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娘家事
丹娘笑了一下，又想起一件事，说：“可那月海平不是月家人吗？这家书院应该是他们家出钱的，那些小孩子不应该都听他的才对吗？不然，他一个不高兴，是不是可以让那些学生走人？” 月这个姓不多见，应该就是望月山庄的月家没错。 “刚来的时候是这样的！”徐益才说着皱了皱眉，“这小子一来就有很多学生也去巴结他，但有一次他和冯志安对上的时候说了句‘书院都是我家的’，结果被夫子斥责，还打了一顿。最后他娘和他哥都来书院给夫子赔罪，从那以后那些人就又都回到冯志安那边去了。” 丹娘懂了，这夫子肯定是一位隐居在这地方的高人，或者是被贬黜的官员，自视清高，看不上仗势欺人的行径。但是，夫子啊，仗您的势就没关系了吗？ 丹娘又问了山悦书院的束修，一年不过二两银子，再加上一些笔墨书本的费用，丹娘可以轻易拿出这笔钱。不过，如果只是出钱去念书的话，他徐益才跟那些学生有什么不一样？人家慕夫子就不在乎钱，而且还会继续被欺负。 先前，丹娘从周大勇那里也学到一件事，真想帮一个人的话光出钱没什么用。 丹娘把徐益才带回自己的破屋。 屋顶已经修好，屋子里虽然还是只有一张床一个灶台而已，但丹娘编了篱笆把床和灶台隔开，里面收拾得干净、规整，勉强像样了些。 这与徐益才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又震惊了。 丹娘做了米饭，用油渣炒了个野菜，煎了两个鸡蛋，看得徐益才瞪大了眼睛。 “前两天，你是不是送了窝窝头过来？”丹娘端了两碗米饭过去。 “嗯。”徐益才吞了一口口水，说，“我们分家的时候，三哥说把你接回来，但是大哥、二哥把值钱的东西都弄走了，我们也吃不饱饭，三哥就说等一等。但家里有吃的，娘就会让我偷着送点过来。” 丹娘点了点头，她知道娘家也苦，但她并不是真正的徐丹娘，跟娘家人虽然不像冯家那样仇恨，但也难免隔阂。 她给徐益才夹了菜，说：“以后你不用再给我送东西了，我这边有吃的，一会儿你再带些回去。” “姐，你哪来的？”徐益才瞪大了眼睛。 “这个你先别问，反正我自己挣的就是了。”丹娘不回答，只说，“姐身上现在有点银两，二两多，本想拿给娘治病的，但你既然想读书……” “给娘治病！”徐益才想也不想地说，随后有点激动地说，“我在山悦书院偷着听也学会了好些字，而且夫子讲了，人以孝为先，什么事都没有娘的病要紧。” 丹娘点了点头，如果徐益才选择读书，那这个人即使读了书也是个斯文败类。她刚刚是试探，而现在她承认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弟弟。 她又给徐益夹了些自己做的酸笋，说：“那我教你一个方法，以后，你每天去早一点，把书院门口的落叶打扫干净，听完课之后拾一捆柴、或者採一些蘑菇、山药、野菜之类的放在夫子住的后院门口。” “可是这些都有月家安排专人给夫子送，我这样做……”徐益才不是没想过回报夫子，但他觉得自己的东西都不值钱，配不上夫子那样的人。 “反正你照做就是了。”丹娘拍了拍他的头，说，“什么时候你三哥回来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或者你报个信，我去找他！” 徐益才点了点头。 两人吃了饭，丹娘拿出一两银子让徐益才好好收着，拿回去给娘看病，然后又收拾了一些米面，一小罐酸笋让徐益才带回去。 徐益才起初不愿意，丹娘让他看了自己的米缸、面盆，知道她还有吃的这才走了。 他一走，丹娘立即进了森林空间去安抚小明白。 上次也是丹娘被欺负，但没有动手，这次小明白看见丹娘被打到头，很生气，弄得空间里面起了大风。丹娘好不容易才哄住他，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很快把小明白生出来，他才不甘不愿地忍住了。 这时，丹娘听见外面有声音响起： “丹娘，我们来看你了！” 丹娘连忙出了空间。 来的人是孙氏和刘氏两人，刘氏手上还抱着囡囡。 讨人厌的家伙又来了，丹娘翻了个白眼。 “丹娘，这几天气色好多了嘛，是不是病好些了？”孙氏脸上堆着笑，自顾自地走进丹娘的屋子，四处转了转，说，“这秦阿惠对你挺好的嘛，收拾得这么好！” 丹娘一见她上来就要翻东西，一侧手挡住她，说：“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呀，什么破玩意儿那么紧张？”平时孙氏早就发起脾气了，今天竟然忍住了，堆着一脸的笑容看着丹娘，说，“你病了这么久，娘让我们来看看你，要是好了就接你回家去！” 会有这么好的事？就算周大勇先前没有示警她也不会相信，更何况是现在！ “黄鼠狼！”丹娘只说了三个字。 虽然后面的她没有说，但意思却已经非常明白。 “你说什么？”孙氏眼一瞪，但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强忍住怒气，说，“你以为我想来？你这破地方我还嫌脏了自己的脚呢！要不是娘的吩咐我都不会理你！少在这里给脸不要脸啊！” 丹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冷哼。 “哎，我说你这个疯婆子……”孙氏果然就要炸毛了。 刘氏拦了孙氏一下，然后强笑着看向丹娘，说：“丹娘，我们这次真的是来看你的，还带了东西！” 孙氏这才把手上拎着的一个包袱扔到丹娘床上，说：“这里面有吃的还有一身衣裳，别再穿着你身上的那些破烂了，嫌丢脸丢得不够？” 丹娘咧嘴一笑，说：“说完了？” “你什么意思你？”孙氏怒道。 “说完了就滚！”丹娘脸色猛地一沉，眼里的目光竟然把孙氏吓了一跳。 “你……”孙氏指着丹娘，觉得跟她说什么都白说。想到王氏说过的话，她又不气了，收回手指笑道，“走就走，你就等着吧，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呢！”