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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有没有人管管地球

    月球-暗面-报应号/**:**

    在天堑的指导下,这艘庞大的霸天虎飞船已经被改造得相当完美。拥有极高发能率的暗物质能源足够他们在这里用上至少半年的时间,半年也足以让惊破天在这富庶丰饶的蓝色星球上建立新的王朝。

    “你做得很好,老人。”惊破天满意地从传送梯上走下,对残疾而佝偻的老霸天虎工程师点头示意。眼前沉寂萧条的死星暗面已经被霸天虎的劳工们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很快,伟大的霸天虎之王就将奴役这个恒星系的所有生命。惊破天忍不住笑出了声,可天堑却并没有抬头看他——这显然让自负的霸天虎领袖不悦。

    “能得到您的夸赞,自然是我亲爱的老师的无上之荣。”一旁的赛特与他那虚弱的老师互相诡秘地望了一眼,接着又恭恭敬敬地向惊破天投来刻意的谄笑。赛特知道天堑已经时日无多了,但还是希望自己的老师能在生命的最后过得好一些。

    毕竟惊破天可是会对没有可利用价值的人过河拆桥的。

    “呵,那个藏在地球上的汽车人,找到了没有?”惊破天并没有继续动怒,而是忽然问了一个出乎赛特预料的问题。

    “我还在找呢,陛下。”赛特转了转光学镜,推了推自己眼前的褐色目镜,“不过有屏蔽网在,塞伯坦是不可能收到任何情报的,您不必担心那个家伙。”

    望着霸天虎领袖的背影,赛特皱起了眉头,又看了身边的默不作声的天堑一眼。

    惊破天的疑心无疑令他的行动和计划受到极大的阻碍——他必须尽快将那个小家伙需要的东西送到她手里才行,可惊破天似乎一刻也不许他离开。

    地球-秘鲁-阿雷基帕/**:**

    坐落于这个国家南部的大城市有着浓烈的欧式风格。在那宏伟壮丽的埃米尔斯蒂火山下的开阔地带,错落有致的建筑群正沐浴着暖融融的秋日阳光。古色古香的街巷中遍布着咖啡馆、酒馆和餐馆。旧白色墙壁上挂着的金秋玫瑰已经盛放了,但心事重重的淡金发色的女孩却头也不抬地迟行在这悠长宛转的步道间。

    名叫“野菊的钟摆”的咖啡馆最早是西班牙人开的,当地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来这儿。不过这两天,一名新来的代号为“小B”的服务员,却让这家年代久远的小店在当地年轻女孩的社交圈中名声大噪。

    塔洛把淡金色头发别到自己的耳后,凑近咖啡馆的落地窗向里面观望。金发的男孩穿着干练的褐色夹克制服,漂亮的面容上始终挂着灿烂而自信的微笑。四个女孩子分别围绕在他的身边,举着手机换着各种角度与他自拍合影。已经下班四十分钟了,他好像还是脱不开身。

    赤墨色的破旧越野车停留在她身旁,不耐烦地鸣笛以引起里面的人注意。

    又过去了十分钟,男孩才一脸自豪地从咖啡馆走出来。他早就注意到了落地窗外的塔洛,在走到这个臭丫头面前的时候,他还在得意地笑:

    “给你,怎么样?够买你那些工具了吧?”

    金发男孩把一叠钱币递到塔洛的面前。在人类世界,赚钱原来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他原以为这个臭丫头会喜出望外,可她却只是深吸了口气。

    “不用啦,”塔洛吸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脸蛋说道,“我已经……都买好了。”

    说完,她便打开越野车的后车门。于是大黄蜂一眼便能看见后座上崭新的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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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拉斯维加斯还有七千多公里,救护车身体内的一个轴承就已经完全报废了。加上陆地桥还差一个造价不菲的启动装置,要不是实在山穷水尽,他堂堂大黄蜂怎么可能委身去当一个咖啡馆的服务员呢?虽然说这份工作还是挺让人开心的。

    可没想到的是,他好不容易出卖色相赚到那么多小费,在满心欢喜地向她炫耀自己靠魅力获得的财富时,这个臭丫头却呆若木鸡,毫无反应。

    “你哪来的钱?”坐在越野车副驾驶上的金发男孩满脸不爽地质问道。

    “我……我破解了雨点的支付密码。”

    盗窃他人的财物绝非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塔洛有些难以启齿。声波带走了雨点,没人知道他要对她做些什么。有关女歌星失踪的新闻如今已经不再是娱乐头条,但她知道,这样的风平浪静不会持续太久了。

    “哼……算你厉害,给你。”大黄蜂的语气里还是有几分不爽,不过还是把手里的一大袋东西抛向了身后。

    塔洛定睛望了一眼散落在自己腿上的带着玫瑰花纹的购物袋。其中一个里面装着一件墨绿色的棉袄,还有一个里面是许多个巧克力甜甜圈和布朗尼蛋糕,还有一盒被精心包好的Aoro牌巧克力。

    这可是非常奢侈的牌子——塔洛听吃货专家路易斯说起过。

    大黄蜂悄悄地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女孩的脸色,可令他极度郁闷的是,她却只是低着头,神情木讷到毫无任何反应。

    他自然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自从救护车出现后,他就开始时不时地让她吃东西、喝水,并且把这显而易见的怀疑伪装在自己的漫不经心里。

    显然,塔洛能察觉到这一点。在她转过脑袋望向车窗外的远郊时,淡金色的碎发也从她的耳后逃离,遮住了她的侧脸。

    “把那衣服穿上,人类,别把鼻涕留在我身上。”车内传来了救护车冷冰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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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了?”

    秋日的凉风簌簌地吹动山坡上干枯的草,满月的暖辉笼罩着远处夜幕下的小城,也在赤墨色的汽车人身躯上留下温煦的微光。

    救护车被这声询问惹恼,回头凶巴巴地瞪了那个环抱着发抖的身躯、打着哆嗦的女孩一眼。

    女孩便被吓得缩了一步,捂紧了棉袄上毛茸茸的衣领。救护车见她这样可怜,就转过身去继续处理手中的活计了,像是默许了女孩的的旁观似的。

    在高大的汽车人面前的是一台冒着能量流的改装设备,导线连接着一旁的陆地桥基座。救护车按下了最后的开关,电机里的能量便在转换器的工作下被导入了那些驱动器里面。

    能量悠悠地流动着。

    “成功了!”救护车忍不住欣喜地喊了一声,然后很快又屏息不语,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来。他的本能反应还是令大黄蜂和塔洛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一丝温情。

    简易的陆地桥基座已经进入充能状态,大黄蜂点起了篝火,让冷风里瑟瑟发抖淡金发女孩能够取暖。那件墨绿色的小棉袄看起来很合她的身,可似乎并没能让她从寒冷里恢复多少。大黄蜂便有些恼怒,那个店员明明说这就是他们人类当中最暖和的衣服,看来天下黑心商家都是一家。

    “你,你的保险杆还能用吗?”塔洛把手缩进袖子里,一边发颤一边问。

    “当然。”救护车难得地搭理了她,虽然他仍旧还是凶巴巴的。诚然此时的他十分厌恶人类,但不得不说,这个名叫塔洛的女孩的确能帮得上忙。

    二人的关系也在女孩子卑微地鞍前马后中趋于缓和,技术宅的共同特质让他们能彼此巧妙地合作。大黄蜂对救护车感到欣慰,可当他注意到了被塔洛扔在一旁的那袋蛋糕和巧克力时,他仍旧无法磨灭心中的疑虑。

    这个臭丫头为什么会对他们掏心掏肺、别无所求呢?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在能量流的灌注下,陆地桥中心处渐渐浮现出湖绿色的光涡。这时候神思不定的大黄蜂才发现,救护车似乎正在专心地制作一枚定时炸弹。

    “老救?这玩意儿是——”

    “嘘——”救护车皱了皱眉严肃地打断道。就连臭丫头也郑重其事地抬头对他摇头,仿佛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计划。

    直到寒夜的山风吹来了远处依稀的警笛声,大黄蜂才明白他们在盘算什么。声波和他的人类党羽不会放过他们——而在塔洛动用女歌星的资产之时,他们的踪迹也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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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追到这里,又给他们溜走了。”

    望着爆炸后被焚焦的、散发着古怪味道的金属残片,费兹图因有些不甘地攥紧了拳头。干冷的山风吹起他的黑色长风衣,在柔和的暖白色月光下,代言人先生的身姿便越发显得挺拔洒逸。

    越野车队停靠在山坡上,手持枪炮的士兵们纷纷整队预备离开。费兹图因深吸了口气,转身之时却因电话的呼叫声停住了脚步。

    “赛特大人。”代言人先生勉强地咧嘴,希望自己发出的笑声能更真实一些,“您不是说……”

    “是啊,所以你不妨猜猜,我们现在到哪儿了。”赛特的冷笑声自那一头传来,令费兹图因心中一怔。

    代言人抬起头,望向远方天空中的圆月。在月光笼罩之下,城市正泛着温暖的微光。于是他握着那部手机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攥得更紧,呼吸也急促起来。

    赛特当然能想象他那难看的表情,人类的情绪转化总是那么有趣,可赛特却并没有工服再继续和他说笑了:

    “我们还没打算现在就来拜访您呢,代言人阁下。只是听人说,你们好像有些别的想法?而且,还没来得及和我商量,就自己付诸行动了?”

    “赛,赛特大人……”

    “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赛特的声音虽带着金属特质,却十分平和,“在惊破天陛下没下令之前,别动那三个家伙。”

    “我一直记着的,赛特大人。”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代言人阁下。他们掌握着你的把柄,知道你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担心自己的名誉风评,我可以理解。”赛特侃侃道来,就像和自己的朋友在随口谈天一样。

    “我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可现在,费兹图因的脸上已经不是惊愕、恐慌,而是阴冷森郁。这个外星人为什么永远是一副洞若观火的模样?为什么对他的任何事都能了如指掌?难道他还真有什么读心术吗?不,一定只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他的耳目!一定是!

    于是他略显急躁地打断了赛特的话——因为心中无法克制的愤怒。

    月球-暗面/**:**

    赛特却并不对这个人类的“叛逆”行为感到不悦。在他眼里,亲爱的费兹图因先生就像是一个有趣的宠物一样——纵然内心不听话,却依然被主人玩弄于鼓掌。赛特挂掉了人类的电话,忍不住舒心一笑。

    霸天虎的汽车人军师取下了他最宝贝的辅光眼镜,离开了褐色的镜片,他那暗灰色的光学镜便黯淡了许多。可他的眸光里却透露着精气神。

    辅光镜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不断折叠,最终变形成了一块小巧的黑镜子。

    “拉斯维加斯好玩吗,小家伙?”赛特笑了笑,朝手中的镜子轻轻地问。

    在他耐心的微笑中,镜子上方浮现出了一行泛白的特殊符号,那是他们之间专用的文字:

    “不要再叫我小家伙了,老汽车。事情怎么样了?”

    “唔,搞定了,爸爸跟你保证,不会有人再阻挠你们了。”赛特哼了一声,继续轻飘飘地说道。

    “你到底想要干嘛?”

    望着更新在镜片上的符号,赛特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是和小时候的样子没什么差别,他想,多么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