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谅我的年少轻狂

    “我当时气急了，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说答应它的要求，它就能帮我杀了那个男人。”

    “那时的我已不存在多少理性了，也没去想那声音是怎么回事，直接答应了它。我恨他！谁他妈要做他恶心的种！然后我的身体就受到了诅咒，变成了那个样子。”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诅咒者的身躯是真的强悍。

    “我最开始说的那个‘一年前’是以我班变为诅咒者为起点的。而我已经成为诅咒者5年了。”

    “我成为了堕落的人类，夺过了他手中的刀，拥有强大力量的我反过来把他给捅死了，但相信我，某些人类比我们还要堕落，还要可怕的多。后来我连夜逃跑，根据召唤来到了同类的聚集地，也就是刚刚你遇到我的地方。”

    余清云静静地听着他所说的话，突然间问了一句：“是不是在人受到不公时心理走向堕落面是诅咒者才得以召唤他？”

    “是的哥哥，是的。”小男孩咳了几声，“知道我为什么要搭你的车吗？因为你澄澈的眼神中带着的忧伤，就跟当年的我一样。这几年里我没有杀过一个人，尽管高级诅咒者给我下达了杀人的命令，但我难以分清人的好坏，来这里的人也少。但是哥哥，原谅我，压制了那么久，诅咒者的本性是压制不住的，所以我才袭击了你，而且高层的某位也趁我变身时入侵了我的大脑，给我下达了高级命令。他看到了你。他们回来找你的，不过这需要一段时间。”

    余清云不知为什么，眼泪突然留下来，大概是家庭支离破碎的同病相怜所导致的吧？他也不清楚。他很后悔。

    “几年前我让它们不要杀你叔叔，因为我不想让一个孩子想我一样失去一个父亲，让年迈的父亲失去一个孩子。但我一人改变不了结局了……哥哥，我没有再沾上人血的，我是同类的异类，我不是帮凶。哥哥，为了惩罚那个恶人，我不后悔堕落，只是可惜不能再惩罚那类人了。”此时的他说话如蚊声，也毫无逻辑。

    “别，别说了。”余清云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

    “哥哥，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还有，你的叔叔像你一样，很强。快走吧，哥哥，我闻到它们的气味了，鲜血让它们无比兴奋。”

    到底诅咒者是敌是友？余清云松开刀柄，“对不起，弟弟。”

    不知为什么，小男孩脸上绽出了一个微笑，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啧啧啧，新鲜的人rou！”一阵阵嘈杂刺耳的声音传来。余清云立即抱起了男孩的尸体，放入车后座。有洁癖的他没有去注意尸体上的黑色粘稠血液。

    大奔再次咆哮起来，冲入夜色之中。诅咒者们一见车子开出了一定的范围，就放弃不追了。

    一个月光笼罩的山腰，余清云正在用“狂流”刀挖出一个大坑，是容下一个人的。

    “幽灵”已经通过测谎分析，告诉他小男孩并没有在说谎。此时余清云的眼泪早已停止。心里却在不停地自责与懊悔。年少的轻狂，让他以为杀了所有的诅咒者就能报仇。可是这却让他陷入了更深的悲痛中。

    这个世界，竟然这么肮脏不堪；这个社会，竟然如此不公！

    “弟弟，我答应你，要改变这个世界……”他嘴里小声说着，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

    娜琳塔静静地看着他伤心的样子。那是一个高挑的乌科兰女孩，余清云的同学，两人都是学校的天才青年，也一起执行过了多次任务。

    她默默地蹲下来，用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帮助余清云。

    余清云对她点点头表示打了个招呼。两人再也没说话，一阵沉默。

    将小男孩放下后，余清云为他立了一个简单的墓碑，刻字还强调了余清云的弟弟。关于小男孩的资料“幽灵”已经找到，他叫李洛阳。

    失去了一个只相处了一个多小时的弟弟……痛不欲生的余清云就这样在弟弟的目前向着东边一直做到了天亮。娜琳塔竟也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原谅我的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