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夜谈

    当一个爱吹牛的遇上两个溜须拍马的，这世间就过的很快了。

    夜寂静了下来，雷金美在外面销售部的店堂里唏唏嗦嗦的忙碌着，我在里间听潘学武和那两个广告公司的人天马行空的吹牛。

    我不知道是不是企业家的思路不同与常人，在我听来有些可笑的话，这个潘学武倒是说的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我站起来给他们的杯子续了水，这几次茶加下来，茶叶都已经淡而无味了。电视里但凡想结束谈话，一般都是主人端茶送客。而我今天都已经给他们加了好两次水了，这三尊菩萨还没有起身的意思，谈心

    性正浓。

    我有些气艿，这些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冗长的谈话回家睡觉啊？

    “小雪，换个茶叶。这个都没味了。”潘学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对我说。

    “哦！”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来。

    “潘总这里有咖啡吗？提神还是咖啡好！我们广告人都是夜猫子。咖啡是续命的工具。下次过来我送咖啡给你。”坐在我桌子边上的年轻人问到。

    “喝茶，喝完茶你就思路大开了。咖啡可以提神，但是咖啡令人兴奋。还是喝茶好，茶可以清心，让人心神宁静。而且喝茶就要喝我们翠香公司的茶，那个醇香浓郁是其他茶叶不具有的。你们知道吗，我每次出差，其他东西可以不带，这茶叶是万万少不得的。我去哪里都带着我们自己的茶叶。你们只要喝过我们公司的茶就一定会爱上它，会离不开它。”潘学武一说到他自己的茶叶，那嘴巴就像行走江湖卖梨膏糖的货郎，噼里啪啦停不下来。

    我起身走到外面房间，开始洗杯子换茶叶。潘学武这是要添酒回灯重开宴，搞通霄的节奏吗？人家周扒皮是半夜学鸡叫，这个潘扒皮干脆就不让人睡觉了。

    “小雪，他们还没谈好吗？还要泡茶？”听到动静雷金美抬起头来问我，她应该是坐在桌子前整理她的账目。

    “嗯，说茶水淡了，换一杯。”我有些委屈。像潘学武夫妻俩夫唱妇随那是为自己的事业打拼，迟就迟点了。他们的小孩子可以出了钱请别人带。像我这样一个盆里没份碗里没份的打工妹在这里陪他们熬夜！

    我也真搞不懂，潘学武要施展拳脚大干一番事业，他夜以继日夜不成寐废寝忘食，要拉上我干什么？给他们端茶送水？这雷金美不是也在吗？还巴巴的把我从宣平给我叫了出来，美其名曰是带我探亲，可现在却把我困在这个销售部里。我看是来给我添堵的吧？

    牛皮糖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打完那个电话就没有了他的消息，不会还在生着气吧？

    我抬起头朝门口的街道望了望，路灯有些昏黄，寂静的冬夜里只有寒风刷刷刷的声音。有几张掉落在地上的梧桐树叶被北风吹着打转。

    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端起重新泡好的茶水向里面办公室走去。

    茶盘端着三杯茶水随着我的脚步微微荡漾，新泡的茶水香气扑鼻，热气熏得我有点想哭。

    我端着茶水有些恍惚，如果给我减掉二十岁年纪，我真想在茶水里吐口唾沫。“哼！你这个潘扒皮，我让你们喝！我让你不放我回家！”

    想到这里我开心了起来，阿Q的精神胜利法还是有用的，我这就当成是服侍孙子罢！

    我把三杯茶水放在他们三个人面前，重新又坐了下来，拿起纸笔听他们继续吹牛。

    这潘学武老板不大，架子不小。谈点事情还要专门有人泡茶做记录！我在本子上慢慢的写着：“传统茶文化、清寂和雅、现代企业、健康有机”

    那笔尖的力道有些重，都快把纸张给戳破了。

    “小雪，你来说说你对茶文化的理解？如果叫你给新的企业取个名字，你会给它取个什么名字？”潘学武捧着茶杯，将目光移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