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倾囊

    “嗯，唔”我吱唔了起来，含糊不清的回答到。

    我昨天晚上是打定了主意去父亲那里借钱，可是和父亲聊了聊天我的小脾气又犯了，推辞了他要拿钱给我的举动。

    昨天父亲不是也说的好好的，让我自己贷款什么的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跑到我家来了呢？

    我这个房子的事情好像空中楼阁一样画了个饼在这里，刚刚牛皮糖老爸还在打消我的念头呢。我该怎么和父亲说这些事情？再说父亲已经把家底都掏给我看了，他的钱加上那个毛老师的钱将将才能凑上个5千元。

    “买房子是个好事情。宜早不宜迟，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不要拖拖拉拉，要早做准备才是呢！”父亲在饭桌边坐了下来，单刀直入。

    “是啊，房子是要买的，我们的意思是量肚吃食，看看先买一个小一点的呢。你看他们俩人，我儿子做个小警察，风里来雨里去的也就那几块工资。小雪吧，人小心大。复印店说开就开了，说关就关了，现在又刚刚换了工作，每天也是忙的很，经常回来都很迟了。这么忙按理来说工资应该也高了。不过年轻人的事我们也不好过问。我也不知道她拿多少工资呢。”徐桐花看了看我父亲，接了一腔。

    “工作都是辛苦的，工资高低都是要努力工作的，年轻人么，辛苦一点也不怕的。年轻的时候不吃苦到老了以后苦那才叫苦呢。我们那时候在宣平县委里的时候，还不是经常开会开到半夜。”父亲容不得徐桐花有一点说我的意思。

    “你们是还好的，一直在工作。我们家这些年过的辛苦一些。下放回那个山沟沟里做了二十年的农民，小孩又多，这家底也就薄了。还好小雪懂事，愿意嫁给我家这个黑老三。别人都说她这是米萝跳糠萝呢！”徐桐花开始叹苦经。

    我有些不高兴，虽然是聊一下家常，可是话从徐桐花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点变味。一再强调她们家条件差，她们儿子辛苦，听着是表扬我懂事，可话外之音就是说我廖小雪看上他家儿子，非嫁不可倒贴了呗。

    “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说什么愿不愿意嫁的事情。昨天小雪她们来我家，聊起房子的事情，我早上起得早，想着过来看看呢。”父亲看了看我，眼睛里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幽怨。

    我脸红了一下，父亲是个清高的老派知识分子，平时话不多可是颇为注重面子。今天早早的跑到我家里来为我cao心这个房子的事情。来听徐桐花这个话里有话的唠叨。

    父亲他放下固执，放下脾气，放下自尊，唯独是因为放不下我。

    而我呢，少年不知黄金贵，一次次的让父亲被生活打脸。没有活成父亲的骄傲，却成了父亲牵肠挂肚的心病。如果我也像大哥二哥一样有份稳定的工作，多少也能给父亲长脸吧？

    生活啊，你像洪流，挟裹着每一个人，生活啊，你又像鞭子，抽打着每个人。

    “明天是周末了，他两个jiejie要回家吃饭。到时候再商量商量，看怎么买房子。关键是看有没有钱，有钱么买大一点，没钱么买小一点。你知道，从他们两个小的结婚起小两口就自己管着钱。我们俩个老的年纪大了，也就只能帮着带带小孩子。我们从农村下放落实政策回到镇里来，就他爸爸一个人的工资，买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呢。”徐桐花开始卖惨，把钱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并且首先把自己给撇干净了。

    我心下不爽，这牛皮糖父母口口声声说自己家条件差，拿不出钱来。我们想借房产证抵押一下贷款，房产证又早早的被他小jiejie给借了去。而且这个事情牛皮糖连个风声都不知道。你看牛皮糖还一大早的被支使着去帮他二姐搬什么来料加工的原料。

    看来牛皮糖在家里的地位堪忧啊！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没想到这个牛皮糖的父母倒是重女轻男的么。三个女儿家里的事cao劳的这么多，两个儿子的事情倒不关心了。

    也就是我傻，做事情认死理。一眼万年，不管这牛皮糖家是不是火坑，光是看着牛皮糖这个人，眼睛一闭就跳进来了。

    你看，牛皮糖的大哥，徐桐花的大儿子不是到现在还没娶上老婆吗？人家别的姑娘都是门儿清，会打算盘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