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造福一方

    孙权看着诸葛瑾拿回的协议，不完全甘心，但想着得到了荆州的两个郡县，又能继续维系孙刘联盟的关系，也就接受了，摆下盛宴为诸葛瑾接风洗尘。【】

    在宴会上，孙权问诸葛瑾：“刘备气色可好？”

    “面色红润，声音洪亮。”

    看到孙权低头不语，诸葛瑾接着说：“春风得意之时，谁都会精神倍增。可他毕竟年过半百，与主公春秋正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诸葛亮的府上有什么给你印象深刻的东西吗？”

    “没有，和当初在荆州隆中没什么差别。除了读书吃饭的桌椅柜子等生活用品，几乎一件摆设都没有。府中除了差役，也不见什么下人。”

    “哈哈哈哈，”孙权仰天大笑，“刘备真是得了条卧龙。不怕你没缺点，就怕你没特点。我看他他刘备成也诸葛，亡也在诸葛。”

    诸葛瑾点着头赔笑。

    刘备占据益州后，封赏群寮。

    关羽被封为上将军，位居四虎上将之首，继续镇守荆州。

    马超原领属西凉兵马，性格狂放不羁，容杂半汉族半西域的特点。刘备资助马超兵马粮草，帮他重夺西凉，封他做了西北王。马超对刘备十分感恩，表示愿捍卫益州西北门户，随时听命刘备调遣。

    诸葛亮在治理荆州时，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让自己的礼法得以深入人心，只强调礼法的正确性是不够的，还要运用权谋手段，防止有人掣肘。关羽马超镇守在外，礼法得以贯彻的巨号路障就搞定了。

    诸葛亮让李严刘巴等人制定一套新法令《蜀科》。这一法令的推行，触动了原益州集团土豪劣绅的利益，被他们视作新来的荆州势力故意打压旧有的益州势力的工具。一些官员和地主对此极为不满。

    法正奇谋善断，在夺取西川时，功劳颇大，备受刘备宠信，诸葛亮让法正处置那些不遵法纪的官僚地主。

    法正这个人属于有点任性的那种，常常公事私办，处分那些曾经歧视过他的土豪劣绅一律严惩重戒，这样，一些益州的刺头，地霸及其党羽就受到重挫，对诸葛亮的怨恨也转嫁到对法正身上，在他们看来，诸葛亮虽说可恨还能对谁都一视同仁，而法正就纯粹是公报私仇打击报复。

    但法正对那些曾厚待过他的人就从轻处分，有时还代为讲情，求免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况益州的散漫状态已经不是三尺能丈量得清楚的。希望军师网开一面，效仿当年高祖皇帝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推行宽厚仁爱的法令，徐徐进展。”

    诸葛亮屏气凝神听完法正的话，羽扇轻摇，耐心地解释道：“当年高祖入关中，关中人民正遭受水火煎熬的暴政统治，所以高祖以仁爱之心，推行宽厚的法令，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现在的益州是地主豪强钱权勾结买官卖官组织私人武装夺人土地钱财；官员懈怠职务掏取国库收受贿赂苛责百姓。财库空虚，法令不行，流民逃亡，这一笔糊涂账就是前牧主做事没有原则得过且过让王法如同一纸虚设的恶果。所以新法推行势在必行，让所有人都心存畏惧，有法必依，益州才可稳定发展。”

    法正吃了闭门羹，心里面做了个结，再有这样的事便自作主张，不跟诸葛亮打招呼了。

    有些人看不惯法正假公济私的做法，就去找诸葛亮打小报告。诸葛亮有苦难言，故意打马虎眼，说：“孝直是性情中人，看重故人情谊，所以偶尔会左右为难也不奇怪。瑕不掩瑜，大是大非面前，孝直还是懂得拿捏的。”这些话转了几道弯又传到法正耳朵里，他佩服诸葛亮的雅量，言行有所收敛。

    刘备听说了臣子间这些事，笑着不做评论。但人们发现刘备对诸葛亮更敬重了，对法正更亲近了。许多人都糊涂了。

    诸葛均心疼二哥为益州呕心沥血，就找了个机会开导他：“二哥将来一定会被人奉做圣贤的。”

    “我哪里是什么圣贤，但求无愧我心。”

    “可惜古来圣贤皆寂寞。圣贤让人有敬畏之心，也让人有距离感，所以他们在有生之年多是痛苦的，无人理解的，不是吗？二哥可曾想做个普通人？有时人有点瑕疵反倒是一种点缀，让人易于亲近呢。公子信陵君晚年沉迷声色犬马，大将军王翦倾国力出征则要讨到丰厚的田地，这么做都是为了用瑕疵掩饰高洁的品格，从而避祸主子猜疑。”

    诸葛亮放下羽扇，柔和地注视诸葛均：“三弟最近也关心起史书了？”

    “随便翻翻。”

    “三弟这般聪慧，却一直韬光养晦，真是难为你了。”

    “二哥言重了。我喜欢现在这样随性的生活。”

    “瞧你们哥两个，一见面就唠出这么多学问。”黄月英在一旁打趣道。

    “可不是吗？听的我云里雾里的。菜都凉了，快上桌吧，尝尝是我做的酱茄子好，还是嫂子的炒豆角好？”诸葛均的妻子林氏也笑着接到。

    “红薯好”

    “茄子好”

    “茄子是俺娘做的。”

    几个小家伙也不甘示弱，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起来。一家人嘻嘻哈哈，其乐融融。诸葛亮觉得好久没有这样畅快地说笑了，这种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用脑子的感觉太舒服了。

    晚上，诸葛亮想起诸葛均，觉得家中的少一代都渐渐大了，也该给这个弟弟谋个事做了。

    诸葛均听明白诸葛亮的来意，说：“二哥，有多少对新法令不满的人，就等着看你出错呢。我不想给人留下口实，说二哥知法犯法，那些漂亮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诸葛亮笑道，“三弟多虑了，我用人不分荆州益州，不论年老年幼，不看寒门贵胄，只要天下贤德之人，都可举荐任用。我举荐你，是因为相信你有能力做好，绝无私心。你若没有才能，我自然会撤销你的职务；你若有才能，就尽心竭力地忠于自己的内心吧。只是，凡事要脚踏实地，一步步做起。”

    诸葛均听完才放心地点点头，说：“那我就试试。”不久，诸葛亮推举诸葛均做了个主管农业水利的小官。

    诸葛均虽做的是个小吏，但他的哥哥是西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诸葛亮啊，所以他一走马上任，身边的人都发生了不同条件的反应。有的是物理反应，不敢再像原来那样怠工，变得勤快了；有的是生化反映，每天跟个哈巴狗似的围前围后摇头摆尾，把诸葛均看作仕途高升的电梯。

    诸葛均对土地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除了哺乳期，好像就一直长在地里。他把经自己和嫂子改良的农具运用到农业生产中，生产效率大大提升。在荆州老家时，这些农具也应用过，那个时候百姓觉得做诸葛家的乡邻是一种福气，周边的房价都一环二环...五七八环地梯度升降。

    成都的老百姓从来都没见过这样新奇的物件，四面八方的都聚拢来，看着一只只木制的牛马猪狗来往地间陇头，笑得合不拢嘴。有些爱专研的人就乍个胆子问其中的原理，诸葛均总是耐心地解答，这些工具在成都一带迅速推广。

    凡是接触过诸葛均的人都觉得他没架子，和善可亲，就把那些改良的工具叫诸葛犁诸葛铲诸葛车。后来传来传去有误认为是诸葛亮发明的，又给它们起名叫丞相犁丞相机的。

    生产力的提高，使原来大片荒废的耕地山林得到开发，益州农业空前繁荣。益州是盆地，那些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的地方已被这里的富户豪强常年占据。那些新开垦的耕地多在山林土岗之上，这样灌溉就成了当前最大的难题。一口井打下去二十几米都未必见水，而且这些开垦山林的人多属平民，打一口井要用去十几户人家一个季度的口粮。这笔费用要是向政府申请，也是数目庞大，诸葛均不想给二哥添堵。

    早听说成都有个都江堰，是养育天府之国的母乳。他和嫂子决定去都江堰考察一番，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些灵感，解决人们灌溉的苦恼。都江堰位于成都城西，坐落在成都平原西部的闽江上，是公元前250年蜀郡太守李冰父子在前人鳖灵开凿的基础上组织修建的大型水利工程，由分水鱼嘴飞沙堰宝瓶口等部分组成。它是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几百年来使成都平原成为水旱从人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

    黄月英看后，大为赞叹：“古人的智慧，真是令后人高山仰止。起初我想着大禹治水多是后人为圣人讳杜纂出的美谈，看到都江堰，我再也不敢妄自揣度古人的智慧雄心。”

    诸葛均看着从分水鱼嘴喷薄而出的水柱也不胜感慨：“天时地利，本不是让人寻求的契机，而是存在于天地间的自在规律。人和，就是让我们遵循这种自然之美，将几者有机统一。”

    “看来我们真是来对了。”

    叔嫂两人越谈越投机，围着都江堰转了好几圈，丈量并记录下了水势水流喷口直径材质构造等一系列数据，直忙碌到天色如墨，星辉闪烁。之后，两人又多次来此调研，核查细化所需资料。

    经反复实验改良，两人终于成功研究出一种引渠灌溉高山倒流的引水方法。但问题又来了，这种方法虽然利在千秋，但开凿水渠也需要很多人力。两人商议后决定发动群众。

    这时当地百姓简直奉诸葛均为神农在世，坚决拥护他。诸葛均一呼百应，几个月后城都有了几条规模像样的水渠。这种方法彻底解决了地势起伏的蜀地山林灌溉问题，人们赞扬诸葛均，也称道诸葛家藏龙卧虎高人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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