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端密林的异样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中的第一晚，凌南风睡得并不踏实。他还未等到太阳升起便起床——睡眠对灵主而言是一个恢复魔力的极好途径，只是他并不太需要。 身旁二女仍在熟睡之中。 凌南风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窗外不远处的云端密林，思绪好似又回到了昨夜询问芙达的场景。 “请问是什么事呢？”芙达不解地问道。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云端密林的事情。” “咦？你不是希罕莫甘尼的人吗？”她看着凌南风不禁问道，还未等到凌南风开口回答便又自言自语道，“也是，梅梅游行天下，也该认识些别的王国的人...你要问什么来着？” 凌南风哭笑不得地看着芙达，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云端密林的事，”他说，“包括它的历史起由，它的[特性]这种，越具体越好。” “哈，那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芙达喜悦的声音使得凌南风都感受到一丝快乐，这种传递情绪的能力似乎从开始便在这个少女的身上体现。 待清理好餐桌餐具，又经历了好一会儿的等待，才看见芙达慌忙地拿着本厚实书本从楼上跑下来。 “久等了！” “这是......？” “这是我们家族单传下来的手抄！”芙达笑道，“我的祖辈本初便是生活在云端密林中，只是当时这里还不是森林，而是后来才变成的森林——也便是现在人们眼中的云端密林， 手抄缓缓翻开，古老而熟悉的文字将凌南风的思绪带回到了文字所刻录描写的那个时代... “但那个时候的云端密林充满了灵气，其中孕育了两只接近[帝]境的妖兽，一只镇守在传说中[进入异世]的筑云顶中，而另一只则一直在[花溪]中修行。 “其他妖兽则一只遵从残酷的[丛林法则]，用弱rou强食的规律筛选出优秀基因。这个时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后来一天，魔界针对——嘶，针对谁来着...抱歉，我有点忘了......” 凌南风心中一惊，示意芙达继续说下去。 滔滔不绝中只有几缕翻动手抄的声音作伴。 “反正就是针对一个神，派出了[七十二魔神]——想想便令人感到恐惧，啊，手抄上有记录，你看。” (古奈来语) [当时的森林因为战斗产生的余波而露出大片的残缺空地——如此坚固的地面都会这样，即便我拥有轩辕境的实力，但也只能勉强地抵挡这些强大的魔力，而其中含有的神格令我......] [......族长把我等精英召集起来，作为族中目前仅存的神，仅存的族长，他在此等情况下有重大决定权......] “先人们为了保护自己生活的家园和种族，展开了对这些余波的抵抗。听说那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几乎所有的魔神都在就此陨落，云端密林此刻已一片仓夷，族人们都看见了那道圣光在天空中所展露的神威。 “奇怪...如此一战我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书上好像也没有记录？”芙达皱眉道，抬头看了眼摆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的凌南风，又接着说道： “但[那个世界]仍在源源不断派[至道之神]前来，最后[圣光]好像忽然失去了原本的优势，就像失去了所有的能量一样，[猩红的光柱如同山脉笼罩住了那道圣光，其中含有的恶魔气息就是让神也汗颜，巨大的六芒针在我们的脚下盘旋而开——就在大家都为此感到惊慌之时，圣光—— “——又从中挣脱，向筑云顶逃去，而其后紧跟的几百道几乎汇成川流的邪光则紧跟其后，但可以肯定的是，圣光就此在筑云顶中长眠了]。”芙达念道，她看着出神的凌南风，不禁问道：“怎么了吗？” “啊，没事。这是震撼那圣光的威能，”凌南风摇头道，“想必这一突发事件对森林的影响很大吧。” “恩，”芙达点头道，“自从那道光被封印之后，云端密林中的灵气好似也随之被封印了——更不用提[灵]阶以下的生灵，若没有祖脉的守护，它们一定已经死于这浩大的魔力脉冲中。 “此后云端密林便开始和普通森林无二，因为灵脉被封印的原因，此地也不再是被生灵所欢迎之地，精灵之光开始消退，[萤火意志]也不再出现在这片森林中。 “而两只镇守之兽中的一只因为波及，死于筑云顶，而另一只则一直在[花溪]中潜藏。” “花溪？” “灵力衰退后，花溪也失去了本属于她的[容貌]，成为现在人们所熟知的雷鸣峡谷。” “这样。”凌南风一顿道，“那森林，在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好像有一些光从树林中冒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忽地一阵人声躁动将凌南风从思绪中拉回，也吵醒了一边的梅黎洛，只有芙达仍然在呼呼大睡。 “早......啊不，晚上好...我这是，睡了一天了？” “早，不过天还没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外面的动静很大，”窗外不断有人跑过，凌南风说道，“我得去看看，你要来吗？” 芙达的住所位于小镇的边角，就紧紧挨着树林的边缘，此刻就在小镇的主道上已经有了不少人，等到凌南风和梅黎洛赶到人潮中时，已难从密麻而混乱的声音中得到什么消息。 但可以看出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发生什么事情了？”梅黎洛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那个人回头惊讶地看着前者： “梅黎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和你说，出大事了，今早照常去云端密林中采草的几个人现在只回来了一个！还浑身都是伤。现在已经被送去救治了，不过看那血...他活下来的希望不大...” “去了几个人？” “二十多个吧。”那小伙扳手指头数到。 “你管这叫几个？”梅黎洛顿时满头黑线，“那个回来的人现在是在医泉么？” “得到前者肯定的回答后，甚至未等凌南风说出一个音节，梅黎洛便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南风往医泉的方向赶去。 熠熠光点于云端密林中显现，其中借由光芒编织而成的藤蔓直直攀上已翻出鱼肚白天空，光柱冲天而起，再随即化为实体的灵树。 人潮发出一阵惊呼，在场无论是灵主还是普通的镇民都露出惊恐之色。 “我一直感觉很奇怪，为何这马孔德里的人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凌南风紧跟在梅黎洛的身后，用传音向后者传话，眼神不时瞄向从其身边飞快闪过的镇民。 “——既然是多年生活在云端密林边的人，应当知道曾经辉煌的云端密林如今再次向他们挥洒光芒。可是，我只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对未知之事的恐惧。” “你知道云端密林的事，是芙达和你说的吧。” 凌南风便把昨天夜晚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和梅黎洛说。后者听完回答道：“是这样。那你不知道是应该是这个镇上已经没有芙达的族人了。” 她的脸色随着话音的落下，也变得失落。 凌南风也不由得地大吃一惊：“什么？！” 前者接着用传音和凌南风说道：“这也是在我帮助镇民一同击退贼匪之后，从她的手抄中才知道的——而现在那本手抄只能由她一个人来续写了。” “自从云端密林的灵气衰退以后，芙达一族便无藏身之处，许多觊觎他们宝物的人纷纷出手，唯一的[神]阶陨落，剩下的族人慌忙逃出云端密林，在此之前，他们本来想去寻找你的封印，寻求你的帮忙， “可结果就是他们并没能找到，之后，他们逃往别的世界，别的小界面，甚至是别的大界面，而剩下的一批实力浅薄的族人则留在云端密林的边缘，建立了这个小镇， “后来被一群流浪民袭击，实力薄弱不足以反击，他们......占领了整个马孔德，将其变为自己的家园。 “只有芙达最后活了下来...原因，我就不好说了... “所以他们不知道云端密林很正常。”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凌南风接着梅黎洛的话向其传达。 “如果不是因为有芙达在，我都不想要回到这个地方。他们中的一些在我帮助了他们只会还会恶言相向，因为我是他们口中的一个‘六阶’罢了。” 说到这，梅黎洛叹了口气，接着传话道： “我也曾试图说服芙达，让她跟我一起去别的王国生活。但她不肯，她说自己已经是落叶归根之人了——如果现在真是灵气复苏，对于她而言也许是好事吧...我有时想到镇上的孩子无邪的眼神和少男少女，也会迷茫自己将镇上的那些入侵者都看为‘恶魔’是否是正确的。” 梅黎洛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从刚刚出门的时候就在想——你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吧，而我的先祖，欧阳洛，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是的，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不属于这个小界面，不属于这个大界面。我们来自[星城]。” 听到凌南风肯定的回答之后，梅黎洛把自己方才的话接了下去：“我在想，从讲到手抄开始，我就好奇为何在那个时间中灵气衰退的时候，你刚好被镇压，这未免太过巧合—— “——如今我拔出了石中剑，解开封印，而此时灵气又开始复苏。一切一切的源头好像都指向了你。 “而作为[星辰之王]，威名又为何不为世人所知，而用[圣光]来代替？唯一能说明的是你是别的世界的神，或说，作为掌管众界面的神王，这是你第一次来到玛兰达。 “而我的先人——欧阳洛尽最后臣手之责，追寻着战斗余烬来到这个世界...他步过整个玛兰达，将神王的威名播撒到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但很快因为封印的原因被一同凝固在古神大印中——因而你的名字，才会让芙达无法回忆吧。 “而即使现在封印解除，这种记忆仍位于桎梏——或者说，随着封印消失，这些记忆也随之消失了吧。而我作为欧阳洛的后人，这记忆早已烙入了我的灵魂中。 “只是不知为何，我始终无法提起对君主的敬畏之心，你于我的感觉而言更像...我不知道怎么去叙述...——我们到了。” 医泉如同巨大水滴般在空中悬浮，在日出的光辉下如同天空撒向大地的一滴泪水。 “哈哈——”开朗的笑声再次进入少女的记忆中，“倒也不必，入乡随俗，如此你即为忠臣的子嗣，那也不用这么拘束。” 在经过了守卫的一番“认证”后，二人进入了这一封闭的独立立场，医泉便在其中，在二人的头顶上悬浮。 虽然凌南风能够直接带着梅黎洛传送到里面，不过因为某些因素的考虑，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走流程。 只需要和一旁值守的人员说一下具体的信息便好，再说梅黎洛对这位受伤的青年也比较熟悉。 “你们不知道是第几个来看弗莱德的了。”值守人员说。 二人并未多作搭理，梅黎洛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值守人员尴尬了好一阵，待反应过来时才连忙启动传送阵。 地下的纹路白光迸发，让人不禁联想到昨夜在云端密林所见的一幕。 “其实我很担心一件事，就是也许解除了你的封印，灵力复苏的也许不止是云端密林，可能——”梅黎洛沉吟道，“可能是玛兰达世界的灵气都将开始复苏。” “此话怎讲？”这倒是凌南风不知道的。 光如同云端密林的浓雾一般包围住了他们，视线也许什么都无法望到，但他们可以[看到一切]。 “因为在史书上记载，在两千年前，也就是[那个时间]，玛兰达的灵气便开始消散变弱，以至于现在都没有一个[圣]出现。 “强大代表杀虐，实力代表着狩猎。世事将步入新的历史，灵气复苏是福是祸，我很担忧。” 随着最后的话音落下。 光芒四起。 传送阵中的二人于其中化为以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