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散步
“要不要打个车？” 虽然很想这样一起慢慢走，袁非还是怕崔盈盈真的不舒服。 “不用，走过几条街就到了。” 见袁非看着她，崔盈盈有点不好意思。 “走一走也好，很久没这样走过了。” 自从工作以来，袁非好像都没有悠闲的走过路，更没有注意过路边的风景。 “很久是多久？这么说，以前还是这样陪人家走过的？” 袁非被崔盈盈逗的，一时语塞。 “我说的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崔盈盈只是一直望向前方，并不介意他的解释。袁非便给她讲起了自己在老家上学时，路上的情景。 那里地处北方的平原，按说也没什么特别的风景。 南北，东西向平直的道路，路边全是田地。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村庄，远看像一片小树林。 就连河流，也都像道路一样，平直简单，蜿蜒曲折的几乎没有。 就是这样的风景，在那时的袁非眼里，也充满了无尽的乐趣。 两旁的小树，偶尔飞过的蝴蝶，甚至路边一撮撮贴地生长的小草。都是那样真切和熟悉。 崔盈盈听得很认真。 她从小生长在城里，又身在江南，对园林景观，造型布置，有一种天然的审美能力。 崔盈盈听得认真，并不是风景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这些是袁非在说，这是他的经历。 “那时的一草一木，在你眼里，都是那样真实亲切吗？” 崔盈盈用袁非自己的话，来反问他。 “真的是这样，出来工作以后，再去的地方，都没什么太多印象了。” “那今天呢，这条街道，也只是过路风景？” 崔盈盈这么一问，袁非还真感觉不一样。 每一盏路灯，店面的招牌，都显得清晰明亮，时间仿佛也慢下来，不再像以往那样，匆匆而过。 “不是，现在的一切，都是永恒的风景。” 袁非看着崔盈盈，认真的回答道。 “是吗？也许酒醒天亮后，一切都散了呢？” “不可能！千万别这么说。”袁非的心情，一下激动起来。 这一切不是真实的，只是一场梦。显然只是崔盈盈的玩笑话。 但这对袁非来说，不是玩笑，而是恐惧。 崔盈盈虽然不知道袁非经历了多少，才把握住今天这份感情。但是袁非为自己而紧张，那一听到要失去，无比担心的样子，让她非常高兴和满足。 “逗你玩的，看你急成那样。” 袁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臆想而失态，他调整了一下，心里再次告诉自己，一定要立足现实，尽快把事业做起来，为她挡住外面的风雨和世俗。 “到了，早点休息吧。” 崔盈盈还想说什么，突然想起，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崔董的关系。便礼貌地向袁非告别。 “路上小心一点。” 这话一出口，崔盈盈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向洒脱随性的她，会有一天变得这样知道体贴，婆婆mama了。 “放心吧，走了。” 清醒过来的袁非，又变回了平时万事不惊的状态，大步地走远，留下站在小区门口，望着他背影的崔盈盈。 袁非和张士杰等人的担心，果然没有错。 后天的几天，陈文勇找赵帅谈结算的事，得到的回答都是他很忙，要再等一等。 着急之下，陈文勇找到了邦玉公司。 确实，赵帅正在办公室，准备着一个项目的投标事宜。 “赵经理。。。。” 因为有求于人，陈文勇的语气，显得相当谦卑。 “陈老板，你也看到了，我这些天确实在忙，不过你放心，等这一阵忙完，马上给你算。” 赵帅看来并没有因为陈文勇找过来而有意见，反而显得很善解人意。 “可是，赵经理，我们工人等不起呀，不算帐，我没法拿工程款，怎么给他们发工资？” 陈文勇已经不能再等，不顾办公室其他同事也在，催促赵帅，甚至也有点求的意思。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空的样子吗？别说你着急，我也想早点把以前的事了结。这不是还没等忙完，公司又安排一大摊事给我嘛。” 赵帅这话，既说给陈文勇，也像是说给同事们听的。言外之意，自己既能忙项目，又能抓经营投标。 “陈老板，你这样哪行啊，一点也不敞亮，我们赵经理这么忙。给他安排几个小节目，让他你加个班不就完了。” 同事们听着他俩一直也谈不出个结果来，忍不住调侃他们。 “你们这些人哪，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真的忙，别人不知道，咱们天天一块还能看不见？” 赵帅很不认可同事们的玩笑，认真的反驳道。 待陈文勇走后，赵帅对着走进来的安全部长，又解释了一遍刚才的事： “谢部长，真的不是我故意拖延他，我肯定要把这次投标的事放前面，您说是不？” 安全部长姓谢，叫作谢成敏，就是以前去袁非项目上挑麻烦的安全员王祥，他的顶头上司。 “放心吧，老弟，不用管他。你为公司做的努力，领导们都看在眼里呢。” 谢成敏拍了拍赵帅肩膀，亲切地安抚道。 要是以前，陈文勇还真摸不清真假。弄不好真以为赵帅就是忙，不是故意为难他。 但是这回，他记起了那天和袁非张士杰在一起聊天说过的话。 陈文勇在邦玉做分包这么多年，虽说也有点关系，但公司内部，也不是谁一个人说了算的，赵帅今天能这么做，肯定也是知道这一点。 虽然没看到赵帅已经和安全部长站在了统一战线上，陈文勇也能猜到，大概是这么回事。不然上一个项目，赵帅没有靠山的时候，态度不是这样的。 这点事，陈文勇思来想去，还是自己解决。 晚上赵帅下班后，陈文勇的电话打了过来。 “赵经理，不好意思，占用点你休息时间呗。” 这回，赵帅的语气，一反白天在办公室的时候，没等陈文勇再说，便耐心解释了起来。 “陈老板，真的不好意思，上班时大家都在身边，我只好那样说。” 看来白天大家在办公室开玩笑的话，也不是毫无根据。短短几天，同事们对赵帅，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哪里的话，赵经理，这我还能不理解。就是看你这些天太辛苦，我这又得麻烦你。过意不去，这不就来找你聊聊吗。” 不等赵帅回答，陈文勇以不容商量的口吻接着说道： “好了，赵经理，我在你住处等着了，咱们见面再说。” 说完之后，陈文勇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