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止至大街
顾治平死死握着手中的刀，忍住想拔刀结果了这两个门霸的性命的冲动，沉声道：“你们如此为非作歹，不怕梁大学士怪罪吗？” 那两个大汉相视大笑，一人道：“梁仪？哈哈！他的坟头都长草了，我们兄弟还真不怕他。” 众人大惊失色，梁大学士可是神京留守，怎么会死了？ 大家只好退到一边商议对策。众人七嘴八舌，全然无计。直到拉住一个出城的人一问，这才知道了神京最近的变化。 原来几个月前，龙腾军、关西军，源北军以梁仪梁大学士“窥窃神器”的罪名起兵征伐神京。统治了神京六年的神京留守，武英殿大学士梁仪被杀，三镇军队洗劫神京后默契地退出了神京。 现在的京城则被三大帮统治，占据西边的就是袁老虎领导的雄风堂。 “现在神京东西南十二个门都收两百文，或者三斗粮食。” 听完这人的话，众人如丧考妣。 “神京现在这么乱，可不是个好去处。” “现在也没地儿去，粮食都吃光了。” 大家唉声叹气，议论纷纷，有些人嘀咕着埋怨起顾治平，没奈何，大家还是决定各自交钱进城。 众人被吆喝着排起了队，郑乾站在队伍后面，有些无措。 谢小娘看到郑乾的窘态，想起之前袁四搜身的事，便知道郑乾身无分文。 “给！” 谢小娘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两块碎银。 “这是二钱银子，你拿着进门吧。” 郑乾只觉心下一暖，道了声谢就伸手。可他的手还没碰到谢小娘的手，谢小娘就像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谢小娘低下头，轻声道：“你把手伸开。” 郑乾不明所以，乖乖伸手。 谢小娘伸出捏着碎银的小手停在郑乾手上方，张开手心，两块碎银就掉到了郑乾手心里。 郑乾恍然大悟，“我懂了！这叫男女授受不亲。” 谢小娘脸一红，转身快步排到队伍后面。 看着女孩的背影，郑乾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走到她后面。 一路无言，交钱后大家顺利进了城。 憧憬着天下之中神京的逃难者们走出城门洞的瞬间，一个个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只见眼前是一片涨势极好的麦地，一眼望不到边际。 要不是身后那五丈高的城墙仍静静伫立着，郑乾都快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看到周围逃难者也是一副惊讶懵逼的样子，郑乾打消了这个世界的城池不会都是耕地吧的猜疑。 看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众人沿着麦地中间平整的大路走着，一路上啧啧称奇。 “这路……是特意平整过的。”郑乾说。如果不看两边的麦地，这路绝对符合他对古代大城街道的想象。 “我姐说这叫止至大街。”谢长平道。 “止至大街东起至诚门，西至至善门。”谢小娘走近了些说。 人群之中，倒也不必忌讳。 “至善门就是我们进来那个门？”郑乾问。 见谢小娘点头，郑乾若有所思。“所以是天下至诚，止于至善？” 谢小娘眼里奕奕神采，“公子聪慧。” 郑乾正欲答话，突然若有所感地偏过头去，只见一道阴鸷地目光钉在自己身上，直欲噬人。 是袁四。 郑乾眉头皱起。 要不是初来乍到无权无势，他一定会计较袁四搜身和摔手机之事。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似乎还在打什么坏主意。 见到郑乾看过来，袁四竟又做了一个极尽挑衅的手势，这才转过头去。 看到身边的谢小娘脸色有些发白，郑乾有些不解。 “你很怕他？” 谢小娘不知该如何说，却听谢长平抢答道：“那家伙就是个泼皮，天天sao扰我姐。” 看着谢小娘柔弱的身躯和略有些慌张的神色，郑乾微微生出一丝火气 ——欺负未成年的中学生，简直坏透了！ 看到郑乾神色厉然，谢小娘忙道：“你不要理会他，他不敢做什么。” 郑乾敷衍地点点头，却将这事放到了心上。 没走几步，众人发现了前方有一个小村庄，一个叫何力的年轻人自告奋勇的过去询问。 不一会儿，何力气喘吁吁地回来。 “我问明白了，这块已经种了五六年了！” 大家听后疑惑不解，连连询问，这才知道缘由。 原来皇帝西狩后大量人口出逃，梁大学士为了守城拆毁了许多民居。后来为了获得稳定的军粮，梁大学士组织人力拆除了京城四面总共四十八个坊，平整出七万多亩耕地作为军粮源地。 不过西侧耕地不多，至善门往里走两里路就可以走出农区，进入城区。 不一会儿，众人就望见了远处的鳞次栉比的房楼。 这就是西市，曾经天下最繁华的地方。 虽然不比当年，但如今的西市仍是黎川地区数一数二的胜地。 进入西市，充耳的是各具特色的叫卖声，人气滚滚，扑面而来。 众人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此刻都被新奇热闹吸引，自然而然地散落开来，没有告别。 逃难的列车既已到站，旅人就各奔天涯。 郑乾和谢小娘，谢长平，李婶儿，小英呆在一起，左瞅瞅，右看看，怡然自得。 在这里出手一些地球的商品，想来定能解这囊中羞涩的窘境。郑乾眼神一亮！ 总不好一直靠这个小姑娘照顾，他可不想当小白脸。虽然他在这方面有着出众的优势。 “谢姑娘。” 谢小娘停下步子，转头看着郑乾。 “我先自己转转。”郑乾笑着说。 谢小娘点点头，心里有些怅然，欲言又止。 “南边永宁永乐两坊应该可以找到空房子。”郑乾又道，“你们准备在哪儿落脚？” 听到这话，谢小娘只觉心情晴朗了许多，笑魇如花： “那就永宁吧。” 女孩笑语盈盈如清风拂面，郑乾不禁看呆了。 看到郑乾的痴色，谢小娘忙不迭地转身逃走。 …… 神京毕竟不复以往，以至于郑乾还真在热闹的西市寻到了一处隐秘的角落。 他想试试回去。 郑乾四下观察确认安全，然后徐徐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出现了一颗熟悉的星球。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海陆。 是他的母星。 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