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处死霍衡玄
“嘎……嘎……” 几只乌鸦振翅而飞,随即被站岗警戒的士兵搭弓射下,啪嗒落地。 夜风拂过巍峨萧条的皇城,众生于寂静中沸反盈天。 皇城之内,一片死寂,尸横遍野无人收拾。 皇城之外,人头堆积如山,喊杀声震天。 梁国残兵正在与灵台山修行者一同攻城。 这些并非是守卫皇城的总督官兵,而是原本被一道圣旨强行解散,如今又从四处集结而来的霍衡玄麾下部将。 七天时间,两万凡人从梁国各地纷至沓来,迅速重建了这支军队。 当中不止有士兵,亦有自愿裹挟其中的梁国百姓。 一开始,他们手中只有草叉朴刀、一腔戾气和一副身躯,如今皆披坚持锐,谈笑饮血,腰间悬挂头颅,与四周士兵并无二致。 战争是一台机器,只需运转起来,就能迅速磨出一个个精锐。 草莽进,英雄出。 煞气冲霄的残兵已逼至城门口,架起云梯,竭力推出攻城锤。 “嘭!嘭!嘭!” 上方,修行者交战,数道白光残影一闪而过,空气被轰然爆响震开一个个真空圈,或有人被击落,便如陨石落地,砸出一个巨大坑洞! 如蚯蚓般盘桓扭曲的符箓之文浮现,瞬息便有猩红雾气,携带瘟疫蔓延,所过之处,病气弥漫,凡人化为枯骨。 更远处,则有人凭空召出百丈巨兽,如麟似龙,长尾一扫,便是血rou涂泥。 放眼整個皇城之外的旷野与城镇,已经再无一寸完好土地。 无数大小坑洞密密麻麻,残垣断壁几乎都不剩下,唯有赤地焦土,插满了刀枪剑戟。 七天时间,加入战场的人前仆后继,人却还是越来越少。 两万余人,如今只剩不到四千。 如今,已是第八天。 当夜色行进至最浓重的时刻。 高举着以血字书写的“霍”字旗的小将杀死身前的敌人,见城门终于被破,红着眼睛高喊道:“进城!进城!随我进城!杀——!!!” 他高举旗帜,亢奋地往前走去,却发现跟上来的人寥寥无几。 小将脚步一顿,才发现身旁尸骸遍地,站立者竟十不存一。 “哗!哗!” 整齐的盔甲敲击声从城门后响起,一队队整备完全的黑甲军从街道两旁涌现,形成了一条新的防线。 小将握紧手中以长戟和同袍衣物构成的旗帜,咬紧牙关,面上血色尽失。 一名灵台山修行者忽然降下来,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将道:“多谢。” “不必。”修行者微笑,伸手一拂,前者便被送出十丈之外。 越来越多的修行者落在地上,共同越过黑甲军,看向了站在皇城高处的李红绫。 为首的修行者道:“灵台山蒋间,今欲闯李将军势阵。” “灵台山孔云逸,今欲……” “灵台山……” 声音不绝于耳。 杀气冲天。 李红绫坐在巨星沉渊之上,猩红双眸流露出不屑,哼笑一声: “他们该不会真的以为,凭这些土鸡瓦狗,能够削去我黑甲军半分军力吧?” 因玄神道门沈星烛在此,双方都不敢坏了规矩,只能以王对王,兵对兵。 他们自以为,已经用那两万残兵换去一万黑甲军。 但……只怕这些梁国忠臣做梦都想不到。 这些天,他们对抗的所谓“黑甲军”,其实都是倒戈的梁国官兵罢了。 五万黑甲军,一人未动。 李红绫眼中讽刺的笑意扩大,挥了挥手,召来一个黑甲卫: “竟然还有如此有精神胆气,那也是时候,把那个没用的老废物拉出来溜溜了。” 这两天,她特意放任天牢之中的任何动静,分毫不去理会。 便是为了观察霍衡玄对陈旷的态度,以确认后者所言是否属实。 以霍衡玄的心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小小乐师是梁帝的人,见到那好酒好菜时,就应该明白对方已经背叛。 果不出所料,霍衡玄这几日对陈旷恨急了,常常与其对骂。 间接可证明,陈旷确实掌握了长生药下落。 长生药已寻得,那么霍衡玄就再也没有活着的理由。 只是可惜了那与青厝一同监视天牢的青奇…… 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还不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进城时烧杀抢掠她不管,如今沈星烛在这儿,竟然还敢出城对凡人下手。 她方才才亲自动手,了结了其性命。 李红绫叹了口气。 眯起眼睛,看向下面众多的修行者。 “来吧,让我看看……假如我当着你们的面,处死霍衡玄,你们还有与我为敌的勇气吗?”
这便是留着霍衡玄这条命到今日的最后价值。 …… 【你三言两语便毁去沈星烛道心,获得被动“天魔律”:你弹奏的音律仿佛具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可怕魔力,能根据你的情绪影响他人的精神。】 陈旷看着状态栏上又增加的一条被动,心中的安心感也增加了不少。 但这还不够…… 总有一天,这状态栏上的被动得翻个几页才行。 然而,这一丝崭新的安全感还没落地,陈旷便听见了霍衡玄的喃喃自语: “终于来了……” 随后, 是天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在不正确的时间,听见不应该的声音。 陈旷心里顿时一沉。 来的人不是青厝,而是两个陌生的黑甲卫。 两人直奔霍衡玄的牢房。 陈旷瞳孔紧缩,霍然起身,锁链哗啦作响,往前两步抓住了栏杆。 霍衡玄被两人架起,拖着带出了牢房,扭头看了陈旷一眼,随后大笑起来。 陈旷喊道:“喂!你们要带这老东西去哪里!” 黑甲卫自然没有回应,倒是隔壁的楚文若和小公主被吵醒了,她茫然坐起,随后是惊慌。 “霍将军!” 楚文若六神无主,仿佛猝不及防一脚踏空。 陈旷眼睁睁看着霍衡玄消失在门外,深吸一口气。 霍衡玄没有惊讶,此事在他预料之内…… 但是能不能麻烦来个人,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老逼登谜语人一点信息都没透露,是准备给他来一场突击考试吗? 但是他妈的,裸考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砰!” 陈旷承认自己有点急了,他甚至尝试用第二相“白莲托生”,凝聚劲力强行破开牢房。 但这天牢设下了禁制,“只可以钥匙开门”,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就做不到。 “嘎吱……” 似是听见了他的控诉,天牢的门再度开启。 青厝带着如往日一样配置的好酒好菜走到了陈旷的牢房前,只是平时只有一瓶酒,此刻却有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