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小子，瞎想什么美事呢？”

    佝偻老者人老成精，一眼便瞧出秦川心头胡思乱想。

    不由得嘴角一咧，轻声笑道：“难不成你还以为，能在这二层之地，找到太玄仙经啊？”

    言语中微带几分戏谑，却也句句属实。

    秦川听得谑笑，脑中也冷静下来几分。

    太玄仙经，那可是实打实的镇山重宝，系太玄宗万千弟子气运于一身。

    就算是真传弟子、各峰长老，也未必能得偿一见。

    哪怕是从其中，剥离出来的一门小术。

    也不可能如此随意，扔在藏经阁二层角落。

    的确是自己急于求得良法，有些着相了。

    “这纳气诀，出自于一残缺仙经。”

    老者似是无事可做，依旧耐着性子，不紧不慢出声介绍：“乃是当年刘叔……祖师爷，随太祖爷征战杀伐时，从一破落门派里收缴而来。”

    残缺仙经？

    秦川来了几分兴致，神色专注，侧耳聆听。

    “与太玄仙经专于修行不同，这本残缺仙经啊，可谓是集杂学于大成者。”

    佝偻老者继续说道：“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农学畜牧，以及各类格物术算、堪舆风水，堪称无所不包，无所不涉。”

    “嗯……”

    秦川微微颔首，轻声言道：“听起来倒更像是本教化之书。”

    “没错！祖师爷当年，也是这般判断。”

    老者点点头道：“后来创立太玄宗，还找来各行各业的能人异士，专程负责钻研仙经。”

    “历经数百年岁月，耗费了无数心血，抽丝剥茧、乱中取整、推演补全，从中悟出了不少世之罕见、实用可行的偏方秘术。”

    “你手上这纳气诀啊，就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样。”

    佝偻老者言语之间，轻轻挑了挑眉，面上泛起几分抖擞：“钦天院，知道吧？”

    “嗯。”

    秦川轻哼一声，点头表示知晓。

    “那钦天院设立之核心，号称可算尽天机万象的观星塔，就是从那残缺仙经里，临摹参悟而来的半幅图纸。”

    观星塔？

    一直安静伫立，当个听众的秦川，面上骤然凝滞几分。

    观星塔，与钦天院偏院里，那件形似日冕的奇怪物件，乃是出自同源。

    而那奇怪物件，赠予自己的天子望气术，又相传记载于自然经中。

    如此算来，宗门收录的残缺仙经。

    难不成就是那位传闻中，那位“上古黄帝”，传承下来的自然经残卷？

    距离上次去钦天院办差，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秦川都快要忘记这档子事儿了。

    倒是未曾想到，今日居然阴差阳错，又给关联了起来。

    “唉，可惜啊，天无好生之德。”

    佝偻老者倒是并未注意到，秦川面上神色变化。

    只自顾自摇头感叹：“如此鬼斧神工、可济苍生之无上瑰宝，居然零碎破损至此，连个名字都没能传承下来，可惜喽，可惜喽呀。”

    显然对于仙经残缺，心中满是遗憾。

    摇头晃脑间，又瞧了瞧秦川手中的灰白书册，不无惋惜道：“就说这纳气之法吧，包容并济、可纳万千，与当世之法截然不同。”

    “若是能完整传承下来，未必不是一条全新的修行之道。”

    “只可惜啊，光凭残余下来的只言片语，就算强行推演还原，也无法真正得其奥义，只能搁在角落，当一鸡肋。”

    推演还原？

    佝偻老者自顾自感叹世事。

    秦川却是听出了些别样意味。

    听这话里话外意思，手中这本纳气决，并非仙经中所记载的原版。

    而是宗里长老前辈，依据残存的功法段落、运行原理，自行推算补充而来。

    怪不得看着鸡肋平常，完全配不上仙经的偌大名头。

    “还劳烦前辈，帮晚辈誊抄一份。”

    秦川稍稍回过些神来，将书册举到身前，言辞恳切道。

    这功法包容万物的特效，本就与自身体内情形相合。

    若说先前还有些犹豫不决。

    此时得了准确信息，心中顿时坚定几分。

    钦天院里那一对苦命鸳鸯，连天子望气术都能传授。

    未必不能补全这纳气之法。

    而且听佝偻老者所言。

    太玄宗对那残缺仙经的研究，持续了数百年之久，得出了不少实用成果。

    如此算来，在这太玄山上，只怕还有其他灵物，能与那古经有所关联。

    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呆在太玄宗里。

    总有一天，能与它们打上交道。

    这可是正儿八经，出自于上古仙经中的功法。

    也是自个儿现如今，能够接触到的最佳选择。

    哪怕可能是水中月、镜中花，也实在不愿轻易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