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晓黎明
在出了一个星期的太阳后，天空中下起了小雪，而且一下就是两天。 雪花飘飘，整个静水城变成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城里叶子落光的树上挂满了洁白的雪花，风一吹，雪花仿佛春风中的桃花瓣愤愤地落下。 艾瑞克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被一层银装包裹的身上城市。寒风带着雪花轻轻的拍打在窗上，带起了滴滴答答的响声，下一刻拍在窗上的雪开始慢慢融化，窗户上渐渐出现了许多水雾。 远处白雪覆盖的群山和森林都被水雾遮蔽，若隐若现，仿若人间仙境。 这样的风景若是放在地球，那肯定会是热门景点，艾瑞克拿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自然环境优美，但他更希望建起现代化的城市丛林。 因为天气的原因，导致城市的建设不得不停止。 这几天艾瑞克一有时间就去城里走走，观察一下城里的建设情况，部分地面已经开始刷上混泥土了，有专门的人负责看守，避免踩踏在地面上后期还要修补。 房子的一楼已经修建完毕，现在开始在铺设二楼的地面，城墙也已经完成了一半，就差北面和西面的城墙还没有建成。 静水城的整体建设已经步入中期，再有两个月左右，城市的建设就可以基本完成，但是偏偏这个时候下起了雪。 经过这几天的视察，他发现了城里的很多问题，虽然现在解决了领民们吃饭的问题，但是城里大部分人仍然是面黄肌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长期的食用单一食物，没有补充其他营养，人的身体机能就会跟不上，导致患病的几率上升。 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知道怎么解决了，刚刚下雪的那天就已经开始布置了，现在就差一样东西没有画出来。 “是时候了。”艾瑞克淡淡道，随后他回到座椅上，拿起钢笔画了起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艾瑞克放下手中的钢笔，开口道：“进来。” 米尔斯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自己身上的雪拍干净后，打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米尔斯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衣，他恭敬行礼后，打开手上的笔记本说道：“城主大人，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渔网编制出来了，和亚肖城交易的牛和羊昨天已经安置在城里的牛圈中。” 静水城是以农耕为主，但是耕种的劳动力并不是牛耕，而是人力耕种，牛只有商人会养，主要用来产奶和做皮毛生意。 这也是导致静水城每年的粮食产量非常低，在不上税的情况下可以维持温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种植其他作物。 现在交易的牛是适合耕种的黄牛，专门为两个月后的春耕准备的。至于羊，则是为了羊奶和羊毛，由于静水城没有足够的草料饲养奶牛，艾瑞克便没有引进。 艾瑞克食指敲了敲桌子看向窗外，雪基本上已经停了。 “你等下，把这个送去木工部，叫他们把这个做出来，下午要用”艾瑞克把手中的图纸递给米尔斯后说道：“另外，你现在去通知城里的人，让城里的人每个人提上一个木桶，下午随我一起出城。” “是。” 米尔斯走出门外，疑惑的看了看纸上画的东西，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也想到了这是为下午捕鱼做准备的。 他非常的疑惑，因为冬天捕不到鱼是公认的，可是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平民，也没什么胆子去质疑什么。 米尔斯刚走，达丽雅就端来了上午茶，在看到艾瑞克喝了一口热牛奶后，达丽雅问道：“少爷，你真的打算下午去捕鱼吗？可是冬天是捕不到鱼的。” 静水城里的居民，基本上一个月才吃一次油，没有什么脂肪摄入来源，虽然每个人家里都养着鸡，但是鸡是用来下蛋的，等蛋多了在长途跋涉去大城市贩卖，自己是舍不得吃的。 最近城市在建设，工作强度非常大，吃不好是没有力气干活的，现在是冬天rou食普遍贵，收购是非常不划算的，一斤猪rou价格都快有一斤粗盐贵了，一斤盐可以吃很久，一斤猪rou一顿饭就没了。 再说了，这个世界的平民基本上连饭都吃不起，又怎么有多余的钱去喂养rou猪，养只鸡都只能算是勉勉强强。 “下午你就知道了。”艾瑞克神秘一笑：“这次捕鱼不仅能打到鱼，打到的鱼有可能这个冬天都吃不完，大概会超过10000斤吧。” 刚刚艾瑞克让米尔斯送去木工部的是绞盘，距艾瑞克估计这次捕鱼不会低于10吨，为了方便把鱼从湖里拖出来，绞盘就起到作用了。 上次出城去抓螃蟹，在小溪不远处有一个比静水城还要大好几倍的湖泊，艾瑞克特意的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个鱼窝子，有鱼窝只要网不烂，最少都能打出10吨鱼。 听到艾瑞克的话，达丽雅楞了一下，一个渔夫每次去打鱼都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打到鱼，只要能打到100斤鱼就算是大丰收了。 10000斤鱼又是怎么样的场面，要不是面前是她的少爷，她都会认为对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果不其然，下一刻，诺拉放下了手里的蛋糕，看着达丽雅说道：“达丽雅jiejie，你最好还是摸一下城主大人的头，看一下城主大人是不是受寒了，都烧得都说胡话了。” 现在小丫头熟悉了艾瑞克的脾气后，以前不敢说的话，现在都敢说了，艾瑞克自然不会和一个只有8岁的小女孩计较，他看着窗外，拿起一块蛋糕送入口中。 ...... 中午11点的时候，绞盘就做好了，派恩带着20个士兵骑着马拖着渔网和绞盘在前面带路，艾瑞克和两个少女则坐在马车上，除了老人行动不方便没有来，其他人都来了，马车的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的手上提着一个木桶。 一路上，人们议论纷纷，有疑惑的，有不安好心的看笑话的，他们大部分人都认为冬天是不可能补刀鱼的。 这个湖泊离静水城并没有多远，一个小时后就到达了湖边，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 艾瑞克走下马车，让派恩把绞盘安装好后，开始在冰面上做标记，每隔5米左右的距离做一个，再在标记的位置凿出冰窟窿，最后在凿一个巨大的出网口就好。 凿好出口后开始下网，用竹竿穿网，放入湖中，在标记的位置把网拉出，又重新穿入竹竿，一直这样循环，3个小时后500米长的渔网完全放完。 人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下网，500米长的网竟然全部放入湖中，一个个惊讶合不拢嘴。 阿诺克斯、米尔斯等人表示已经麻木了，看艾瑞克的目光已经从尊敬变为仰慕了，一个声音在他们的心底冒出：“他还有什么不会做的吗......” ...... 很快过了2个小时，开始起网了。 因为起网的速度不能快，快了容易折断绞盘，所以没有使用马匹，而是使用人工拉的，从两个方向开始拉，让网形成一个网兜状。 随着大网一点点从出网口脱离水面，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追随着渔网的拖动，屏住了呼吸， 终于，第一条鱼出现在了网中，诺拉首先欢呼一声：“捕到了，真的捕到了！” 人们也开始欢呼起来，刚刚他们还在想，虽然能把网放下去，但是肯定捕不了鱼，可谁能想到，竟然真的捕到了鱼！ “不会吧，还真的能铺到鱼，冬天的鱼不是躲到湖底去了吗？” “城主大人简直是神，还有什么是城主大人不能办到的事，以后谁要敢怀疑城主大人的话，我第一个跟谁急！” “一开始就你叫的最欢，说冬天不可能捕到鱼！” “......” 不过让他们高兴的还在后面，随着渔网越拉越多，里面的鱼也越来越多，400个人已经拉不动绞盘的绳子了，为了把鱼拉上岸，一个个着急的跑到绳子的后面开始用力。 掉入在冰面上的鱼疯狂摆动着身体，每一条鱼都有3斤以上，诺拉兴奋得到抱着一条超过6斤的鱼傻笑，开始幻想今晚吃鱼的场景。 花了两个小时，渔网才被完全拉出，摊开渔网后，一眼望去全是鱼，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鱼都有。 人们看着这么多鱼，激动地脑子一片空白，一个个已经开始幻想寒冷的晚上喝上一碗guntang的鱼汤是多么的舒服。 这一刻所有领民看向艾瑞克的目光，已经不光是拥护和爱戴了，全都变成了崇拜。 在他们眼中，艾瑞克几乎无所不能了，让他们能吃饱饭，让他们有新房子住，哪怕工作受伤了不仅会得到治疗，薪金还可以照样领。 现在又一网捕了这么多鱼，学会了这个方法，以后即便粮食产量不好，他们冬天也不用挨饿了！ 卡琳娜高兴抱着两条鱼，想到以前家里穷，买的鱼大部分只能父母和jiejie吃，自己只能吃他们剩下的，而现在整个冰面上都是吃不完得到鱼，自己想吃多少都没有问题。 她高兴的看着在人群中带着淡淡微笑的艾瑞克，心里想到，还有那个城主能向少爷一样，能让自己的领民不仅能吃的饱，还能吃的好。 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如果有，那么这件事一定不存在于现实之中！ 艾瑞克看着地上的鱼，略微估计了一下，大概有20000斤左右。 “现在排成二十队，开始领鱼，每个人十斤，不可以插队，不可以重复领取，违者取消领取资格。”艾瑞克大手一挥说道。 人们听到后非常的兴奋，高兴的排着队开始领鱼，在天色开始转黑的时候，才彻底分发完毕，最后还剩下1000多斤没有发完，还是派恩带着士兵来回运了好多次才完全把鱼运回城中。 晚上七点。 静水城中燃起了大量的篝火，每个篝火上放着一个个巨大的铁锅，铁锅里面淡白色的鱼汤咕噜咕噜的滚动着，一条条超过三斤的鱼，穿在木棍上，在炭火上滋滋的烤着，鱼rou的鲜香飘散在空中，勾动着人们的味蕾。 人们看着城堡的方向，吃着烤鱼，喝着鱼汤，脸上有着说话不出的幸福。 和广场上一样，城堡的后院中也燃起了一堆篝火。 所不同的是，篝火上除了烤鱼喝鱼汤外，还有一只鸡正被达丽雅魔法生成的巨大叉子翻烤着，一滴滴油从鸡的身体渗下，滴在木炭上滋滋作响。 诺拉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喝着鱼汤，同时眼睛还盯着烤鸡，卡琳娜从来没有吃过一整条鱼，只是拿着烤鱼在那啃，艾瑞克则是坐在不远处喝着咖啡，拿着地球上小学物理思索着怎么进行翻译。 城市建设步入中期了，异界版的学校也得开设起来。 “少爷，先吃点在看......” 达丽雅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艾瑞克微微皱了皱眉头，下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伸出手往城堡的房梁上甩去。 下一刻，在她右手甩出的瞬间，空气剧烈震动，一把匕首在空气中生成，飞向了房梁上。 “啊！” 一道痛呼声传来，一个女孩从房梁上掉下来，匕首插在了她的肩膀稍微向下一点位置，就差十几厘米左右就会插入心脏。 “手下留情，我没有恶意。”少女惊呼道。 少女慢慢爬了起来，在篝火的照耀下，艾瑞克看到了对方，穿着一件深黑色的袍子，头上戴着兜帽，看不清真实的模样，她费力的靠在墙壁上，把匕首扯出后，用右手捂住自己受伤的位置。 “你是谁？”艾瑞克放下手中咖啡问道。 “我......叫我克里斯汀就行了。”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鲜血顺着她的手留下。 “克里斯汀？”艾瑞克拍了拍正在吃着鸡腿的诺拉：“给她治疗一下吧。” 闻言，诺拉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鸡腿来到克里斯汀的身边，双手放在她受伤的位置，下一刻，一道绿色的光芒从她的手上传出。 10秒后，克里斯汀血流停止，伤口开始愈合。 “谢谢！”克里斯汀感激的说道。 “咔咔......” 篝火中的木材爆裂，时不时传出咔咔的响声，一道微风吹来，火势稍大，一个特殊的图案在克里斯汀的长袍上被照射出来。 看着对方长袍上剑刃六芒星图案，艾瑞克皱了皱眉，他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那本有关魔女记载的书上翻到过。 仔细回想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后，艾瑞克问道：“你是破晓黎明的人？” 这个世界的教会标志就是六芒星图案，妮娅身上穿的长袍上面那个图案是一把巨大的剑斜劈入六芒星中，这个图案代表的是魔女的一个组织——破晓黎明。 破晓黎明代表的大体意思是黑夜前的最后一丝光亮，也代表着教会对魔女的捕杀下的最后一丝拥有光明的地方。 “嗯？”克里斯汀有些惊讶，想不到对方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她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的，领主大人，我来自破晓黎明。” 克里斯汀承认后，艾瑞克有些意外，因为这个组织早在200年前就覆灭了，当时教会动用了很多力量进行围堵，最后这个组织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当然在围堵的过程中教会的力量也被削弱了很多。 为了不损失教会神权的威严，这个组织的信息被教会被彻底的隐藏了下来，后世的魔女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字，想不到今天还能见到这个组织的人。 “不知你来我的城市是为了什么？”艾瑞克神色不变淡淡的问道。 “咕噜噜......” 克里斯汀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声音，她看了看烤鸡，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路过您的城市，刚好感应到了你身边那个小女孩的魔力波动，所以我打算来看一下，把她带回组织中。”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的身边还有一个魔女，而且是特别稀有的，金系魔法的魔女。” “稀有？”艾瑞克摆了摆手示意达丽雅递一个鸡腿给克里斯汀后说道：“你能解释一下吗” 看到达丽雅送来的鸡腿，克里斯汀也没有客气，伸手接过，然后大大的咬了一口后说道：“我们组织现在只有一名会金属性魔法的魔女，大多都是水火土风属性魔法的魔女，会木属性魔法的只有三个，雷属性同样只有一个。” 大概是嫌带着兜帽吃东西麻烦把，克里斯汀把头上的帽子摘掉，艾瑞克才能看清对方的相貌，有着一席淡紫色的长发，棕色的眼睛，脸上还有一点淡淡的雀斑，大概18岁左右。 几口把手上的鸡腿吃完之后，妮娅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说道：“我们组织的首领就是会金属性魔法的那个，她的魔法只能增加物品的锋利程度与坚硬度，不像你身边那个可以凭空生成武器。” 听到妮娅的话后，艾瑞克微微思索了一下，翻动着脑海的记忆，他的确也没有在任何关于魔女记载的书上，看到能凭空造物的魔法。 “我知道你的来意了，但是你得问一下她们愿不愿意和你走，如果她们愿意我是不会阻难的。”艾瑞克拿起身边达丽雅刚刚倒的咖啡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后说道。 闻言，克里斯汀看向达丽雅和诺拉问道：“你们愿意和我走吗，在组织里，你们不用在躲躲藏藏，不用在担心自己被教会发现。” “......” 沉默，一阵沉默，没有人回答她，达丽雅继续烤着手里的烤鱼，诺拉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手上的鸡腿。 “你们......” 克里斯汀因为她们没有听到正想继续说的时候，被达丽雅打断道：“我不会和你去的，少爷在那我在哪。” “我也不会和你去吧，这里有蛋糕吃，我才不和你去。”诺拉吃着手里的鸡腿，头也不抬的说道。 “好吧。”克里斯汀叹息了一口气看着艾瑞克说道：“那我回去复命去了，为了感谢你的款待，我会向组织隐瞒您这里有两个魔女的事，希望我们还能再次见面。” 妮娅说完，跳到了房梁上，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达丽雅，其实你刚才走......” “我不走！” 艾瑞克楞了楞：“你说什......” “我说我不走！”达丽雅飞快打断艾瑞克的话：“我要留在这里。” 不等艾瑞克说什么，她便带着回忆说道：“那天是您在丛林中救了我，您给了我新生，而且您说您需要我，我就只想一直待在您的身边，仅此而已！” 少女的眼中充满了坚定说的话也没有任何犹豫。 听到少女的话艾瑞克笑了笑说道：“嗯！我尊重你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