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岁
那一天所有目睹之人，都对此讳莫如深，没有人知道赵氏的宗长，以及那么多高手是因为什么而受伤，也再也没有人再提起，直到十五年之后...... 风铃村。 平日矗立在湖畔的礁石盖上了被子，湖里的荷叶微微攲斜， 荷花沾着碧珠更多几分清香，路旁的石板上蓄满许多坑凼，一旁的树木似乎刚沐浴完，泛着新绿， 空气弥漫着泥土与青草混在一起的味道，这应该是到了交配的季节吧。 “啊，呜...拉我...上去...” 湖中传来阵阵涟漪，躺在不远草地的赵轶听见些许轻微的呼喊，坐起身来，后背已经半湿， 赵轶抬起手将趴在胸口的那只小狐狸提拉起来，小狐狸在空中挥舞毛茸茸的小爪子，表示它的不满。 赵轶不耐烦的想将小狐狸丢到一旁的草地，手却一滑，刚刚命运还在他手中的狐狸，却意外的掉在他帅气的脸上，正好对上挥舞的爪子，脸上顿时出现几个梅花似的红印。 “啊！啊！” 小狐狸一听到声音心中顿感不妙，撒开丫子就想跑，结果再次被捏住命运的后颈rou，提拉起来。 “看你跑.....” 小狐狸害怕极了，用小爪子挡住自己的大脑袋，眯起眼睛连爪鞘都紧张的伸开，露出锋利的爪子。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少年把它放上自己的肩膀，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龙纹湖不是不许族人进入吗？” 赵轶陷入沉思，还没等他想明白，脖子传来刺痛，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刚欲出声，发现自己已经冲出石板路的边缘，快要掉到湖中去，连忙停下步伐，突然的急停， 让他感觉身体有轻微的不适，但好像事情并没有因此停止，他——摔跤了！ 而且还是在石板路上摔的跤，正好一屁股坐在坑凼之中，溅了一身的污水， 赵轶脸上没有难过的表情，只是默默的用手撑起身体，稳健的站起身来，一旁的小九跃上赵轶的肩膀，伸出爪子舔舐自身的雪白毛发。 而赵轶再次朝着那边跑去，其实他离事发地并不远，却偏偏用了不少的时间，他看见几个与他岁数相仿的少年在岸边焦急的张望，望着眼前的湖泊却踌躇不前。 “哎呀！” 后面的树林传一声惨叫声，在湖边的几位少年有些惊慌的回过头， 脸上带着绝望的神色，当看到一位少年拿着略显弯曲的粗壮的树枝跑过来时， 几人呼出一口气，刚欲开口，一旁比其余几位明显壮实不少的小胖子，隐约看到脱离树叶遮挡的赵轶不由惊呼出声。 “太岁！” 话音刚落，刚刚还放下戒备的几人脸上，再次浮现绝望的表情，甚至比之更甚。 看着愈发靠近的赵轶， 几人腿肚子都有些颤抖， 小胖子颤抖说道；“怎么办，太岁要过来了，完了！” 小胖子还在一旁嘟囔的时候，一行中身材瘦削比较矮小的少年猛的踢了踢小胖子的腿， 虽然脸上一副死了亲娘般的模样，但还是与身旁几位一起上前行礼，齐声道：“叔祖。” 小胖子刚欲开口喝问，听见同行几位族弟的话语，顿时回过神来，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急忙也上前行礼，道：“叔祖。” 虽然他们年岁都相仿，但是辈分却不能乱， 如果在公然场合这般，那就要去宗堂领“赏”了！ 赵轶行至几人面前，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小胖子一行都退到一旁，离稍显狼狈的一人一兽远远的儿。 赵轶朝湖中看去，只见一颗看不清面容的“草包”露在水面， 他的发巾已经不知道被湖水冲到何处，头发披洒在水中，活像一团水草，也幸好， 在他站立的地方有礁石的存在，才让他不至于“溺死”，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被湖水冲离； 赵轶把树枝朝着那位看不清模样的“草包”递去， 距离也不短，能够双手举着也是需要极大的气力的。 勉强，树枝够到了水中的少年旁边，他没有伸出双手抓住这跟救命稻草，依旧勉强的把鼻子探出水面，呼吸着空气， 赵轶只能将树枝再往前递了一截，这使得他的身躯有些倾斜， 一双手突然伸出水面猛然抓住了树枝，赵轶一个踉跄双脚踏入湖中，一旁的少年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是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赵轶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向小胖子一伙求援，默默抓紧手中的树枝，将水中的少年一步步的往岸上拉。 “小虎哥，我总觉得有种不妙的感觉。” 矮小的那个少年指着越发靠近他们的树枝末端，再次开口道： “难怪祖父说这几天不要乱跑，他老人家指定又偷偷占筮了。” 湖中的“水草”少年，大半截身子已经露出水面，突然右脚踩空往右边倒去，原来快要到岸上的都是假象，他刚才一直都是行走于礁石之上， 连带着赵轶与躲到边缘的那一行人统统被扫落湖中。 小狐狸从空中掉落，一脸茫然，它刚才还站在赵轶的肩膀之上，舔舐着自己的爪子，一眨眼功夫岸上一个人影都没了。 只有湖中不断有气泡飘浮上来。 水中的涌出几颗脑袋，小胖子死死的抱住矮小的少年， 往上喘气，拼命的大叫，道：“我...”咳出一口水：“不会水！” 这下他可顾不上，不能大喊大叫了，挨打总比早逝要好上许多，他宁愿去宗堂领“赏”也不想英年早逝。 很快这里的动静就引起了值守的注意，几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另一边掠来。 他们具都穿着黑色袍子，胸口绣着一只大鼎，上有龙纹，袖子不在是宽袖，而是收紧，更有利于身体的活动。 其中一人手掐法决，将他们一一从湖中抓出放到岸上。 小胖子坐倒在岸上不断咳嗽，一旁矮小的那个少年则在那里嘟囔着：“还说什么不能只看结果的去占筮，结果自己却偷偷......” 赵轶从地上爬起，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示意小九跳到他的肩膀上来。 小九眼珠看了看浑身还在不断滴水的赵轶，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小九傲娇完，一双湿漉漉的手已经将它提起放在了肩膀上。 黑袍男子严厉喝道： “你们也已经步入舞象之年了，再过几年也到及冠，竟然还公然违反族规！” 说完那男子从空中落下，到赵轶跟前谄媚笑道：“您说是吧，十三叔。” 另外两名同伴才反应过来，暗骂一声，也连忙下来附和道：“是极，是极。” 然后回头就对着那几名躺倒在地上的少年怒道：“还不快随吾等去宗堂！” ...... 在中国，小儿初生便是一岁，这是由中国人历来都愿早日达到受人尊敬的高龄的缘故。 第一个新年一到，人人便长了一岁，那这个婴儿就是两岁，而赵轶他比实际年龄大两岁，因为他降生就是一岁大，那是十二月十九日，再新年来临，他就已经两岁大——实际上他还不足半个月。 十五岁大约到二十岁，又被称为舞象，这个年龄段就叫做舞象之年，而秦国成年礼是在二十岁，也就是“及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