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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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交易”这种旧时代的糟粕在圣国，明面上是严令禁止的。因为圣教宣扬的教义就是——“人生而平等，每个公民都是圣国的主人” 当然，这话能信多少，还得你自己来斟酌。 可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如同伟大的圣国一般重视人文关怀主义，奴隶制则在一些异教徒国家、三不管地带搞得如火如荼、红红火火。 这其中的异教徒国家就包含了圣国目前最大的敌人——塞提斯帝国。 古涅来自翡冷翠，也就是北境最繁荣、最璀璨的文明之都。虽然对某些都市的野蛮行径早就有所耳闻，但从来没亲眼见识过奴隶买卖这种场面。 而亚瑟更为尤甚，他一辈子呆在晨曦城周边，虽然东城的人与奴隶大同小异，但人家至少没有摆到台面上来，还保留着一块可有可无的遮羞布，由于魔力的存在，东城人也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 像这种把人当作商品肆意买卖、任意处置的行径，他简直是闻所未闻。 笼中的生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并没有什么被虐待、鞭笞的痕迹，相反一个个看上去都很滋润。 男的高大健壮，女的皮肤光泽，简直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你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恐怕就是脖子上的镣铐了，那是某个大商会生产的魔法道具。只要主人说出一句特定的话，那个镣铐内侧就会窜出魔法利刃，将佩戴者的脖子直接削断！ 这些奴隶虽然吃穿住行与常人无二，甚至还要比一些底层人民要好上那么几分，可他们的性命却是在奴隶主的一念之间。 这些可怜人的眼睛中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光芒，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魂魄一般。即使身体上无比健全，但精神上早就是麻木不仁了。 古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很会分辨一个人到底有没有求生的意志 可惜他从这帮人眼中没有看出半点东西，简直就像一片空洞！ 少年跌坐回去，双手交叉，身体前倾，保持沉默。 而四周那些买家们还在放声高呼，声浪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将整个大厅填满。 台上的主持人似乎很满意这种氛围，等了一会儿后才抬起双手，像一个乐队指挥般向下一压，台下的人们就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会场从极动变回了极静。 “我的尊贵的客人们、亲爱的朋友们，在此我不得不告诉您们一个坏消息。”他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 “想必大家都知道北方的那些兽人入侵的消息吧！这座城市临近边陲，怕是也不太安全了，这次拍卖会恐怕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了！” 突闻此言，那些人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甚至有的人还哀号了几声，垂头顿足，如丧考妣。 不过这群商人都很明白“绝版”、“最后一次”的魔力，欲扬先抑这一套玩的很溜。只听那人话锋一转，声音再次变得高亢起来 “所以这次，我们要把近些年珍藏的‘货物’全部拍卖！只要您拍下一只亚人，就附赠两只人类！” 他打了个手势，又是几个笼子被送了上台，这次里面的生物可不是人类了，而是按照种族分类，一个笼子对应一个种族。 “亚人！”亚瑟惊呼。 精灵、兽人、矮人、龙人........这些跟人类一样，直立行走的物种被归于“亚人”，与人类的关系较为密切，分布非常广泛，各种部落、氏族、派系错综复杂，一般人还真分不清他们到底是那个族的。 那些兽人自然没有人类奴隶那么乖巧，在笼子中大喊大叫，发出让人根本听不懂的咆哮声，粗壮的手臂抓住铁栏，大力晃动。 那铁笼很显然是特制的，那些兽人刚摇晃了一会儿，就被突然涌起的电流电的身体乱颤，狂吼着后退，甚至还散发出了一股令人不适的焦臭味。 台下的人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也不紧张，反而是像看猴戏一般哄堂大笑起来。 “一只牙口齐全的兽人奴隶，只要十个金币！他们干活卖力、任劳任怨，一只就可以顶三头驴子！而且每天只需要很少的一些食物！” 他又掀开了另一个笼子上的红布，露出了里面娇小的身影，台下的人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上个月捕奴队从北边带回来的新鲜货！和刚才的那批男性兽人是配套的哦，保证原封未动！”他有意无意地又强调了一遍。 众人望着笼中的那些兽人少女们，面具下纷纷露出了“你懂的”的表情，有的甚至呼吸都急促了不少，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喊价。 “还有这个，据说是那个部落酋长的女儿，起拍价两千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请诸位开始竞拍吧！” 场内瞬间沸腾了起来，那个笼中的兽人少女简直将野性美与娇柔美这两种水火不容的属性结合的淋漓尽致！那一张张银色面具下的眼睛，冒出了掩盖不住的欲望之火。 “五千！”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绝对的自信与势在必得的气势。 众人都被这个疯狂的价格惊呆了，哪有人一上来就报五千的？不由得纷纷侧目望向了那个坐在特等席上的人。 “看什么！没见过有钱人是吧！本座就是这么有钱！” 古涅通过血液改变了自己的喉骨，学起彼得罗的说话那真是惟妙惟肖。 他看向那个楚楚可怜的兽人少女，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情不自禁地就喊了出来！ “喂！你怎么还喊上价了？”亚瑟满是惊愕。 古涅却不理他，因为又有一个声音喊道 “五千一” “六千！”他再次举起牌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这种竞价方式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这不过是第一件商品，不至于在上面花费这么多的财力。 “六千一次”“两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主持人慢悠悠地念道，手中木槌一锤，宣布交易完成。 “你疯了！咱们只有五千保证金！你就算想要救人，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 穷光蛋已经被有钱人的挥金如土震慑住了，就连刚刚的怒火都被暂时压了下去。 “呵呵，不用着急，这钱可不是我来出。” ‘我可不会承认我只是想要个哔奴隶！’ 有钱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审判长阁下。 他总算搞明白了这个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你个老东西，居然想黑吃黑？你冷笑一声，知道彼得罗恐怕不会给他透露更多情报了，转头朝厄露恩低声说道 “你们异端审判厅到底想要做什么？” 少女张口欲说，突然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纠结了几秒后还是闭上了檀口。 “不会是那个老头子不让你说吧。” 她点了点头，目露歉意与忍耐，看得出她就不像个心中藏得住事的人。 “好吧，那我也不问这个秘密是什么了，不过.....保守秘密很难受吧。” “嗯嗯！我这一路上都想说出来，可是大审判长爷爷不让我说.......” “你看，你之所以这么难受，就是因为独自保守这个秘密，古语云‘众人拾柴火焰高’，你要学会依赖别人啊！” 古涅也不顾后面的拍卖了，转而专心致志地跟自己的未婚妻沟通起了感情。 “原来如此！那怎么才能依赖别人呢？” “简单，你把这个秘密和我一起分享，我不就能帮你一起保守它了？这样你的压力就直接少了一半啦！” 少女想了想，觉得古涅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首先，你需要告诉我这个秘密具体是什么，我才能帮你一起分担，对不对？”古涅忍住了笑意。 “好啊！那我就告诉你咯，你可不许告诉别人！” “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别人。”古涅满脸严肃，殊不知他憋笑块憋出内伤了。 “哼哼，彼得罗爷爷告诉我，今晚有一场大审判呢！就是那种可以杀很多很多人的大审判！” 少女兴高采烈地说道，眼睛中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在这昏暗的大厅住如同黑夜中的星辰。 “对了，他还说这里聚集了雷亚城的绝大多数贵族，只要抓住这个把柄，就可以把他们的财产全部充公、全家剥夺贵族身份，这样你们就有钱啦！”她用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个圆弧。 如果忽略那可怕的发言，她这套动作还是很可爱的。虽然古涅心中已经有了推测，可当这个推测被确认时，他还是有些心悸不已。 古涅一把拽过了亚瑟，咬牙切齿低声道 “这老东西不但要我的钱，还要咱哥俩给他当免费打手，真是欺人太甚！咱们走！” 说完就起身欲走，他实在不想趟这浑水，回去躺在床上不好吗？ “你走吧，我留在这里。” “你这是犯什么神经？” “剥夺生物与生俱来的自由意志，还践踏他们的尊严，把他们当作货物出售.........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亚瑟握紧了断魄，肌rou紧绷。神情震怒，如同怒目的金刚。 “这里恐怕早就被异端审判厅的人包围了，到时候打起来咱们也要被卷进去，多费精力啊！明天可还要赶路呢！” 古涅振振有词，他只是不想当异端审判厅的马仔。 “这群奴隶贩子已经死透了，不会有人能逃出去的，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开溜吧！” “你错了，就算我想走，现在也走不掉了。”亚瑟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古涅身后。 有几个工作人员已经赶来，还算客气地说道 “先生，您的保证金只有五千，而您之前竞价为六千，请您补交剩下的一千金币。” 古涅嘴角抽搐，这五千就是他全部的现金了，那里还掏的出一千来？他大笑三声，故作嚣张地说道 “怎么？你怕我给不起吗？你去翡冷翠问问，小爷我去什么高端会所都不问价！随便挑走你几个破奴隶又算得了什么？” “好啊！你想赖账！” 一阵大骂从那几个侍者之中传来，原来是彼得罗在用刚才那个人的声音说话，技艺之高超，都能和古涅相提并论了！ “谁？谁敢赖账？” “刚才的话不是我说的啊！” “居然敢挑衅‘斯雷乌拍卖会’，你算是活到头了！” 这群人不知为什么情绪明显异常激动，甚至到了不分青红皂白的程度。 “母亲的！无忧草！” 他这才意识到这会场内的众人都已经中了这种致幻药，就如同塞满了火药的木桶，只需要一点点小火花，就会炸个翻天覆地。 一群工作人员已经将古涅与亚瑟二人团团围住，而那两个异端审判厅的一老一少倒是借此机会，消失在了人潮里。 “诸位冷静一点，莫要动手！你们一动手就上了某个老鬼的恶当了！” 古涅声嘶力竭地呼喊，他现在总算明白了，那所谓的“忘忧草”并不是主办方设置的，而是异端审判厅的诱饵！他们在诱使这群人发狂，做出癫狂的举动，然后好以神的名义将他们“审判”！ 他虽然不耻这种把人当成货物的行径（谁刚才还在买兽耳奴隶啊！），也清楚这群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就是不想给彼得罗这个老东西当枪使！ 可他的呼喊在这群人耳中却变成了恶毒的咒骂！ “谁能杀了这小子，他买下的那群兽人娘们就赏给谁！” “桀桀桀，看他细皮嫩rou的，捉回去当奴隶说不定还能补上那一千个金币！” 各种污言秽语接踵而至，无忧草的香气已经彻底激发了这群人面兽心的渣滓心中的贪欲！ “你再不出手，我就要拔剑了！”亚瑟冷声道。 “呼.......” 古涅长吐一口混杂着高温的气体，右手握住了那柄冰剑，那群人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幽寒，这才发现少年腰间的那把银色佩剑居然散发出了深蓝色的幽光！ 一道寒光冲天而起！又消失在那银色的剑鞘中，那些刚刚才运用起魔力的打手只觉得一股寒意侵袭而来，转瞬之间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啪....啪....”整齐的落地声，清脆地响起。那是人体摔成碎片的声音，可是人又不是花瓶怎么能摔成碎片？ 那道寒光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拦腰斩断，无孔不入的寒流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血液与rou身。 在这一瞬间，血rou落地，碎成了冰碴，又被不知从哪灌入的风吹散，融化成一团红絮状的物质。 “动手！老子今天就要来一次‘杀人夺宝’！”一声狂吼从古涅嘴中喷出，杀意支配了身体，涌向他的心头，他现在只想将抽出魔剑将这群畜生切成冰块！ 。。。。。。。。。。。。。。 我要去东站刀了LG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