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之中，两人只好一起上下学
第二天早上，闹钟再次强行把睡梦之中的石冶叫醒了。石冶摸索着抓过闹钟，然后关掉。 一想到要上学，整个人就仿佛被床牢牢地粘住了.…… 甚至没有力气揍闹钟了。 但是毕竟是有着丰富独居经验的人，石冶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然后翻身下床。 “嗯……啊啊啊……” 伸了一个懒腰，砸吧砸吧嘴，石冶双脚蹬起拖鞋，站起身来走进厕所，开始清晨洗刷。 「得给自己找个上学的动力啊……」 石冶刷着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什么动力好呢？」 自己在班级里暂时还没有朋友。 「沐芥算朋友吗？应该还不算吧……毕竟对我很冷淡，最多只能算是同桌，不过就算是同桌那也很好了。行！那上学的动力就是我有一个可爱的同桌吧。」 石冶想着，兀自笑了笑。 …… 独居就是这样，不用考虑他人，一个人很快就准备好了。 石冶背上书包出门。 清晨的光很柔和，让石冶不由得联想到奶昔，有一种梦幻之中带有甜腻腻的味道。 今天又将会是平淡的一天呢。 走出小区，听着轻轻的来自四方的鸟叫声，石冶感到十分舒服。 「如果目的地不是学校的话就更舒服了……」 现在才六点多，道路上的车辆比较少，噪音大大降低了，更多的则是一些用来衬托安静的细细碎碎的响声。 人也很少，天地仿佛连分辨率都提升了不少。 从小区门口拐过半条街，这时，石冶看到了前方马路上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沐芥背着白色的书包从人行道的那边走了过来。 也许是由于早晨的缘故，阳光打在沐芥洁白的脸上，像是高光一样，让整个人显得更可爱了几分。 但是由于两人都穿着校服，不禁让石冶心底生出了一丝丝“有点尴尬”的想法。 沐芥也看到了石冶，只见她脚步稍稍顿了一下，但是马上回过神来，继续朝这边走来。 石冶也只好走上前，这时候停下来的话反而会更尴尬吧？ 两人的速度和距离让他们几乎走到了同一个位置。 “早上好。”石冶小幅度招了招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维持在冷漠之上，熟悉之下的感觉。 “早……早上好。”沐芥似是愣了一下，然后回了一句。 两个人也不好意思直接错开走，于是只好顶着一定的压力并排走着。 石冶看似平静，但是内心还是激荡不已，毕竟跟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走在一起，只要是带把的正常男人都会心情荡漾吧？ 不过石冶还是强行把那种感觉压在心底，尽量不表现出来。 “那个……昨天的事……”这时，沐芥突然开口了。 “嗯？” “就是，关于我真实的性格的事……” “原来你已经承认学校里的冰山美人是你装出来的了啊。” “什么冰山美人……”沐芥似乎对这个词颇为不满，嗔怒地瞪了石冶一眼。 「瞪人也好可爱啊……求求再多瞪我几眼罢！嘿嘿嘿……」 石冶咽了一口唾沫，再次稳定自己的军心。 “你那样对旁人爱搭不理，不就是冰山美人吗？” “也……也没有啦，虽说被你评价是美人还挺不错的。”沐芥又别过脸去，看向前方的路，“总之，我在隐藏性格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哦……” “为……”石冶开口。 “别问为什么，不……不会告诉你的。” “唔……”石冶一句话被强行憋了回去，顿时感觉噎着了。 “别说出去就行。” “这个你放心啦，我还没有所谓朋友可以交流呢。” “上学才一天，我还是得尽量防着你，毕竟不能排除你以后交朋友并且说出去的可能。” “同位走读生，还不明白吗？”石冶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 “什么？” “我很难交朋友哦。” “为什么？” “你想，要成为朋友，那就得有一定的接触时间，所以寝室这个东西会把班级分割成好几个小团体，这样的小团体的形成可比教室这个大团体快多了。所以从走读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被浅浅地孤立了。” 沐芥这次没有作答，只是默默走着。 “所以尽管不知道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藏着性格，但至少可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了。” “听你这么说，似乎是可以放心的了。” 沐芥浅浅一笑，但是里面再次将笑容掩埋进了冷淡的面孔之中。 两人继续走着，静静感受这清爽的早晨。不知不觉，还有一条街就到学校了。 “所以我现在是班里唯一一个知道你真实性格的人？”石冶突然问道，看向沐芥的侧脸。 “是……是的。”沐芥好像被这个问题搞的有些慌张。 “那面对我总不用装了吧？不累吗？” “很快就到学校了，怕被其他人看见我的样子。” “我说你这个人呐……真是搞不懂。”石冶叹了一口气，“既然快到学校了，那我先快点走了，免得被别人看到误会。” “嗯，好。”沐芥点点头。 石冶快步向前。 …… 上学第二天，沐芥只在数学课和化学课分别睡着了一次，跟第一天比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但同时，石冶也就不能多看看沐芥可爱的睡颜了。 一般的时间，沐芥都是面无表情的冰冷面孔，只有在睡着时，最真实的美才会在无意之间透露出来。但是睡到流口水的样子，是真的给人一种不让人省心的感觉啊。 对于喜欢喝咖啡的石冶来说，睡着基本上是不会的，只不过就算不睡觉也不会认真听课罢了。 看着老师上课，脑子里在想其它的事情或者东西，这就是上学的常态。 以前，这种状态只有他自己一人，但到目前为止看来，沐芥好像跟他是同一类人。 石冶甚至偷偷观察过，沐芥上课时眼神基本呆滞，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世界的感觉，每次看到这个场景，石冶都会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一想到自己也是这样，就只好微微叹一口气了。 在这个崭新的班级，石冶错开了以前的初中同学，所以现在，唯一认识并且说的上话的，只有沐芥一人。 而沐芥似乎也是这样，因为来找沐芥说话的人真的少之又少，无非只是一些收作业之类的事情。连沐芥这样的美少女都没人来主动交友，石冶再次对班级这样东西感到了些许的吃惊。 虽然说才第二天，但是已经有人开始会和周围的人说几句话了，相信周围一切的气氛都会在以后迅速升高吧——除了自己。 石冶就是这样想着种种事情，然后和沐芥一起又摆烂了一天。 不急，因为也许还会再摆三年的。 …… 第二天的晚自修结束了，石冶和沐芥开始收拾书包，然后回家。 两人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过这次，沐芥也知道了石冶的存在。 直到走出校门一段距离之后，石冶前方的沐芥突然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石冶也停了下来。 “我们……还是并排走吧。”沐芥说。 “啊？” “反正又不是那种关系！没事的吧？”沐芥似乎对石冶产生的微微误解有点着急，急忙说。 “我是没事，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说。”石冶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沐芥走到了石冶的左边，然后两人再一块前进。“我只是觉得，明明是认识的人，却故意错开，会不会有些不好……” “你这么说的话，是有点啦。” “而且，我是因为基本上确认你大概是不会有坏心思的，所以才肯接受你哦。” “你这是在侮辱一个男人的尊严吗？”石冶白了白眼，但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好吧好吧，看在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的份上，我就免费当你的保镖好了。” “你的体型也不像是能保护人的吧？” “喂，你什么意思？我就算偏瘦那也是有些力量的好吗？” “好好好，我的保镖。”沐芥浅浅一笑。 「真是神奇，竟然还真就聊起来了……」 石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这样也蛮好的，至少不会尴尬了。 “话说，你是独居的吧？”沐芥突然正经问道。 “对啊，怎么了？” “独居好啊。独居，感觉是个很自由的词汇。” “是啊，不过……自由虽说是自由了，但是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解决了。” “我也希望能够依靠自己呢……”沐芥这么感叹了一句，看向了夜空。 夜空在路灯的干扰下看不见星星，但是漆黑之中，却依旧有着深邃的感觉。 “跟父母住在一起，反而对外面的世界感到越来越紧张了。”沐芥说。 “紧张怎么说呢？” “感觉……自己面对不了这个世界……在各种方面——经济、处世经验什么的。” “你长的这么可爱，靠脸吃饭也是可以的吧？” “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 终于，两人走到了那条人行道，沐芥从这里拐向了另一边。 “再见。”沐芥轻轻挥了挥手，“明天也请继续当我的保镖哦。” “拜拜。”石冶笑了笑。 从第二天开始，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石冶和沐芥开始一起上下学了。 一开始几天，两人都稍微有些尴尬，石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害怕不一起走让人家误以为自己讨厌对方，那就不好了。 不过幸好接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起上下学这件事似乎变得平常了起来，两人会聊聊天，不聊天就各自安静走着，谁也不冒犯谁，保持着一种双方都可以舒服的距离。 快走到学校之后，石冶都会先走一步，然后两人前后到达教室。 在学校里呢，沐芥继续保持着她的冰冷，和石冶也不怎么说话。原来本真的她，只在校外显露。 石冶对于她为什么要伪装自己这件事，一开始想了一下也就放弃了，毕竟自己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根本懒得去管其他人。 不过作为班里唯一知道真正的沐芥的人，还是会有之中小小的优越感的。 …… 跟石冶猜测的一样，班级里的气氛在慢慢升高，两个星期以后，大家已经开始无障碍聊天了，而且基本上是以寝室为单位。 “真厉害……”下课期间，沐芥小声对石冶说。 “什么？” “寝室之间，真的会马上成为团体呢……” “没什么厉害的，只是多观察了几下罢了。”石冶低头看着小说回答道。他不是故意不看沐芥，只是沐芥的脸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就怕看久了会不自觉地跟她靠近，那样的话，也许会搞的对方很厌恶自己吧？ “所以说……我们真的班级被落下了。” “是的，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石冶点点头。 沐芥没有再说话。 石冶偷偷看向她，结果就看到了沐芥那暗淡的双眼。 “也不用太伤心哦，你至少还有我可以说话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我还没有承认跟你是朋友呢。顶多……只是上下学时我的保镖。” “这样吗……”石冶用了一种失望的语气。 “我……我没说以后也不会成为朋友哦。” “漂亮女孩的好友位还真是难得啊。” “明明没有人来跟我做朋友……哪里难得了。”沐芥似是有些失落，渐渐趴在了桌上。 “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那是必要的。” “你这么说我是越来越好奇你的目的了啊。” “那我不说了，你别好奇。” “行吧行吧，可是你这样下去，真不怕没有朋友？” “怕……但是怕又能怎么办，我只是不想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反正我不会主动去交朋友。”沐芥有些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呢？” “吵死了……”沐芥沉下脸来，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对不起……”石冶赶紧道歉。 「这是本性也生气了吧？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