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皆非
说实话,虽然我自己从小是个哭包,那个眼泪是说来就来,豪无征兆。可是牛皮糖姐夫这样一个牛高马大的人民教师,一个大男人,在这病房里掉眼泪,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我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四周,还好病房里除了我们四个人并没有什么其他人。 摊上这样的老公,牛皮糖的大姐应该也不好受吧?在我的印象里,他大姐话不多,是个贤淑端庄的女人。那她这个样子,算不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呢? “好了,有事情就说事情。这里只有弟弟弟媳两人,又没有人看你演戏。收起你那一套!你一天到晚的,累不累!”牛皮糖大姐撇撇嘴,不屑的瞟了一眼她的老公。 “他真的到法院去告我,走法律程序他是肯定输的。我们这个买卖房屋的合同本来就不是一个合法的协议,法院是不会支持的。我前面也和他商量,多退他一点钱。可是他不肯啊!他就要房子!”牛皮糖姐夫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多退钱,到底是退多少?多了你又不肯,少了人家也不干!这不是就产生矛盾了吗?按我的意思,反正他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你么也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个台阶就下吧!”牛皮糖叹一口气说道。 “问题是现在他不要钱,他就要房子!你知道那个房子我是准备卖给你的,我都收了你十万元了!”牛皮糖姐夫把手中的筷子往饭碗上重重一放。 “房子什么时候能拿到啊?多少平方总价多少钱?”一听讲到房子,我的兴奋点就上来了。 “现在不是搁在这里吗?大不了拖着,谁也拿不了房子。他以为他披了一张老虎皮就有什么了不起吗?黑道白道他来就是了,我李老师还没有怕过谁呢!”牛皮糖姐夫站起身来,斜着身子用一只手在小腿上挠痒痒。 “拖要拖到什么时候啊?我儿子马上要读小学了呢!”我皱着眉说道。 “我怎么知道拖到什么时候。你们现在不是住在我家里吗?又不是天当被地当床的。我那个单间正常租给别人,每个月也能收个百八十的呢!当然,只要一日不拆迁,你们就和我一起住着。有我住的地方就不能让你们露宿街头!”牛皮糖姐夫避重就轻的拍拍胸脯,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 我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叫作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看来还是我婆婆徐桐花说的对,什么姐夫妹舅,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自己不强大,需要寄人篱下,那受几句话还不是应该的吗?
“你这房子早晚还是要拆的,他硬是坚持要房子的话,你退一步把房子卖给他吧!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多出来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事情。”牛皮糖看着他姐夫,一锤定音。 “我不会给他房子的!如果把房子给他,那我不是白白挨打了?不行,我就是拖也要拖着他。”牛皮糖姐夫终于停下挠痒痒的手,把那只手举起来,眯着眼看自己的手指甲。 “你要拖也好,要打官司也好,要和解也好,反正这个问题一时半会都解决不了了。既然房子买不成,你就把十万块钱先退给他们。小雪这个10万还有一半是借的呢!你退还给他们,他们也好早做打算!”牛皮糖大姐一边用一块抹布擦着电饭煲,一边对牛皮糖姐夫说到。 “退!你叫我到哪里去退钱?那个钱已经早就交到拆迁工程指挥部了!钱进了那里,哪还有往外拿的道理。就是时间问题,再等等吧!”牛皮糖姐夫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