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独家代理
酒庄的设备材料早就采购好了。 申邑还有个新的冶铁工坊,规模不大,也就六七百人。 600名是曾经给干将烧火的童工。 结果这600童工硬是烧不化一块陨铁,最后还是莫邪偷炉才化的。 但是如此阵容,等酒庄主体建筑完工后,改造些冷凝管与器材,还是问题不大的。 毕竟工赐的战车都是交给他们改装铁甲的,全身盔甲的技术难度则更高。 平时就帮忙练些铁矿,打造修补些农具马蹄铁啥的。 喜鹊终于如愿当上了总设计师,兼总工程师… 工赐倒也乐得清闲,让她去折腾好了。 回到邑宰府查完账目后,工赐发现自己的余财不多了,他要出的那份抚恤金还没发呢! 梧氏那边,经过他大半年的败家后,日子也过得紧嗖嗖的了,即便是他开口去要钱,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拿不出多少现金。 装酒也不是建好后就能马上盈利的,即便他是申邑之主,不用交税了,可是卖给谁? 打开销路推广,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花不少钱。 还是得找名投资人,或者代理商才行。 工赐看到那群吃饱喝足,正要回去的十几个牧民,思索再三,还是让他们帮自己捎个口信。 其余的大部分牧民,都被钟离给说动,留下了,工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画大饼什么的,总之都跟自己无关。 趁着天色还亮,工赐又启程去了东南入海口附近的船坞,他要去看看给先生准备的大礼,造得如何了。 再一路披星戴月地赶回申邑时,脸上已充满疲惫。 分身乏术啊! 工赐又忙碌了几日后,收到了一张拜帖。 让门房带人到邑宰付偏厅后,工赐也稍作收拾,前去会客了。 工赐才一入偏厅,高渠便起身到:“梧大人,又见面了,小人冒昧来访,还请梧大人莫要见怪。” 工赐:“高兄言重了,我原本请高兄于腊祭后,抽空来一趟,没想到高兄这么早便来了。高兄请坐,坐下说,看茶。” 高渠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道:“大人相邀,有事相商,高某自然不敢怠慢,如何能得到年后?于是便斗胆提前赶来,让大人见笑了,大人您先请。” 邑宰府的侍女奉上清茶。 高渠尝了一口后,不由夸赞道:“好茶!此种饮法,不添加配伍佐料,却茶香清雅,口感清冽,毫无苦涩,且有回甘,令人口舌生津,妙啊!大人,高某看这茶似乎只有清水和茶叶,您是怎么做到的?” 工赐笑道:“高兄过奖了,此茶确实只有茶叶和清水。不过世卿茶道,讲究君臣配伍,所选茶叶也都是些老树粗叶。我这茶不过是没人要的嫩尖,冲泡上温度合适的开水而已,品得便是一个清淡。” 高渠:“大人真是别出心裁,此种饮法,堪称化腐朽为神奇,甚好!高某在哪姑苏城也略有设计餐饮行业,若是大人肯将此茶方卖与高某,高某感激不尽!” 工赐一开始便感觉这位肯定与餐饮行业有关的,不然买那么多牛羊做什么? 工赐笑道:“高兄说笑了,茶方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待高兄回去后,略作尝试便知,区区一盏茶,又何足挂齿呢?!” 高渠道:“大人,您之前曾对小可说过,绝不会让帮助您的人吃亏,既然如此,小人又岂敢占大人的便宜呢?!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还请示下。” 工赐:“这清茶随便看一眼,便能轻易琢磨透,着实算不得占便宜。吩咐谈不上,原本请高兄于腊祭后前来,乃是要谈一桩大买卖,高兄提前来了,我这都还没做好准备呢,也就只能空口白话了。” 一听是大买卖,高渠立马凝神道:“大人过谦了,尽管示下,高某洗耳恭听。” 工赐:“呵呵,此番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不知高兄可曾听闻过枕山酒与东皋公?” 高渠一个在吴国都城有餐饮产业的富商,能不知道枕山酒嘛? 至于东皋公,神医扁鹊的弟子,自身也是一代神医,更是恩惠遍及列国,隐居的历阳山就在吴楚之间,自然是听闻过的。 不过这二者,一款与一名神医,二者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 高渠面露疑惑道:“大人所言,可是曾经在卫国昙花一现的枕山酒,与那大名鼎鼎的神医东皋公?” 工赐也不准备卖关子,他是真挺忙的,笑道:“正是!实不相瞒,梧某曾经姓工,正是卫国工家的少东家,那枕山酒,便是出自于我的酒庄。 后面的事,想必有心人都有所耳闻吧,我工家被迫逃亡,我又机缘巧合,受了吴王恩赏,成了这申邑万户侯,便留在这吴国了。 前几日一场大战后,我身负重伤,遇见了神医东皋公,为他所救治,并且与其详谈甚欢。 聊着聊着,便提及了我的身世,以及枕山酒。不想神医说此酒于医道上,也大有用处,失传了着实可惜,于是便鼓舞我,让我回申邑,重建酒庄,与我五五分成。” 高渠越听越是震惊,消化了好久才道:“真是想不到大人您…有此等遭遇,能碰见东神医,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不知大人与我提及此事,是与那枕山有关?” 工赐暗道:不愧是生意人,一点就透,马上就抓住了重点。 “呵呵,是也不是!当年我在卫国所酿,何止枕山酒这一款,还有五谷焦香的五谷酒,可以点燃的烧刀子,以及百十种可以内服外敷的药酒,不知高兄可曾有所耳闻?” 高渠道:“何止是耳闻呐!简直是如雷贯耳,但是那五谷酒产量太少,卖价颇高,从卫国卖到吴国,价格更是翻了几番。非王侯将相不得饮,烧刀子同样是因为产量低,即便是卫国富商,抢都抢不到一坛啊,可以说是一坛难求!高某未尝一试,常以此,引为平生憾事!” 工赐:“其实那五谷酒原理简单,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步骤,多陈酿半个月,成本根本贵不了几个子。反而是那烧刀子,乃是原浆,确实产量稍低。当时考虑到兑水在此陈酿后的枕山酒轮仓更快,更为大众所能接受,且利润更高,于是便压缩了烧刀子的出产量。”
高渠一脸震惊地看着工赐,这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吗? 对方堂堂万户侯,本就没必要骗自己一个商贩,此时一听,震惊的同时,心中再无怀疑! 高渠:“大人实乃经商的天才呐,一个酒能被大人稍加改动,划分品级以及受众…高某佩服!不知小可又能为大人做些什么呢?” 高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然而工赐说来说去,始终说不到点上,此时已经有些心急如焚了。 这枕山就,确实可以称得上大买卖!若真是找自己合作…高渠心跳速度逐渐加快。 工赐自然是察觉到了,只是要掌握谈判主动权,是需要加以铺垫的。 若工赐仅仅是以势压人,这吴国比他一个万户侯有权有势的多了去。 工赐道:“我知道高兄心急,然而我工家曾经的遭遇想必高兄是知道的。” 高渠急道:“大人,您现在乃是与东皋公,东神医合伙!王侯都要礼遇有加的人,天下谁人还敢动你?或者说天下人谁人,会因为钱的事儿,去得罪东皋公?” 工赐道:“你说得,我自然知晓,我担心的是你,能不能接的下。” 高渠明白了,这是探他的底来了。 姑苏城乃是吴国都城,在这做生意的,谁背后没点靠山罩着? 工赐当年在卫国卖酒时,满朝权贵全供奉着,然而卫国的满朝权贵,一个能靠得住都没!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关键时刻,一个个白眼狼全缩脖子了。 高渠:“这点大人放心,若是大人这酒要放我这卖,小可自问卖点酒,还是没问题的。” 工赐:“若是让你独家代理销售,除申邑外的整个吴国市场呢?” 高渠连忙激动到:“独家?!除申邑外的整个吴国市场?!” 高渠的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种好事?什么除申邑外的整个吴国市场,申邑才几个人喝的起?他能算吗?除不除去申邑,根本不重要,已经相当于整个吴国市场了。 即便是有这种好事,又怎么会掉自己头上呢?他卖谁不是卖?为啥要给自己独家?他犹记得:初次见面还是不很愉快来着。只不过是后来追出城门示好补救。 高渠激动道:“大人,这确实是天大的买卖了,小可还需回去问过…才敢回复。不过小可心中尚且还有个疑惑,还请大人明示!” 对方赶在姑苏城内,城门口那么张狂,那肯定是有点门路的。 只不会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 他的身份太低了,或许他自己也知道:他背后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商贩代理人,而去与另一个士族结怨。 毕竟他一个商贩背后都有靠山,人家一个士族,堂堂的万户侯,又岂会没有靠山? 工赐点点头,表示理解。 高渠:“小可斗胆敢问大人,为何想要找个吴国独家代理?又为何选了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