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生存术
书迷正在阅读:画地为婚,情挑首席大人、悟玄记、[黑子的篮球]破镜重圆、红楼重生之代玉、纹猎天下、神级美女系统、超级贴身保镖、星际能源师、遮仙、天崩泪流
当年,诸葛瑾只身一人到东吴投奔鲁肃,恰赶上鲁肃居家守孝。【】鲁肃待诸葛瑾如上宾,诸葛瑾却自觉寄人篱下,处处小心在意。诸葛瑾虽内心焦灼万分,但念及初次拜访,又逢人家有丧事,不好言明举荐之意。一直陪鲁肃到孝期结束,才随鲁肃一同去拜望周瑜。孙策偏就在这个时候遇刺,未成年的孙权哭哭啼啼、战战兢兢地坐到了江东最高权力象征的宝座,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江东时局动荡。 鲁肃被周瑜举荐给孙权,得到重用,他考虑到自己刚刚出仕,为稳固朝中地位,想交好张昭,就将诸葛瑾推荐给托孤重臣张昭。 张昭当时一心想着稳住朝廷阵脚,无暇顾及初出茅庐的诸葛瑾,就将他安排在府中,嘱咐下人以上等门客相待,之后就把他给忘了。 有一次,张昭的小女儿公主病又犯了,摔杯砸碗,数落下人都是废物,坏了她大小姐的心情。下人们一个个缩手缩脚呆若木鸡,大气都不敢出。张昭看见了,心中怨怒,刚想上前教训小女一番,就见丫鬟翠儿引着一个人匆匆走了进去。 那人进去就突兀地哈哈大笑,笑完了,环视一周没有变化,也不尴尬,就指着那群下人又是哈哈大笑,“你们今天唱到哪一出了?我知道了,是中了那黄袍道人的定身法了不是,看看本大王给你们解法。”诸葛瑾一边说笑就一边扎起马步,闭目养神,两手摸天刮地,口中叽里呱啦念念有词,模样极其滑稽,对着那帮下人大喝道:“解。”无奈下人笑点颇高,还是呆若木鸡。 “呵呵…”张小姐稚嫩的笑声让屋中气氛峰回路转。大丫鬟暗暗佩服诸葛瑾,长出了一口气,对那帮丫鬟使个眼色,那帮人如获至宝,仓皇逃离现场。 “子瑜哥哥,今天给我讲什么故事?”张家小姐已经喜笑颜开,挽起诸葛瑾的手臂,嘟起小嘴仰着笑脸看着诸葛瑾,和刚才判若两人。 “清儿也有服气的人,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张昭背手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爹爹——”张家千金一声娇嗔。 “长史在此,小的刚才失态了。”诸葛瑾要进小姐院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张昭了,此刻故作惊恐万分状。 “哪有?我的子瑜哥哥最会讲故事,最懂人家心思了。”张家小千金挽着诸葛瑾的手臂,蹦蹦跳跳,一脸崇拜。 “是呀,自从诸葛先生来到府中后,我们小姐就变得越来越乖巧了。”大丫鬟也跟着进献美言。 “小姐兰心慧质,是晚生鲁莽献丑了。” “呵呵,我这个刁蛮丫头能夸赞的人必是身具绝学的世间奇才。诸葛贤侄莫要过谦,你善于变通,是这乱世的大才呀。若非小女太过年幼,我真想和你定下这桩亲事,也好早些摆脱这个烫手山芋。”张昭笑道。 张小姐虽然年幼,但也懂得亲事指的是什么,红着脸说:“爹爹真坏,这么早就想把女儿嫁出去。”说完就倔了掘了往外走,到了门口又转身说:“爹爹要找就不能找个漂亮点的吗?”她哈哈地笑着跑掉了。 诸葛瑾的脸赛过炉火烧烤的鞋拔子,又红又长,脑子还要保持冷静,不可与贵人失之交臂,“长史这可折杀小人了,小姐是千金之躯,我乃一流离失所的匹夫,哪里高攀得起?长史莫要说笑了。这些天来,多蒙长史照顾,才能有以安居之所,他日有成定会报答这番恩情。” “哦,小女年幼无知,都是我疏于管教,还望你多海涵。我张昭一生光明磊落,最不喜人阿谀奉承;不过看你行事奇特,却不觉讨厌,也算我们的缘分了。” 张昭想起此人是鲁肃推荐来的,就问道:“你和鲁肃是同乡?” “我祖上是山东琅琊人,父亲诸葛珪原是泰山郡丞。我是仰慕子敬才德,特来相投。” “难怪这样进退有度,原来是名门之后。你父亲和你叔父的事,我们都听说过,看到他们的后人这样儒雅识大体,他们泉下有知,该闭眼了。” “长史大人抬爱了。” “诶——,你今日也看到我那刁蛮丫头了,真是惭愧呀。” “张小姐,天真烂漫,十分可爱。若说起我的祖上,我实在有愧,现在家中两位弟弟年幼,我在江东有些时日,却寸功未建。承蒙长史垂怜,若他日我诸葛瑾能为江东基业效犬马之劳,也算不辜负长史今日器重的情谊了,到时,子瑜愿擎着三财六礼,亲自到府上约为儿女婚姻。” 张昭眉头微微舒展,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说得合情合理,又这般有气节,心中多了几分喜欢:“诸葛家百年兴旺,果真是人才辈出。你别站着了,坐吧。这些天,新主刚刚执政,人心浮动;北方曹cao又灭了袁绍,人心惶恐:内忧外患,我每日在家也是想这事,到将军府上也是想这事,倒是疏忽你了。” “朝政大事,江东百姓生命攸关,长史做的这些都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事,小人也是受益的,只恨自己无能,看着大人这样为国事日夜cao劳而不能为大人分忧。” “你是个体谅人的。我身边还真缺个校尉,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大人万万不可。孔子仁德,有口皆碑,还要凡事名正言顺。小人一乡野村夫,流亡之人,若身无寸功就居此高位,不知要惹出多少嫌隙;况且,刚才长史又有那番说笑,若被jian邪之人歪曲了,不知给长史招来多少是非,长史再想心怀坦荡为国家尽忠孝节义,却难保旁人不恶语相伤。”诸葛瑾侃侃而谈,神色极为恭敬。 张昭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言行自若、思维缜密,是个可造之材,牢牢记下了。 没过几日,张昭推荐他做了一个小吏。在诸葛瑾离开张府前,张昭和诸葛瑾有一次简短对话,他告诉诸葛瑾踏实做事,会继续关注他的,诸葛瑾不胜感激。 有一种人,仪表不俗、文质彬彬,可是却让人心生拒之千里之感;有一种人,粗枝大叶、不休边幅,可是就是谁见了都能套的挺热乎。诸葛瑾,就该是后一种人,尽管诸葛瑾思维严谨、做事机敏,可是那张谁看了都放松和自信的驴脸,还有表里如一的大智若愚,就把他的才华很自然地隐藏在那些哗众取宠与插科打诨里了。 后来,在曹cao南下的问题上,有张昭为首的主降派和鲁肃为主的主战派,朝廷上下剑拔弩张。诸葛瑾悄悄地站在了鲁肃一边,也是涉及此事的人员中唯一一个被忽视的对立者,还润滑了双方的矛盾。对于张昭,诸葛瑾敬其徳;对于鲁肃,诸葛瑾重其人。此为后话,暂且带过。不过由此可见,诸葛瑾历经帝王更替,在血雨腥风的朝堂存活下来,且节节高升,寿终正寝,可说是对得起他名中的“瑾”字了。 张昭推荐他做了小吏后,他白天得闲就争取时机多与权贵名流交往,晚上焚膏继晷处理白天未完成的工作,就这样他很快脱颖而出,受到了权贵的赏识。 “人怕出名猪怕壮”,诸葛瑾处事圆滑,善于交际,一年时间得到多次提拔,从十里长到百里长,从百里长到校尉,引起了关注,也遭到了红眼、白眼。 吕蒙长着黑里泛黄的脸膛,眼神黑亮,行里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常年漂在船上的水手。他十四岁就跟着周瑜出生如死,大小战役打了百八十场,至今也就是个校尉。他诸葛瑾一天抻个下巴嘚啵嘚嘚啵嘚就扶摇直上,凭什么?就凭溜须拍马!吕蒙一根眼睫毛都没瞧得起诸葛瑾,明里暗里没少挖苦他。 “诸葛猴子今天又去攀哪根高枝?”吕蒙手扶腰间佩剑,斜肩顺胯横住去路。 “哦,是吕校尉,我听说士卒最近多有发红疹的,我去看看。” “呦呦,诸葛,改道了,又打起群众的主意了,路子越走越宽嘛。”吕蒙阴阳怪气,眼神睥睨。 诸葛瑾憨厚地笑笑,不再言语,对吕蒙和他身边的几个近侍拱了拱手,绕开吕蒙继续走。 吕蒙并不满足自己的既得上风优势,要继续巩固胜利成果,三大步并作两大步追赶上去,一拳把诸葛瑾推出好几步,“有好东西要兄弟一起分享嘛!走,看猴去喽。”吕蒙招手,后面又跟来几个起哄的死党。 诸葛瑾踉跄站住,没做回应,径直走进了肖汉兴的军营。 肖汉兴有着黑红的脸膛,比吕蒙的水手脸更纯正、更健康。肖汉兴看见诸葛瑾和吕蒙一起走了进来,忙笑脸相迎:“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我这小土包子同时迎来两头猛虎?要掐到别处掐啊,我山头这点土可不够你俩挠的,我自己还留着种菜呢。” “我说肖汉兴,你是不是跟诸葛猴子混久了,也说话不着边际的。” “吕校尉,你那张嘴比你那臭脚味道不相上下,一打开就乌烟瘴气的。我建议你到哪就乖乖闭嘴,兴许还能给人留下点好印象,沉默的美男子比较符合你气质。” 这时,诸葛瑾取出一袋碎末,倒入水中,轻轻搅动,碎末迅速溶进水中,再把调制好的药水放到阳光下晃了晃,又伸出舌尖添了添,之后,把药水涂抹在士卒起红疹的皮肤上。被抹了药的士卒两手攥拳嗷嗷暴叫,把其他得了红疹瘙痒难耐的人吓得望而却步,一个劲地道谢,俩手摆动迅猛,可作电风扇用,身体左躲右闪向后退去。 肖汉兴和吕蒙走近,看那人背后的红疹反应,那些疹子不似原来的米粒状,已经连成片了,且肿得老高,群山起伏一样。 “诸葛校尉,你这是什么药?”肖汉兴问。 “是家里祖传的,用于散风、祛除热毒。南方气候湿气大,皮肤敏感的人多容易出这种湿疹,现在的反映属于正常,不用担心。” 被涂了药的人听诸葛瑾这么一说,也觉得好像身体开了很多小眼,凉风嗖嗖往外冒,真的不那么痒了。 “不痒了,真不痒了!”那人惊喜地对大家说。 其他起红疹的人见状,也争着向诸葛瑾要些药酒。 诸葛瑾一遍遍给士兵示范讲解如何推按促进药酒的吸收,态度平易随和,忙得出了一身的汗,那些受益的士兵对他千恩万谢。 吕蒙把胳膊跨在诸葛瑾的脖子上摆动:“行啊,大马猴,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你终于办件人事。” “吕校尉,你虽然是我的老领导,我也看不下去了啊。诸葛校尉绝对是我们公认的好人。”肖汉兴为诸葛瑾打抱不平。 “是”“对”。 “诸葛校尉人好着呢。” 吕蒙意外:“你们这么捧臭脚,他是你亲爹呀?” 有那冒虎气的说:“我们还怕诸葛校尉不乐意呢?” 众士兵嬉笑附和,为诸葛瑾鸣不平。 没等吕蒙说话,门口传来一阵朗笑,一个器宇轩昂、神采飞扬的男子迈着阔步走了进来:“这么热闹,都唠什么呢?” 院里的人面色都严肃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出。许多人迅速起身站立,面色极其恭敬。肖汉兴惊吓程度最为严重,声音都不平稳了:“都督,您不是明天来阅兵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此人正是百年之内江东无出其右的水军大都督周瑜,周公瑾。 “我听说你这边的新兵疹子闹得厉害,就过来看看。” “谢都督关心。刚才诸葛校尉用药酒给大家涂抹了,现在好多了。” 士兵也笑着给周瑜展示涂抹药酒后的状况。 “哦,子瑜,这个你也懂,真是人才呀!” 吕蒙用他的电眼给诸葛瑾做了全方位磁共振,刚刚萌生的一点好感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鄙夷、嫌弃、恶心。诸葛瑾假装没看见,就当心理素质考试附加题了。 周瑜好像感知到了吕蒙的敌意,侧过脸对吕蒙说:“阿蒙也在啊,伤好些没?” “好了,谢都督关心。若不是都督多次出手相救,我早就是刀下之鬼了,我还要留着这条贱命跟都督出征呢。”听着也有点拍马屁的味道,但还真是句句肺腑真言。 周瑜啪啪拍两下吕蒙的脸蛋:“还是那个生猛的小阿蒙啊。” 周瑜走了,吕蒙脸红脖子粗地就过来薅诸葛瑾的衣领子说:“诸葛大马猴,你敢不敢让我正眼瞧你一回,天天玩这阴的有意思吗,你?” 肖汉兴把两人拉开:“像话吗?当兵的都看着呢。” 士兵也劝:"误会了,吕校尉你误会了。"诸葛瑾把凌乱的衣衫简单拽拽,尽量平和地对吕蒙说:“我不知道都督今天来,我就是来给士兵看病的,信不信随你。” 肖汉兴也打圆场:“是,确实如此。我都不知道都督今天来,诸葛校尉又怎么会知道?” “行了,老周,你也是个见风使舵的货!前几年总围着我转,现在是有新大树了,我祝你好好纳凉。”吕蒙带着一肚子恶气愤愤走了。 肖汉兴看着吕蒙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那臭脾气。”回头看着诸葛瑾,怒其不争,点指道:“你也是有毛病,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好性子的人,他这么整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就不能适当反驳吗?” “我就是个逃难的,能有个容身之所就不胜感激了,怎么好身无寸功,就乱了江东将士的和气。文武相安,朝廷才会振兴。吕校尉只是快人快语罢了,以后必是江东的一介猛将,我没有他那样的本事,就更该爱惜江东这样的人物。” 诸葛瑾这话是说给吕蒙听的,不出他所料,这些话一字未漏被转述给吕蒙。 诸葛瑾在寝帐里把右嘴角向上微微一勾的时候,肖汉兴正在向吕蒙转述诸葛瑾的那番话。 “他真的这么说的,呵呵,这个猴子还可以继续耍耍。” “其实,校尉又为什么总找他的不自在,朝中这种靠嘴混饭的也不止他一个,他至少不是什么坏人。” “嗯——,我就是看不上他挨个枝往上爬那奴才样。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之后,吕蒙对诸葛瑾的态度略有改观,但冷嘲热讽还是要有的。真正让吕蒙对诸葛瑾正眼相视是几年后诸葛瑾步步高升仍然只字不提当年自己对他的刁难羞辱,且对任何人都毫无架子、一团和气。 像吕蒙这种炮筒子还有很多,更多更隐匿的是那种口蜜腹剑放冷炮的,诸葛瑾都凌波微步轻飘闪过。 一年后,鲁肃将他举荐给孙权,后来又将自己的meimei嫁给他。再后来的后来,以后的以后,诸葛瑾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张昭的儿子,结成儿女亲家。 诸葛瑾回味自己这几年传奇式升迁,孙子式笑脸,干涩地苦笑。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