗水，金钱，尊严，爱情，生命，都变成了那些人的享乐货币……有能力不被欣赏，有志向只能得到嘲笑，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同情、认可、期待和帮助，‘生在底层，死在底层’的命运都不会改变！我曾经就是那样的其中一人，霍比大人和天草把我拯救出来，我才能成为这样优秀的召唤师，我才能站在这里，协助他们完成这场圣战！只要过了今晚，这个世界会变成人人平等的理想世界，成为众生幸福的理想乡！你们这帮纳萨利克的走狗，为了你们的统治地位，就要毁掉所有人的幸福！！都给我滚，少给我碍事！！！” 【湮灭】！！！ 香草冰的周边释放一波魔力冲击，打破了贞德的隐身立场，贞德的偷袭失败了。 接着他抬起了手，释放引力捕捉，拦截了伊卡洛斯的火力攻击。可是这次轮到香草冰棋差一著了。 伊卡洛斯的这波导弹呈放射性方向发射，飞了很远以后再沿着地面，从脚边包围香草冰，因为妮姆芙添加了隐身立场，所以这样的分散攻击很难被察觉。接着，伊卡洛斯再使出了足以炸毁厚甲坦克的火力，从正面集火攻击，一来可以遮掩其他人的动静，二来香草冰肯定会被这样的声势吸引过去，很可能会忽视其他方向的攻击。 于是，他果真中计了—— 轰轰轰轰轰——！ 右腰被炸飞以后，他才意识到伊卡洛斯的计策，急忙地闪过接下来的攻击，在导弹追上他之前，准备打开虫洞。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用于施法的右手被妮姆芙的技能命中，程序病毒开始蔓延，他的右手魔力回路从“系统”意义上被封锁了，被迫中断了施法。 砰！ 贞德从背后出现，举起圣旗击碎了他的肩胛骨： “抱歉，这一击会重创你的心肺，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死的，待会我会用药给你救命，但你再也不可能站起来。就这样投降吧，再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咳……咳……” 没想到香草冰还有意识，本来这一招的震击力量可以让他的左肺出血，动脉受挫，肩胛骨被打碎的感觉也能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单凭意志力强撑着保持清醒。 奇儿打穿了他的喉咙，电流烧焦了他的脑干；伊卡洛斯重伤了他的左手和右侧腹；妮姆芙封印了他的右手，病毒仍在步步蔓延；阿斯托尔福打断了五根下肋骨，导致了内脏大出血，还有听力损伤；贞德刺穿了他的肩膀，击碎了他的骨骼。 回想起这些伤势，香草冰就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根据以往的杀人经验判断，就算给他抢救也不可能活下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能活着。 多半，是希望回报霍比大人的那份赤诚之心，生命之火才会如此顽强地续燃下去吧。 一定是这样啊。 “……” 香草冰先沉默了几秒，然后说， “我来这里不是跟你们玩的，我是为了完成我的任务……是啊，我没必要跟你们耗下去，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多亏了你们让奇儿远离了这个地方，你们的距离被拉开了，你们不可能去她身边保护她，但我现在就能去杀了她！只要你们不能阻止我，我就没必要和你们在这边继续纠缠下去！” 噗哧——！ 香草冰劈掉了自己的右手臂，阻止了病毒的蔓延，然后发动技能—— 【虫洞穿梭】！ 妮姆芙没来得及再次封印他的魔力回路，他带着身边的贞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