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她想保护他
阳春店里的洗碗阿姨，那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虽然她年龄不小，但一直在阳春店内工作，和年轻人相处的很和谐融洽，年轻人说什么，她都能插的进去嘴。 阿姨有点神经衰弱，尤其在中午下班的时间，年轻人都沉沉睡去了，只有那个面带沧桑的阿姨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这天中午阿姨听见后厨有异动的声响，便警惕地，小心翼翼地走向后厨。 漆黑的环境让阿姨对后厨的事情既好奇又紧张。她觉得后厨应该是有动静，但更害怕有歹人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去偷东西。 她鼓起勇气向黑暗中的未知发出警告：“干嘛呢！” 听到询问的莫寒和暖意两人就像惊弓之鸟一样赶紧分开缠绵的身体。 暖意只是双手无措的不断搓着脸颊，而莫寒则是迅速想出了应对之策。 “老板让找一下东西。”后厨不仅是制作的地方，也是个小型仓库，阳春店内的所有速冻食品，海鲜，rou品，甜品等等都在后厨仓库的冰箱里放着，所以这个理由也算是牵强。 接着莫寒随着阿姨走出了后厨。 “唉，这个店真的是哪里都冷，没有能睡觉的地方。”面对尴尬的氛围，阿姨便开始找了一些别的理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而莫寒也顺着阿姨的话向下说，“阿姨，我有衣服您需要吗？” “没事，你穿。” 而此时的暖意脸颊早已像傍晚时分的晚霞一样红透了，被阿姨发现后，她一个人就着黑暗走到后厨尽头，蹲在角落里，捂着脸，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阿姨。 莫寒敷衍过阿姨后，就赶紧跑进后厨看看那个害羞的没脸见人的小姑娘了。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放大的光圈将暖意围住，他看着刚刚还翻云覆雨的小姑娘现在又像受惊的小猫一样颤抖，不由得想逗逗这个胆小鬼。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啦？刚刚你可不是这样呀。”莫寒宠溺地看着蹲在角落里的暖意。 “哎呀！！”暖意听到莫寒这么说更加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好了好了，她没有看见你，我们出去吧。”暖意也不知道莫寒说的是真的假的，但直觉告诉她，聪明的阿姨一定也看出了莫寒和暖意的情爱，只是从不掺和年轻人的纠缠。 莫寒打着灯，牵着暖意走出了漆黑的阵地。 出来的两个人坐在同一个沙发上，想到刚刚两人窘迫模样，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你怎么这么胆小。” “你不也一样。” 随后莫寒再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明明阿姨就在两人的对面10米处坐着，直接在暖意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互相表明爱意的两人在阳春店内早已经不再避嫌，像正常的情侣一样有着比普通社交更加亲密的距离。 而大家也习以为常地看待两人的亲密举动，只有暖意和莫寒两人知道，他们，再怎么亲密，也没有走进情侣的路上。 上班的他们是形影不离的，但下班后的莫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用仓促的回复回应着暖意的思念。 “快睡吧，我今天好累，想早点睡觉。” “我弟弟他一个人真的很害怕，我没办法陪你。” 暖意心里都清楚，她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那该死的喜欢让她一退再退，退到了尘埃里。 第二天两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那忽而远近的距离，实在是玷污了喜欢和爱情这个词。 莫寒像是有些不开心，暖意都看在眼里，也许，暖意也实在清楚，莫寒的不开心，一定是和别的女人有关。 气压低的两人一大早没怎么说话。中午休息时间，暖意和雨濛一起回到了宿舍，和她们同行的，还有汪霖和小芳姑娘，四人一起穿过了炎热的街道，回到宿舍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暖意一个中午都在照镜子，女为悦己者容，她夹翘了睫毛，涂上自然的豆沙色口红，还洗了洗头，只是，三人都在午休的时候，暖意实在是不好意思用吹风机把三人吵醒，于是她就不停地用吸水毛巾擦，直到上班前二十分钟三人从睡梦中醒来后，她才敢抓紧时间吹一会，因为上班实在是着急，小芳姑娘和汪霖就提前走了。 等雨濛和暖意姗姗来迟的时候，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五分钟了。暖意用余光看见的莫寒，总是冰冷的样子，没有一丝温度。 大家都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去。 “莫寒。”玖木看了看，将目光锁定到刚刚拖完地，正在休息中的莫寒。 无人应答。 “莫寒！”玖木提高了三倍的音量。 莫寒缓缓抬起垂下的头，眼睛里都是肃穆和冰冷。 “这里太脏了，扫一下。”玖木指着门口的那一寸天地。 “我刚才干完活，你去找别人。”莫寒的话里都是无法商量的决绝。 “我让你扫!”被莫寒强硬的态度怼回去的玖木怒火中烧，作为一店之长的权威都在这时候爆发。 “我说了我刚干完活，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这个主管谁爱当谁当吧!”莫寒也提高了音量，冲动之下的后果就是口不择言。 场面变得十分可怕，全阳春最有话语权的两位竟然吵起来了，谁也不服谁的劲儿让大家简直觉得房顶被掀了也不为过。 被吓到的暖意急忙拿起扫把缓和尴尬的场面。“我去吧我去吧。”迅速的小跑到门口卖力地扫着。 可是这似乎只是解决了表面的清洁问题，那更深处的是管理与被管理者之间的矛盾激化。 “莫寒，我在给你安排工作！”玖木的怒火并不因为暖意的行为而减少几分。 “这边......这边也需要扫吗？”暖意试图转移玖木的注意力。 玖木被气得喘息的胸膛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对。” 至此，两人那让人光是围观就实在紧张的争吵终于结束了。 暖意知道莫寒心情不好，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好。她有点后悔中午那么墨迹导致迟到的发生了。 冷静下来的玖木和莫寒两人都知道刚刚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玖木过了一会，用着平静的语气将莫寒叫了过去，莫寒也知道有了台阶赶紧下，不能再用那冰冷的臭脸面对玖木了。 男孩与男孩的情谊实在是有意思，上一秒还在大吵大闹，下一秒就能握手言和，也许，不是男孩之间的情谊，而是成年人世界的潜规则。 与玖木和解后的莫寒一个人站在收银台面前，对着那个呼呼作响的电脑一动不动。 六七点钟的时间，阳春店内还没有那么多客人，员工们都有些清闲了。 暖意走到莫寒身边。 “你怎么了？”暖意看着莫寒的眼睛。 “没事啊。”莫寒像孩子一样回答着暖意，只要莫寒不想说的或者不愿意说的，他都会说，没事。 暖意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莫寒的眼睛，莫寒的眼镜后的双眼，微微泛红，莫寒的皮肤很白，这是暖意非常仔细才看出来的。 “你哭了!”暖意发现了莫寒的脆弱，那丝他不愿言说的脆弱。 莫寒没有应声。 这是暖意在阳春里，第一次见到莫寒脆弱的样子。她见过他发怒，见过他不正经，见过他尴尬，见过他温柔，见过他虚伪，但是，那丝脆弱，暖意还是第一次见，那泛红的眼睛和透露出来的可怜，就像森林之王的狮子受伤之后无人看管，只能独自舔舐伤口那般惹人怜惜，那让暖意心疼极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有jiejie在呢。”暖意轻轻地摸着眼前这个男孩的头，瘦小的暖意还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得到莫寒的头顶，这是暖意在莫寒面前第一次以jiejie相称，就像暖意本来就比莫寒大了快两岁，只是莫寒生活阅历的丰富和身份地位上的差别让暖意一直处于小姑娘一样的地位，可是这次面对委屈哭红眼的莫寒，暖意第一次觉得她好想当个真正的jiejie，抚慰莫寒的脆弱，让他知道他可以不那么累，他也可以在步步紧逼的生活中喘口气。 莫寒看着娇小的暖意，那丝委屈和脆弱，在暖意温柔的安抚下终于不那么强烈了，慢慢地收起了郁郁寡欢的心情，和暖意终于像往常一样谈笑。暖意发誓，她要让他快乐。 莫寒看见收银电脑竟然处于待机状态，再收银就要重新输入密码，他输入密码的时候，他身边的暖意调皮的两只小手总是不停嫌，胡乱地拍打键盘，本来六位数的密码，硬生生地让她打出了二十位，莫寒表面生气地看着她，嘴角却始终带笑，这个小调皮鬼，总是不让人省心。 “幼稚鬼，别这么幼稚了好不好。”莫寒敲打着暖意的小脑袋。 暖意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莫寒：“莫寒，你刚刚可是比我还幼稚呢......” 莫寒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处理事情都有自己的方法，像这次的正面冲突是他处理事情中最笨的方法了。 莫寒没有应声，只是删除了刚刚暖意作死打的二十位密码后，准备再次输入，暖意总是喜欢得寸进尺，这次她噼啪没乱打几下，莫寒就气急败坏地准备治治这个调皮鬼，暖意的两只小手就被莫寒用一只大手包裹住，莫寒的力气很大，让暖意动弹不得。莫寒的手很大，很白，很修长，以前两人地下暧昧的时候，十指相扣，暖意总喜欢死死拽着不肯松手。而这次，莫寒将暖意的两只小手死死扣在胸前，暖意就这样乖乖地让莫寒握着，一点也不想反抗了。 暖意就像一个小太阳，在莫寒黑暗的时候，给他带来光亮，和热量。 果然，那天剩下的时间里，莫寒喜欢粘着那个调皮鬼，寸步不离。 暖意以为两人的关系就能像这样慢慢好下去，可是傻乎乎的她，让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让阳春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更让莫寒和暖意，走到了彻底决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