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除夕
因为是在南边城市，就算今天已经是除夕，外面也没有大雪纷飞，只是穿着厚一点的夹克，不用开暖气也可以在家里舒适的坐着看电视。 陈洁在厨房里做着年夜饭，虽然平时都有智能管家忙理这些琐碎，但是毕竟是过年嘛，就算只有自己和儿子两个人，想着还是亲手做一桌吃不完的丰盛晚餐，更有过年的味道。 “陈晖霄，别玩游戏了，快来吃年夜饭了。”虽然陈洁的声音很大但是听得出十分的高兴。 “陈晖霄！出来吃年夜饭了！”加大嗓门又是一遍，但还是没有回应。 穿着红色夹克、黑色工装裤飞机头的少年，猛地跳到空中，瞄准地面上怪物的头部，猛地蓄力一发炎拳，向下猛砸，怪物直接爆裂开来，火光四溅。 “wow！S级英雄烈焰之拳·麦克斯的技能实在是太爽了，简直嗨爆！” “别嘚瑟了，boss要来了，快调整站位。”黑衣少女迅速从普罗米修斯快速穿过，身姿如一道在风中扭动的黑色薄纱，用轻盈的身姿跳上一旁的高楼，再接连攀爬几层，从其中一个窗户翻进去，躲在里面，把手里的能量狙击步枪架在窗角。 普罗米修斯看着黑衣少女头上的ID：黑沙，想起了电视上的超级英雄黑纱，也是拿着一把巨大的高科技能量狙击枪，以灵巧的身姿穿梭在城市各个角落里，为队友勘察和火力掩护，有些简单的任务还能超远距离一枪崩掉头目的脑袋。虽然不符合传统狙击手的行动，但确实很帅。 身前举盾的队友回头冲着他大吼“别发呆！快调整位置，别踩红区！” 普罗米修斯回过神来，正准备······黑屏了！ 陈晖霄摘下游戏眼罩NC3（神经连接第三代），慌张的检查设备。 陈洁手里握着插头，对着他说：“别玩了，吃年夜饭了，今天都是mama亲手做的菜。” 陈晖霄听到亲手做的这几个字，脸色瞬间有点难堪。 “别担心，这次我是严严格格照着食谱做的，还让智能管家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味道绝对不会出错” “额。嗯。”陈晖霄摸了摸肚子，看着窗外已变色的天空“你做饭从早上做到了晚上？” “你还不是玩了一天了，该休息了，虽然平时管你比较严，你也不能报复式玩游戏吧。”陈洁插着腰，语气还是那么欢快，做好一桌子菜的成就感“我买了一些你喜欢吃的零食放桌子上的，是怕做完饭太晚了，怕你饿着了的，结果你玩一整天根本不知道饿。” “那早上做到现在，菜不都凉了吗。” “哪有，准备食材花的时间长了，好久没用刀了，切得太慢了，在说还有保温箱呢。” 陈晖霄看着地上的保温箱，上面印着“BlueislandPharma（蓝岛制药）”，眉头有些皱起，有些疑虑的问“你用这个保温啊，吃了不会有事吧。” 陈洁笑了笑“绝对没问题就是了。” “那里面的药呢？”他指着箱子。 “放冰箱了，你可不要偷看哦，那都是工作机密。” 陈晖霄有些不理解，但也没多问此时，“那冰箱里的菜呢。” “全做了，在桌子上。”陈洁向后指了指，对着儿子自信一笑。“别管这些了，快来吃年夜饭吧。” 两人对坐在餐桌上，智能管家在一旁递来餐具，倒好了饮料。 陈晖霄看着桌子上有烧猪rou、炖牛rou、烤羊rou、炸鸡rou、烧鹅，素菜也有青的红的黄的炒的涮的生的，还有一盘水果拼盘，全是剥好了的。心里不禁感叹如此丰盛。 可心里也有些感叹，家里只有两个人吃年夜饭，与任何一家相比都有些清静。mama平时是个工作狂，也没有特别好的闺蜜得以每天玩乐。可是自己也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在游戏里梳着飞机头穿着红外套，现实生活脑袋上只是盖着一顶学生头，穿着学校的制服，总是弯着脖子走在人群里，尽管学习成绩还算不错，却也没有感受到老师或同学的些许喜爱，反而是那些故作活跃的人，或者家里很有钱很有背景的人，倒是每天都有人对他们嘘寒问暖，连那些接送学生的司机都有人道一句“再见，祝你今天愉快。”，可自己呢...... 不要多想了，只要自己好好读书，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就能报答mama的努力。之前也和mama说过，读差一点的学校也可以，自己一定会坚持努力的，绝不松懈，这样mama在经济上的焦虑与劳碌会少点。但是mama一直坚持着要读就读最好的学校，在这个如此发达的社会，如果不读书那就毫无出人头地的可能，连最低级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当一个街头混混。 随着科技的发展，早在一百年前基层劳动者的工作就被机械智能取代了。龙门虹区政府一直在接收无业之人，但是他们还是选择在街头流浪，当流浪汉和混混聚集过多的时候，会破坏市容，就会有特勤队过来进行强行收容，这样让没什么文化的穷人十分反感，后来他们在郊区自己搭了一个自治的贫民区，外面的人称之为暗区。 mama总是说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就算问她如果接受政府收容呢，mama还是坚定的说“不行，收容也不行，他们分配的工作不是好事，绝对不要去！” 陈洁打断了陈晖霄的思绪，“在想什么呢，快吃呀！” 陈晖霄回过神来，对着mama笑着说“吃吃吃，这就吃！”连忙夹起桌子上的红烧rou，放在嘴里，一呡，脂肪在嘴里散化，混着柔软的rou丝在嘴里摊开，焦糖与香料的香气在唇齿间肆意横流。 是啊，虽然彼此一直过着忙碌紧凑的生活，但都是为了有更好的未来，mama想让孩子过上不比别人差的生活，有好的资源教育孩子，以后成为有用之才而忙碌着。孩子努力学习，一直忍受着小社会的尖刺，比别人更努力，更坚定，为了摆脱两人很少聚在一次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现状，只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让逐渐年老的母亲可以休息。 吃着吃着眼泪便偷偷落下，趁着mama没有看见马上抽了张纸捂住眼睛，“哎呀，辣椒溅到眼睛里了，我去厨房冲冲。” 陈晖霄把凉水拍在脸上，想让自己guntang的脸平静下来，身后的智能管家把面巾递过来，说着“你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陈晖霄回头接过面巾，擦了擦脸，把面巾递给“第三个家人”，它的头部投影着温柔的笑容。 坐回了位子，陈晖霄继续大口吃着rou喝着饮料，差点呛着，笑着对mama说“真好吃！” 陈洁也嘻嘻一笑。 俩人开始闲聊起来，欢快的氛围充斥在这个平日冷冰冰的家里，陈洁笑着说“儿子，你变得开朗了呢。” “警报，警报，警报。”智能管家全身发红，外面的街道和大楼被一层层钢板迅速包裹。大楼和街道上都投影着“危险”的巨大字符和滚动的警戒线。 智能管家投影出一道3D屏幕，屏幕里播放着一个拿着巨型剑神穿银色高科技铠甲的男人，那是守护这个城市的s级英雄——斩山·吴崇。他面对的是一个兽化的上班族，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混杂着泥土和血液，身长长满了像针一样银色的毛，竖着狼耳朵，张牙舞爪，摇晃着狼尾。 “紧急通报，虹区钱仓街道出现B级灾害，请人们迅速进入防卫点避难！紧急通报，虹区钱仓街道出现B级灾害，请人们迅速进入防卫点避难！......” 陈晖霄心中一惊，“钱仓街道？不就是我家的位置吗！”，迅速朝着还未被铁板遮住的窗户缝隙看过去，透过缝隙，一个白色发光的人拿着巨剑，和一团银灰色的东西迅速朝着这栋大楼飞来！ 陈晖霄迅速转过头望着mama，刹那间只见陈洁已经飞扑过来。 嘣！！！ 大楼瞬间剧烈晃动，刚刚闭紧的铁窗一瞬之间被窗外二人轰然震碎。 陈晖霄瞬间眼前一黑，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看见陈洁用半边身体包裹着他，把他罩在地上。 陈洁半个身躯被爆裂的钢板砸得碎裂一地，整个左臂，加上侧边的一些身躯被全部削去，内脏暴露在外，鲜血在家中四处飞溅。电视机上播放的春晚在欢声笑语流血，餐桌上的米饭也被红烧rou汁包裹。 同样被钢板砸飞腰部智能管家见状马上拿出抹布清理，可他只能躺在地上，擦着一圈，大概是脑子被砸坏了。 陈晖霄看着露出来的心脏停止跳动，起伏的肺也逐渐停止，mama的嘴里在说些什么，可是她满嘴都是血，满脸都是血，满眼都是血，哪里都是血。她的嘴动了三下，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外面好吵！ 烟火，打斗，挥舞，碰撞，狼嚎。 内脏和血，流满全身，陈晖霄从内脏里抽出双手，颤抖着捧着mama的脸。 “妈！！！mama！！！” 可是她一动不动，逐渐冷却，眼睛盯着自己的儿子，连眼皮也不眨。 “妈！！！” 哭吼贯彻云霄，没有回应。 “妈！mama！” 眼泪混着血液不断流淌，把染红的脸划上两道延伸到后耳的白线。 没有回应。 好吵，真的好吵，除夕的夜里好吵。 “啊啊啊！！！呜呜呜。” 喘不上气。 心脏好痛。 一切仿佛要停止。 嘣！ 冲击再次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