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山穷水尽
午后的时光,照常都是我带了儿子在房间里午睡。今天因为心里有事,我躺在篾席上,翻来覆去的烙煎饼,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挨到牛皮糖下班回家,我把他拉到房间:“那个转店的事情我想好了。我要去试一试,机会也不是每天都有的。钱么,你去问你mama家里有没有钱可以借一点给我们。我也回家问我爸和两个哥哥凑一点。实在不行也可以向信用社贷款啊!反正我想好了。” 牛皮糖亲了亲儿子,“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一根筋的。安安稳稳打打工,工资少不了就好了。转什么店呀!” 我拉着牛皮糖的胳膊左右晃:“不行不行,你不和我一起拉马车还一个劲挂倒档!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牛皮糖笑了笑;“都当mama了还像个小女孩,想糖衣炮弹打动我吗?也不怕你儿子笑话你!” 我继续往牛皮糖身上黏:“不嚒不嚒,你就让我试试么!如果不成功我就乖乖在家给你洗衣做饭拖地洗碗带宝宝,你回家想咋的就咋的,你做大爷!” 牛皮糖推开我:“好好好,我投降!我举白旗。不过问我妈拿钱我还真开不了口。一来家里确实没钱,二来父母年纪大了喜欢安稳。我妈苦了一辈子了,我也不想让她跟着我们担惊受怕,做生意总归还是有风险的。我们还是和她说你是帮虹子打工吧。如果我们赚钱了再告诉她,不赚钱就不让她担心了。” “那我们要两万块钱呢!真的去贷款吗?要利息的。”我有些泄气的坐了下来。 “先吃饭先吃饭。吃饱了再想办法。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牛皮糖左手抱着儿子,右手搂了我朝厨房走去。 “吃饭吃饭,你家天天都是南瓜土豆,有啥好吃的!”我嘴里嘀咕着,不情不愿的。 “那还是有rou的呢!我们以前在王坑的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上rou。现在每天都有rou吃。”牛皮糖嬉皮笑脸。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只能窝着一口气,边吃饭边想心事。 钱啊钱!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你怎么就压弯了我的腰! 牛皮糖不肯向父母开口,那我也不能问我爸要钱。我爸虽然每个月发着工资,可是现在他一个人过着日子,我这个做女儿的没有孝顺他,反而让他跟着担惊受怕就更说不过去了。 父母那里不行,那兄弟姐妹这里行不行呢?好像也不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肯定要和父母说 唉!我的朋友为什么都个顶个的穷呢?小C指望不上,卫红也是单打独斗顶门立户,绝没有闲钱借给我。 当初制衣厂发的那点遣散费说不用不用,也变成了电视冰箱洗衣机,真想变卖了它! 对了,当初拍个婚纱照还花了千把块钱!曾经那么渴望的幸福现在看着都没有钱来的好! 我闷闷不乐的扒完饭,早早的回到房间。又在心底算账。 因为没有举办婚礼,除了几个至亲给了红包,其他的亲戚都能省即省了。现在我手上能拿得出的钱,算上儿子的红包也只有5000元,离20000元才四分之一!
正郁闷着,牛皮糖抱着洗完澡的儿子一蹦三跳的走进来。 “宝宝,你看我们家的财政部长正在算账呢!你可不敢哭,再哭就把你卖了给你mama凑钱”牛皮糖一边拍着儿子的背一边朝我挤眉弄眼。 “要卖还不是先卖你吗?拿我儿子开涮!滚开点!”我笑着骂牛皮糖。 别人在这里愁的要死,他倒好,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去我们单位财务问了,如果我们把北门那套宿舍退出来,可以领3000元的住房补贴。老婆大人,你是什么意见?”牛皮糖抱着儿子在我身边转悠。 “3000元?”我在心里开心了一下,又有些不舍。 北门宿舍虽然我们没有正儿八经的住过,可是那里也承载了很多。它算得上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独立的家。 我还想着等小孩大一些了,住到那套房子里。 周老师不是说了吗?想吃什么自己当家作主了自己做,端别人的碗就要受别人管。 徐桐花虽好,可是三代人住一起也是一种考验。 但是有了这三千元,离目标又近了一步。我廖小雪该怎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