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月的末日一
（本故事纯属同人虚构） 【夜露死苦，一所悬命。】 …… 黄姝想，或许在今后不幸人生的最后一刻，自己都会怀念起，那晚从路明非手里接过的温暖。 不是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站在光里携你走出黑暗的难道不算英雄？ …… 翌日，丽晶酒店，行政层。 这是这座城市里最豪华的酒店，全球连锁，唯一的五星级，路明非知道这间酒店，因为叔叔最喜欢在这里的大堂喝喝茶跟朋友们聊天，一直让服务员续水到酽茶变白开水，这样花费不高，还能让他有享受世界顶级服务的优越感。 本来路明非是没打算把面试信的事情告诉叔叔一家，自然今天早上也没打算过来，连揣在兜里的手机也因为昨晚上长时间使用手电功能而自动关机。只不过卡塞尔学院似乎特别关注他，见他迟迟未至面试现场，还特意打电话联系了路明非的叔叔，询问缘由，害得他过来坐在叔叔的宝马车后座上不得不怂着脑袋听婶婶念叨了一路。 哪怕你是现实里的布鲁斯，亦或者克拉克，可当你的玛莎要絮叨你时，无敌的你又能怎么办？ 路明非进门的时候，钢琴小美女柳淼淼早就走了，他还在门口遇见了脸上与其说是失望或者沮丧，不如说是愤怒的小天女苏晓樯，两人相遇相顾无言，只不过她临上车前还用一种诧异与不屑的目光剐了他一眼。 ‘什么鬼学院，连什么猫猫狗狗都找来面试。’路明非觉得，苏晓樯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大差不差。 他坐在行政层的会议厅外面，外面不多不少，放着17把椅子，17个面试者每人一把椅子，不多不少。 酒店里没有人要求他们出示任何身份证件，当路明非踏进这间酒店的大门时，就有一旁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说，是来参加卡塞尔学院面试的同学么？请跟我上行政楼层。然后他就被一个穿着套裙和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jiejie带到了这间屋子里，与剩下的熟人们相见。 陈雯雯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套裙，白色的蕾丝边袜子和平底黑皮鞋，扎着白色领巾，头上的发卡换成了珍珠贝的，像是电视上那些英伦贵族子弟的校服。 赵孟华刚刚被一个身材瘦高，cao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长着一张中国得不能再中国的脸，穿着一身墨绿色，领口是银色的细边，金色的衣扣和袖口闪亮，胸口处有用银线刺绣的徽章，看起来像是校服的西装，自称“叶胜”的年轻男人带进了里面的会议室。 还有，就是…… “路明非！你也是来面试的？来，这边坐，”坐在最后第二把椅子上的黄姝，向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路明非招了招手，微信的弧度溢满了再见的惊喜。 她身上穿着的是路明非找了些城市阴暗面里不怎么合法的败类借了些钱，给她买的一套新衣服，白色衬衫和浅棕色长裤非常合体，突显出练习过多年舞蹈的前凸后翘，没有化妆的俏脸清新自然，明目皓齿，水汪汪的眼睛清澈刚无比，真的像一潭秋水。 “哦，对，我是来面试的，”路明非挥挥他手里那封信，笑着回应黄姝，坦坦荡荡地坐到黄姝身边的最后一把椅子上，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张表格和一支铅笔，上面是些名字年龄之类的基本身份信息需要填写。 路明非一面填写，一面小声和黄姝说话，“黄姝，你昨晚睡得怎么样，早上起来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已经很久没有像昨天晚上睡得那么好了。”黄姝轻摇了下头，一脸认真地回答路明非的问好，接着起身帮路明非接过服务员送上的茶点，牛角面包和一杯热奶，十分自然地在他需要什么的时候及时递给他。 “那就好，没有靠谱的亲人照顾的话，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天黑了要早点回家，淋了雨要多喝热水，有条件最好随身带点红糖姜茶，祛湿御寒。”不愧是曾经一把屎一把尿将弟弟带大过的路明非，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嗯呐！” 黄姝笑嘻嘻地点头，仿佛是一位乖女儿在聆听老父亲的关爱话语。 写完信息资料，路明非随即咬了口黄姝递给他的牛角面包，喝了半碗黄姝推来的牛奶，美滋美味，像极了应该是第一次进高档酒店吃喝的路明非。 波风明非不一定是优秀的兄长，不可能是合格的火影，但他绝对学会了忍者在合适的时候扮演出合适的样子。 这就是真正的忍道啊！ 年轻的路明非这样想到。 “早上好呀，路明非。” 一向很随性的陈雯雯为了今天的面试，也是细心地搭配了衣服，原本她以为路明非见到她，第一时间就应该在人群之中注意到她并且马上凑上去和她打招呼，而不是好像没看见她似的，去跟一个外校的漂亮女生亲密地窃窃私语，有说有笑才对。 陈雯雯很好奇。 “早上好，陈雯雯，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吃完应该算饭后甜点的早餐，路明非挠挠头，摸了摸肚子，无声地叹了口气，扭头过去和陈雯雯打招呼道。 果然，年轻的我忍道修行终究未够格哪！ 他看着陈雯雯，忽然呆笑了一声，弄得周围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路明非了……” “下一个，陈雯雯。” 陈雯雯好像是想跟路明非说些话，刚出口，里面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从路明非来到现在，赵孟华连三分钟都没撑到，被送出来的时候目光茫然。 (_)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在陈雯雯转身前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临走前陈雯雯用余光瞄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唉，路明非，那位同学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呢？”一旁的黄姝微笑着询问路明非道，语气平静，平静地和询问自己普通朋友的朋友是谁那样，只是简单的好奇。 才怪。 路明非能听见黄姝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也不晓得是害怕陈雯雯面试过后，就是她了，还是害怕路明非说出什么。 “陈雯雯，她和我是同班的，是我们学校文学社的核心，而我是我们文学社的理事。”路明非简单略过了一点前情提要，那就是他其实是陈家鱼塘里一条最近不小心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卷上九天的飞鱼罢了。 “唉，真没想到路理事也是个文学青年，不知何时有幸拜读大作？”黄姝做出敬佩的表情，调侃路明非道。 “理事理事，处理事情，我这个理事就是在社里纯打杂，”路明非趴在桌子上，两只手臂重叠垫在脸颊边，自我吐槽着自知之明的事实。 晨光透过酒店四面的窗棂洒满整个房间，顺便将一只休憩在窗台边的黑色乌鸦染上些许五彩斑斓。 黄姝又和路明非说了些什么，内容什么的并不重要，或许明天，或许中午两个人都会想不起曾说过什么。人们总是习惯将宝贵的时间，随意蹉跎在毫无意义的闲聊上，以交朋友的名义。 …… 另一边，自由国芝加弟大学。 窗外惨白清冷的月光，照耀在一间洁净整齐的房间里面，渐渐一缕顽皮的月光，爬上了一张标准的，颓废烂怂的睡脸，沉睡的现代年轻人眉心皱了皱，不知道是否被月光捉弄而感到不适，但接下来他眉心越蹙越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仿佛身处了一个噩梦之中，无法醒来。 “嘟嘟嘟……” “叮咚！叮咚……” 通话铃声与短信声在他床下此起彼伏，急促，连续，仿佛末日降临前的紧急通知，只可惜手机的主人似乎因为不良的睡姿，导致它无法及时履行职责。 “啊！” 一声痛苦喊声，打破了充满平静而温柔的夜晚。芬格尔身体猛地竖立坐了起来，睁开一双冷冽如剑的眸子，绽放一闪而逝的摄人光芒，跟他脸上那张颓废烂怂的脸庞，格格不入。 “我去，疼……”这是芬格尔苏醒过来的第一个感觉。 芬格尔的右手揉了揉太阳xue，想以此来缓解刚刚做的噩梦导致的头疼，几年来，对于那寒冷刺骨的噩梦，芬格尔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喝了口放在床头的生命之水，致死的高浓度酒精令芬格尔瞬间精神了一些，摸了摸床上，又探出头伸进床底找回了自己的手机。 “发生什么了？”芬格尔打开手机看到一长串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顿时有些懵圈，因为一个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在芝加弟的任务，他作为计算机方面的辅助人员，潜伏在芝加弟大学的学生宿舍吃了睡，睡了吃已经一周了。 “警告！立即启动应急预案。” “警告！应急预案失效！” “严重警告！已启动危险清除！” “严重警告！危险清除失效！” “生命危险！允许撤离！” “撤离！” “撤离！！” “撤离！！！” …… 最后一条未读信息是三分钟前，简单收拾衣物装备的同时，芬格尔回拨了未接电话中，重复最多的那个行动部上级的电话，又过了约三十秒钟，他意料之中的未能接通。 芬格尔收拾完，提上还剩半瓶的生命之水，就出了寝室。 四月份的晚上凉飕飕的，冷！ 学校里，地面散乱着数不清的杂乱的东西，有撕破的衣服碎片，有报纸与书本，甚至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自由国特产，枪械与火药。不知道怎么回事，地面上有些地方甚至呈现出一团团污红的粘着液体，以及液体表面漂浮的零星碎rou，看起来有些恶心的感觉。 “吧嗒，吧嗒”！ 突然间，一阵奇怪的咀嚼的声音从保安亭那里传了过来，应急灯的光芒在这一片黑暗当中格外的显眼。 皱了皱眉，芬格尔又喝了口酒，提起酒瓶，慢慢冲着那边走了过去。 芬格尔发现了一个身材肥胖，穿着溅了许多番茄酱的天蓝色保安服装，头发稀疏的胖子，正趴在地面上，似乎在不断的吞吃什么东西一样，啧啧有味。 总算是看到人了。 但是芬格尔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将酒瓶抓的更紧，顺便还在路过伸缩栅栏门时，强行从栅栏门上拆下一根不锈钢的实心铁条握在手心。 这时的保安应该是察觉到身后来了不速之客，缓缓的转过了头。 “嗨哥们，你画得妆真酷！” 芬格尔挥舞着铁条，友好招呼道。 “嗷！” 回应芬格尔的是一声保安理直气壮的咆哮，它整个脸庞完全腐烂了，甚至因为腐烂而显得格外的臃肿，一股股的烂臭味道应该就是从这个保安身上传来的。它长满蛇状黑鳞，奇形怪状的手里面还抓着一片乌红色的东西，血液在它的利爪间不断滴落地面，不一会儿就形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就在保安的身后，一具女性尸体，躺在地上，四分五裂。 见多识广的芬格尔没有多少恐惧，只是难免感觉反胃，刚刚下肚的酒水翻江倒海，胃酸混合酒气冒泡个不停。 “嗷！” 巨人观的保安仿佛一只得了疯牛病的野猪般扑向芬格尔，猪突猛进，速度很快，起码比它生前那个只知道啃着大汉堡，偷看漂亮女生大腿的胖保安跑步速度要快上数倍。 不过，芬格尔在卡塞尔学院读了八年的书不是白读的，一个恰当的侧身，再加上一记砸弯实心铁条的下劈，保安便自然的躺下了。 如果是普通人，芬格尔这一下就让他进ICU的功夫都免了，可是保安明显是某种被感染的怪物，被打倒后，还能顶着半残的身体朝芬格尔疯狂乱抓。 芬格尔尽量将铁条掰直回来，几下就剁去怪物的四肢，将像条脱水的鱼儿还在不停蹦哒扭动的残尸，头向下踩在脚下，简单察看了下怪物的基本情况。 行动快，力量大概是无混血种血统成年男性的两倍，rou体强度与骨骼密度大概是无混血种血统人类的三倍，多处增生鳞状皮肤与畸形骨骼，体液偏黑红色，脊椎处有大量白色絮状物附着，腐臭味明显，无理智，无痛感，性情凶暴残忍，对声音有过敏反应，应该具有一定的传染性，或许通过伤害传染…… 芬格尔察看完怪物的基本情况，便手起刀落，用铁条剁下了怪物的头颅，可是失去头颅的怪物残躯依然像蚯蚓般死而不僵，扭来扭去。 “丧尸？实验室病毒泄露？还是巫蛊类言灵诅咒？2012没到，世界末日就来了？”芬格尔没有擅自走出校门，离开学校的意思。反而返回了大概率已经无人的校园，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携带病毒，是否已经感染，大学附近又是否安全，信息不足，去外面到处乱走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与危险。 去往大学校园食堂，收集物资的路上，芬格尔一面注意是否其余怪物，一面拨给了卡塞尔学院的诺玛。 电话接通。 “喂，晚上好，亲爱的诺玛。” “行动部……宫本爱子因未知原因叛变……行动应急小组处理……行动应急小组遭遇不明阻击……现已全员……失联……” 诺玛的卫星信号似乎遭遇了很强的干扰，声音断断续续。 “那亲爱的诺玛，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后续……危险处理……收集……信息……隐藏……等待救……援……” “好的好的，亲爱的诺玛。” “小心……有……警告……” “……” 卡塞尔学院的超级电脑诺玛似乎彻底失联，电话那头沉默得可怕。 芬格尔没有挂掉电话，随即又在手机键盘上输入了一串隐藏指令。 “……” “……” “……” 约莫过了三段忙音过后。 “这里是您诚实可靠，永不背叛的私人秘书，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会为您立即传达给‘亲爱的’诺玛女士去处理哟！” 一座繁华都市里一座知名大学，哪怕放假期间，连师生加工作人员，校园人口起码超过万人。可是芬格尔一路上除了那个落单的保安外，甚至连个鬼影都没看到。直到，他走进了芝加弟大学广场式的就餐区，他恍然大悟。 原本应该放满人类美食的地方，现在也被放满了美食，只不过这些数以千计的美食，是曾经的食客罢了。 一头由成百上千怪物随意组合的巨大怪物，虎踞龙盘在偌大广场之上，睁着数不清的眼睛，伸出无数原生或者增生的手臂抓取着广场上仿佛被蛊惑催眠一般，哪怕被咀嚼，侵蚀，和怪物融为一体都毫无反应的人类。 芬格尔看见了它，它也看见了他。 “爱你，生日快乐，‘EVA’。” 挂断电话前，芬格尔朝话筒处猛地亲了一口道。 然后朝着浩浩荡荡，仿佛蜘蛛捕食般伸长无数手臂组成的蛛网袭来的大怪物丢出了手机，手机在接触大怪物剧烈撞击的瞬间，瞬间爆发出了堪比一枚单兵式火箭弹爆炸的光芒与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